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启航,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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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其实现在还有个问题……好吧,我承认,我梦想是有点多。

但人活着,不得有点念想吗?

梦想多点怎么了?

犯法啊?

现在又没人给我发梦想超标罚单!

这个梦想,可能是最离谱的一个了——拍电影。

嗯,现在拉剧组、找演员、搞特效什么的,肯定是没戏了。

但……搞点纪录片总行吧?

一个丧尸的末世徒步旅行纪录片。

题材够不够新颖?

是不是很大胆,真的很大胆,可惜就是缺少一些老戏骨。

以后要是真被什么外星人或者几百年后的新人类挖出来,绝对能上他们的“远古奇闻异事”头条。

当然,现在第一步,得先找个趁手的家伙事儿。

大容量的手持摄影机是刚需。

内存卡?

那更是有多少要多少。

反正现在这城市里,活人估计没剩几个了,手机、相机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跟废铁差不多。

那我多“捡”几台摄影机,多“拿”点内存卡,应该……不犯毛病吧?

这叫资源合理再利用,为后世保存珍贵影像资料。

嗯,理由很充分!

我把家里能用的、想带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几件还算干净的换洗衣服,我的宝贝手机、平板、充电宝,还有几包没开封的压缩饼干和几瓶水,一股脑儿塞进了那个超大容量的登山背包里。

这背包是我以前看一个户外博主强烈推荐的,号称“能装下整个家”,各种夹层、绑带设计得贼科学。

当时花了我好好几百块钱,肉疼了好久,就幻想着有一天能背着它站在某个山顶大喊“Freedom!”。

可惜,首到世界末日,它都一首塞在床底下吃灰。

现在,它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虽然可能不是站在山顶,而是站在某个废墟顶上……当我把所有东西都塞好,拉上拉链,背起沉甸甸的背包时,一股久违的、即将踏上征途的兴奋感涌了上来。

我走到门边,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浴室方向——那块模糊的镜子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什么。

我这张脸……其实我活着的时候就有点自卑,现在顶着这张灰败、带血、眼珠浑浊的“尊容”……虽然外面大概率没什么活人能看到,但自己心里这关……唉。

就在这自我嫌弃的当口,脑子里突然“叮”地亮起一个小灯泡!

我立刻放下背包,拉开主仓,在里面一阵翻找。

手指触碰到一件柔软的、印着熟悉图案的T恤——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正面印着《进击的巨人》里调查兵团的“自由之翼”徽章。

我这个人穷,动漫周边买得少,这件T恤算是我最珍视的“奢侈品”之一了。

我把它拿出来,盯着那展开的双翼看了好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

自由……多么应景啊。

但最终,我还是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T恤叠好,重新放回了背包深处。

舍不得穿,更舍不得弄脏弄坏。

这可是真正的“传家宝”了。

然后,我翻出了另一件比较普通的灰色衬衫,上面就印着几个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就它了!

我抄起剪刀,咔嚓咔嚓,非常利索地把衬衫的躯干部分剪成了一个大三角。

接着,我回忆着电影里那些蒙面大侠或者……嗯,***的造型,笨拙但坚定地把这块灰布裹在了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那双浑浊但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在外面。

最后在下巴那里打了个结。

我把刚才用过的剪刀仔细擦干净,塞进背包侧面的夹层里。

虽然不知道丧尸会不会攻击同类,但小心点总没错。

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想啃我背包呢?

防身工具不嫌多。

背起沉甸甸的登山包,我推开了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正式踏入了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

走在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涌上心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这话用在这里真是讽刺,明明只过了一个晚上,却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我路过那家熟悉的小卖铺,绿色的玻璃窗和金属栅栏依旧,只是里面一片狼藉。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玻璃上,那里映出一个裹着灰色头巾、背着巨大背包的身影。

这个倒影,我每天上下班都会瞥见无数次,今天却感觉格外陌生,也格外深刻。

上一次这样仔细看玻璃里的自己,是什么时候?

记忆有点模糊了,好像是在老家的小镇上。

那时我大概五年级,一个比我大两岁、六年级的“姐姐”,总是护着她那个胖墩墩的弟弟。

有一次争执,我气呼呼地跑开,路过镇上的杂货铺,玻璃里映出自己那张又气又委屈的稚嫩脸庞。

感觉就像昨天的事,可一转眼,听说那个“姐姐”去年都结婚了。

当时看着玻璃里二十多岁的自己,只觉得时间快得吓人,怎么一眨眼就长这样了?

现在,同样看着玻璃里的倒影,同样感叹时间飞逝,只是心境截然不同了。

我忍不住咧了咧嘴,头巾下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轻响,像是在笑。

时间过得真快啊,快得我都……变成这样了。

哈哈!

我继续往前走,目光扫过小卖铺门口。

两个身影在那里僵硬地徘徊着,动作迟缓。

我认出来了,是那对开小卖铺的老夫妻。

以前我下班晚,经常顺路在他们这儿买点吃的喝的,有时是泡面,有时是饮料,偶尔买点水果。

老两口很和气,知道我是旁边奶茶店打工的,总会给我抹个零头,或者塞个便宜的小零食。

他们好像有个儿子,孙子都挺大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我变成了丧尸,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心里是狂喜的,但我知道,对别人来说,这绝对是场灾难。

看着这对曾经给过我一点温暖的老夫妇,如今也成了行尸走肉,心里那点狂喜被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压了下去。

既然都这样了……我停下脚步,看着小卖铺敞开的门。

在各种丧尸小说里,特别是那些标榜“杀伐果断”实则滥杀无辜的故事里,主角们为了抢物资,别说丧尸了,活人都照杀不误。

这个小卖铺虽然东西不多,但总归有点吃的喝的,万一真有那种疯狂的幸存者闯进来……这对老夫妇,就算变成了丧尸,必死无疑。

万一……万一以后真研究出解药了呢?

万一他们还有恢复的可能呢?

这个念头一起,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背包的肩带。

没有太多犹豫,我迈步走进了小卖铺。

里面一片狼藉,货架翻倒,商品散落一地。

那对老夫妇丧尸还在门口附近缓慢地转悠,对我的靠近毫无反应。

我走到他们身边,动作尽量放轻。

他们的身体比我预想的要轻一些,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僵硬,只是关节活动起来有些滞涩。

我小心地,一手一个,半扶半抱地把他们往里面带。

小卖铺后面有个狭窄的楼梯通往二楼,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

我费了点劲,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挪上了二楼。

二楼是个小小的起居室,同样凌乱,但相对封闭。

我把他们安置在靠墙的旧沙发上,让他们并排坐着。

他们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我退出来,轻轻关上了二楼的门。

然后下楼,找到小卖铺那扇还算完好的卷帘门,从里面用力拉了下来,一首拉到底。

接着,我找到一把大挂锁,从外面把卷帘门底部的锁扣牢牢锁死。

这样,应该安全多了吧?

其他丧尸进不来,就算有幸存者想抢东西,看到锁死的卷帘门,估计也懒得费劲去撬。

至少,这对老夫妇能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小空间里“安度晚年”了。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小卖铺侧面。

二楼有扇小窗户,玻璃碎了一半。

我踮起脚,伸手进去,把里面卡住的窗栓彻底拨开,让那扇破窗户完全敞开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真有解药,像什么喷雾啊、气体啊之类的,从天上洒下来,这扇开着的窗户,或许能让解药飘进去一点?

给他们一个渺茫的机会?

当然,如果没救……那至少,他们不会跑出去伤害别人,也能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安静地……腐烂。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卷帘门和敞开的二楼窗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点傻,有点天真,但……就这样吧。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重新背好背包,裹紧了头上的灰布围巾,转身,继续朝着街道的尽头,朝着我梦想中的“旅行”和“自由”,迈开了脚步。

对着门后模糊的倒影看了看。

嗯,虽然造型有点滑稽,像个蹩脚的劫匪,但至少……没那么吓人了。

更重要的是,那点残留的自卑感,似乎也被这块布暂时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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