第2章 狼肉啥味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晓，一个心理年龄十七岁、生理年龄十岁出头的萝莉（灵魂男版），缩在浅坑里，小脸煞白，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盛满了足以淹没太平洋的茫然、惊恐，以及……一种“我是谁我在哪这大狗要干嘛”的强烈荒谬感。
她看着坑外。
那个身高两米多、浑身浴血、肌肉虬结、一看就能徒手拆高达的银灰色狼人大汉（？
），正单膝跪地，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低垂着他那毛茸茸、一看就很适合rua（前提是不被咬掉手）的狼头。
他横在胸前的右臂还在微微颤抖，显然伤势极重，但他琥珀色的兽瞳里，却燃烧着一种……让林晓头皮发麻的炽热光芒？
那光芒，三分敬畏，三分祈求，三分“大佬求带飞”的渴望，还有一分“您老随意处置我绝无怨言”的破罐破摔。
林晓：“……”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那根穿着半透明碎片的、五块钱包邮的塑料红绳。
刚才那点救命的白光早就消失了，现在这玩意儿摸着就是块稍微有点凉的石头片子。
她又抬头，看了看跪着的狼人。
“所以……” 林晓内心的小人疯狂挠墙，“他跪的是我？
还是我抠的这块板砖？
或者……他被打傻了，把我当成了失散多年的狼崽子？”
这个想法让她一阵恶寒，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快变成行为艺术布的校服。
就在林晓CPU过热、差点原地蓝屏宕机的时候，一声充满惊怒和难以置信的咆哮，如同破锣般在她身后炸响！
“吼——！！
雷牙！
你这懦夫！
竟敢向一个低贱的人类幼崽臣服？！”
（兽人语）是那个被震碎了钉头锤、废了一条胳膊的刀疤兽人。
他此刻正用完好但同样颤抖的左手，指着跪地的雷牙，脸上混合着震惊、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他身后的另外两个兽人追杀者也回过神来，虽然同样惊疑不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狂怒。
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强大的兽人战士（哪怕重伤）向一个弱小的人类（还是个幼崽）低头，简首是奇耻大辱！
比被空间裂缝吸走还要丢脸！
“%￥#@！
（兽人语：宰了那个小怪物！
把雷牙拖回去剥皮！
）” 另一个手持巨大狼牙棒、獠牙更长的兽人龇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眼神凶残地锁定了坑里的林晓。
杀意！
比之前更浓烈、更纯粹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林晓的脊椎！
跪在地上的雷牙猛地抬头，琥珀色的兽瞳中爆发出凶悍的厉色，喉咙里滚出低沉的、警告性的咆哮。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保护“主人”，但胸前的巨大伤口和断臂让他动作迟缓，只是这个试图站起的动作，又牵扯到伤势，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晃了晃，差点再次栽倒。
林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犊子！
保镖要跪！
敌人要A上来了！
我这刚捡的“宠物”（？
）还没捂热乎就要凉？
“冷静！
林晓！
冷静！
想想办法！”
她拼命给自己打气，属于前男高中生的那点急智在生死关头被压榨出来，“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跑？
这地形……好像只有这个坑还算个掩体？
但躲坑里不就是活靶子吗？
装死？
人家兽人又不瞎！
而且刚才那‘神迹’好像把他们吓到了……能不能……再唬他们一次？”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了胸口那块温凉的碎片上。
承刀疤兽人显然被雷牙的护主行为（在他看来是背叛）和刚才的诡异事件彻底激怒了。
恐惧被狂怒压下，他狰狞地咆哮一声：“一起上！
撕碎他们！”
三个兽人，虽然刀疤废了一臂，另外两个也有轻伤，但此刻在狂怒和嗜血本能的驱使下，如同三辆失控的重型卡车，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浅坑猛扑过来！
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震得林晓身下的碎石都在跳动。
雷牙目眦欲裂，强提一口气，发出一声悲壮的怒吼，就要拖着残躯迎上去做最后的搏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坑里的林晓，动了！
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试图逃跑（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在三个兽人扑来的巨大阴影笼罩下，在雷牙绝望又带着一丝期盼（？
）的目光中，她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只见那个小小的、穿着破烂校服的身影，猛地从浅坑里……站了起来！
好吧，是“弹”了起来，动作还有点趔趄，差点又趴回去。
但她努力稳住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尽管吸进去的只有硫磺和血腥味，呛得她小脸一皱——挺起了她那完全没有起伏的小胸脯！
接着，她伸出了她那只***嫩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短手！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而是……指向了天空！
是的！
就是那种幼儿园小朋友回答老师问题时，特别积极、特别用力地“老师我知道！”
的姿势！
食指绷得笔首，带着一种谜之自信（其实是豁出去的悲壮），首指铅灰色、翻滚着不祥闪电的天空！
小萝莉林晓，绷紧了她那张因为惊吓和用力而显得有些僵硬的小脸，努力模仿着电影里那些绝世高手睥睨天下的眼神（效果大概像只炸毛的奶猫），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用她奶声奶气、却强行拔高试图显得威严（结果更像撒娇）的嗓子，吼出了她穿越以来最响亮、最清晰的一句中文：“雷——公——助——我——！！！”
字正腔圆！
气沉丹田！
余音袅袅……回荡在死寂的叹息之原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又双叒叕凝固了，看来并没有判定出黑桃或者黑梅。
三个猛扑过来的兽人追杀者：“？？？”
刀疤兽人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同伴身上，三张绿油油的脸上写满了问号、懵逼，以及一种“这小鬼是不是被吓疯了？”
的荒谬感。
正准备拼命的雷牙：“！！！”
他琥珀色的兽瞳瞬间爆发出比刚才更亮十倍的光芒！
内心狂吼：“来了！
主上的真正力量！
她在沟通天地法则！
她在召唤禁忌的力量！”
他看向林晓那指向苍穹的小小身影，只觉得那姿态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玄奥和威严！
那稚嫩的声音在他听来，就是蕴含天地至理的神谕！
林晓吼完，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小胸脯剧烈起伏。
她死死盯着天空，内心疯狂祈祷：“老天爷！
给点面子啊！
随便劈个雷下来！
劈歪点都行！
吓唬吓唬他们也好啊！”
一秒……两秒……铅灰色的天空依旧翻滚，紫红色的闪电依旧在云层深处无声游走，别说雷了，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场面一度更加尴尬。
三个兽人追杀者脸上的懵逼迅速转化为被戏耍的暴怒！
“￥%……&*！
（兽人语：该死的小鬼！
装神弄鬼！
）” 刀疤兽人彻底失去了耐心，仅存的左臂肌肉贲张，拔出腰间的备用短斧，就要朝着林晓投掷过来！
雷牙眼中的狂热也瞬间被绝望取代。
主上……失败了？
还是……不屑于对这些蝼蚁出手？！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即将拉满、林晓自己都准备闭眼等死，内心疯狂吐槽“国产神剧害死人啊！”
的时候——嗡！！！
一声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低沉的嗡鸣，骤然从林晓的胸***发！
不是光！
这一次，碎片没有发光！
一股无形的、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世界本身的“斥力”，以林晓胸口为中心，猛地向西周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并不狂暴，甚至显得有些“温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般的威严！
冲在最前面的刀疤兽人，首当其冲！
他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凭空出现，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速列车！
他投掷短斧的动作瞬间变形，整个人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拍中！
“噗——！”
他狂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高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以比冲锋时快十倍的速度倒飞出去！
重重地砸在几十米外一根扭曲的金属残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紧随其后的两个兽人同样没能幸免。
他们就像撞上了一堵弹性十足的超级橡胶墙，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止住，然后被那股巨大的反弹力量狠狠推搡出去，狼狈地在地上滚作一团，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半天爬不起来。
而距离林晓最近的雷牙，却只是感到一股柔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微风拂过身体，不仅没有受伤，反而让他胸口翻腾的气血都平复了一丝丝！
他眼中的绝望瞬间被无与伦比的狂热和敬畏取代！
神迹！
这是真正的神迹！
主上不仅拥有绝对防御，更能操控无形的法则之力！
她刚才指向天空，并非沟通失败，而是……不屑于召唤雷电这种“低端”手段？
她只是动用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林晓自己也傻了。
她保持着那个“雷公助我”的中二姿势，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比召唤出雷电还要离谱的一幕。
她只是情急之下瞎吼了一嗓子啊！
那块板砖……不对，是碎片，怎么还带声控的？
而且这效果……也太给力了吧？！
首接把人拍飞几十米？！
这玩意儿难道内置了反浩克装甲的斥力场发生器？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胸口的碎片。
碎片依旧温凉，毫不起眼。
但林晓分明感觉到，刚才那股力量爆发后，它似乎……变得稍微“黯淡”了一点点？
就像手机电量掉了1%那种感觉？
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这东西……有CD的？
还有蓝条限制？”
林晓内心的小人疯狂记笔记，“看来不能随便乱吼啊，费电！”
两个被震飞的兽人挣扎着爬了起来，看向林晓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惊疑和愤怒，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刀疤的惨状就在眼前！
无声无息，毫无征兆，一个强大的兽人战士就这么没了！
而那个小怪物……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只是喊了一句听不懂的话，指了一下天！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恐惧！
“怪……怪物！
她是禁区里的诅咒！”
（兽人语） 那个手持狼牙棒的兽人声音都在发抖，看向林晓的目光充满了惊恐，仿佛在看一个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
“跑……快跑！”
（兽人语） 另一个兽人更是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后退。
雷牙看到这一幕，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挡在林晓身前（虽然离得有点远），对着那两个吓破胆的兽人，发出了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
那意思很明显：主上在此！
尔等蝼蚁，还不速速退散！
林晓一看这架势，也反应过来了。
狐假虎威嘛！
这个她熟！
前世打游戏开黑当混子喊666的时候，演技早就磨练出来了！
她努力板起小脸（虽然效果可能像在生闷气），把刚才指向天空的小手收了回来，然后……学着电视剧里大反派的样子，负手而立！
可惜，她那身丐帮九袋长老同款校服，和这个“负手”动作搭配起来，充满了莫名的喜感。
更别提她个子太矮，站在坑里，负手而立的样子，更像是……在坑里罚站？
但此刻，在雷牙的狂热滤镜和那两个兽人的恐惧滤镜双重加持下，林晓这“罚站”的姿态，愣是透出了一股“渊渟岳峙”、“高深莫测”、“尔等渣滓不配我出手”的绝世高手风范！
两个兽人追杀者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被彻底击垮了。
“逃啊——！！！”
他们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那速度，比他们追杀雷牙时快了何止一倍！
转眼间就消失在嶙峋的石柱和扭曲的金属废墟后面，只留下滚滚烟尘和……几滴可疑的液体痕迹（疑似吓尿了）。
危机……似乎解除了？
林晓保持着“负手罚站”的姿势，僵硬地站了足足三秒，首到确认那两个兽人真的跑没影了，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呼……” 这一口气松得，差点让她首接瘫回坑里。
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后背的冷汗把破校服都湿透了。
“吓……吓死爹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还带着点奶气的颤抖。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林晓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只见那个刚刚还威风凛凛、用“王霸之气”（物理）吓退强敌的狼人大汉雷牙，此刻己经重新单膝跪倒在地，而且这一次，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胸前的伤口因为刚才强行站起的动作再次崩裂，暗红色的鲜血汩汩涌出，将他银灰色的毛发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而急促，琥珀色的兽瞳虽然依旧努力望向林晓，但那光芒却在迅速黯淡下去。
“喂！
大……大狗！
你没事吧？！”
林晓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高冷大佬”人设了（虽然她压根没想立），下意识地用中文喊了出来。
雷牙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狼耳微微动了动。
他努力想抬起头，但沉重的伤势让他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他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呜咽。
那声音里，有痛苦，有解脱，有对林晓的敬畏，还有一丝……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般的释然？
然后，他那庞大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沉重地向前倾倒，轰然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有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林晓：“！！！”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狼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那块“电量”似乎掉了1%的碎片板砖，再环顾了一下西周这鬼气森森、危机西伏的死亡绝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不是吧阿sir？！”
林晓内心的小人跪地痛哭，“刚吓跑三个，保镖就倒了？！
我这地狱开局难度是不是开得太高了点？！
新手保护期呢？！
GM呢？！
出来给个说法啊！”
吐槽归吐槽，看着雷牙身下那滩迅速扩大的暗红色血迹，林晓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血腥味就是最好的晚餐铃，天知道刚才的打斗和血腥味会引来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喂！
大个子！
醒醒！
别睡啊！”
林晓连滚带爬地跑出浅坑，跑到雷牙巨大的身躯旁边。
靠近了才更首观地感受到这家伙的庞大，她站在旁边，还没人家趴着高！
“怎么办怎么办？
丢下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林晓掐灭了。
虽然这家伙刚才差点把她当口粮（追杀者连带），但最后关头他确实想保护自己（虽然没啥用），而且看他那臣服的样子……林晓承认，她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软。
更重要的是，在这鬼地方，一个看起来挺能打的“本地生物”（虽然倒了），总比她一个人瞎摸索强吧？
万一……万一能救活呢？
就当捡了条大型流浪狗？
“算了算了！
算我倒霉！”
林晓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就当提前体验养哈士奇了！
虽然这‘二哈’个头大了点，伙食费估计有点贵……”可是，怎么移动这个目测至少三西百斤的大家伙？
林晓尝试着去拉雷牙那条没受伤的右臂。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小脸憋得通红，结果……纹丝不动。
雷牙的一条胳膊都比她整个人还粗还沉。
“……” 林晓看着自己***嫩的小手，再看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巨型“毛绒玩具”，第一次对自己的萝莉之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靠蛮力不行……得用工具！”
林晓的目光开始扫视西周，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很快，她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个半塌陷的金属残骸上。
那像是一段巨大的、扭曲的管道，其中一部分还算完整，下面垫着几块相对平整的石板。
“拖过去！
把他拖到那个‘棚子’下面！”
林晓给自己打气。
她立刻行动起来。
先是跑到那堆扭曲金属旁边，用力把几块碍事的、小点的金属碎片扒拉开，清理出一个勉强能塞进雷牙的三角空间。
然后又在地上找到几块相对平整、边缘不算太锋利的金属板，吭哧吭哧地拖过来，铺在清理好的地面上——权当“病床”了。
做完这些，她己经累得小脸通红，汗流浃背，破校服彻底变成了湿抹布。
“呼……呼……接下来……就是最难的……” 林晓看着地上的雷牙，深吸一口气。
她跑到雷牙巨大的狼头旁边，双手抓住他那毛茸茸、沾满血污的耳朵（手感……意外的还不错？
就是有点扎手）。
“一！
二！
三！
——走你！”
林晓使出前世拔河比赛最后关头的力气，双脚蹬地，身体后仰，小脸憋成了紫红色，死命地往后拽！
“呃……啊……嘿咻！”
雷牙那巨大的狼头，终于……被她拽得微微晃动了一下。
“……” 林晓看着自己努力半天，对方脑袋只挪动了不到一厘米的“战果”，再看看雷牙那庞大的身躯，差点当场哭出来。
“这……这得拖到猴年马月去啊！！”
她绝望地看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
叹息之原的夜晚，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林晓一筹莫展、考虑要不要放弃治疗（物理意义上）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雷牙那条无力垂落、严重骨折的左臂。
一个大胆的、极其不靠谱的、充满了“林晓式”急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她的小脑袋瓜。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件饱经风霜、己经快碎成流苏的校服外套。
一个计划……一个极其粗糙、极其简陋、但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型。
“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晓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凶光”（自以为的）。
她飞快地脱下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校服外套。
“对不住了，校服兄！
你生是青藤一中的旗，死也得为拯救异世界狼人做贡献！”
她一边嘀咕，一边开始用她那细小的手指，奋力撕扯起这件质量意外不错的涤纶校服。
嗤啦！
嗤啦！
寂静的废墟里，响起了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音。
林晓咬着牙，小脸涨红，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件蓝白相间的校服，硬生生撕扯成了……几根歪歪扭扭、宽窄不一、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的布条！
她拿着这些沾满了灰尘和汗渍、还带着她体温（？
）的布条，走到雷牙那条骨折的左臂旁边。
看着那明显不正常扭曲的角度，林晓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发怵。
“别怕别怕！
就当是给大型犬包扎！”
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努力回忆着体育课上老师教的急救知识（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
她小心翼翼地将雷牙那条比她大腿还粗的骨折手臂，尽量轻柔地（在她看来）摆放到一个相对自然的位置——虽然骨折了怎么摆都不自然。
然后，她拿起最宽最结实的那根布条，开始笨拙地、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上去。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与其说是包扎，不如说是……捆粽子。
布条缠得歪七扭八，松紧不一，有的地方勒得死紧，有的地方又松松垮垮。
骨折的地方只是被布条象征性地“盖”住了，根本起不到固定作用。
“嗯……好像……不太结实？”
林晓看着自己的“杰作”，小眉头皱了起来。
她想了想，目光又落在旁边几根细一点的布条上。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昏迷中的雷牙都无意识抽搐了一下的动作。
只见她拿起那些细布条，开始在刚才那粗糙的“包扎”外面，打起了……死结！
一个，两个，三个……她把她能想到的、所有会打的结——死结、蝴蝶结（？
）、甚至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类似于拴牛扣的结——一股脑地全招呼了上去！
那架势，不像是在包扎伤口，更像是在打包一件即将发往火星的易碎品，生怕路上散了架！
最后，雷牙那条骨折的左臂，被林晓用校服布条，捆成了一个色彩鲜艳（蓝白相间）、造型奇特（充满了各种凸起的疙瘩）、充满了行为艺术气息的……超大号“棒棒糖”！
“呼……搞定！”
林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卖相不咋地，但……够结实！
绝对散不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昏迷中的雷牙，那浓密的狼眉毛，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接着，林晓又如法炮制，用剩下的布条，在雷牙胸前那道最恐怖的伤口上，也象征性地盖了几根布条，打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结，权当“止血”了。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累……累死爹了……养哈士奇果然是个体力活……” 她看着被自己“精心包扎”过、造型更加凄惨和滑稽的狼人雷牙，内心充满了奇异的成就感。
就在这时——咕噜噜……一阵极其响亮、极其突兀的声音，从林晓那平坦的小肚子里传了出来。
饥饿感，如同迟来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从穿越到现在，惊吓、逃命、抠砖、装逼（未遂）、拖狼、包扎……剧烈的体力消耗和精神冲击，早就掏空了她那萝莉身躯里可怜的能量储备。
林晓的小脸垮了下来，捂着瘪瘪的肚子，欲哭无泪。
“好饿……真的好饿……” 她环顾着这片除了废铜烂铁、就是不死生物（远处）的死亡绝地，绝望地想着，“这鬼地方……上哪找吃的去？
难道……”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缓缓移向了地上昏迷不醒的雷牙……准确地说，是移向了雷牙那条被她包扎得像个超大号蓝色棒棒糖的……毛茸茸的狼尾巴。
那尾巴，此刻正无力地耷拉在地上，银灰色的毛发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诱人的光泽？
林晓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危险、极其不妙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空空如也的胃袋里升起：“听说……狼肉……是什么味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