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见沈屹,这个带他热饭、为他挡混混、送他围巾的男人,成了他黑暗里唯一的光。
一场意外,让“回家等我”成了永远的空头承诺,让双向奔赴的心意成了阴阳两隔的遗憾。
沈屹的余生,只剩在杨树下日复一日的怀念,和那句再也没机会说出口的“我也喜欢你”。
1 逃离深渊江诺十二岁后,是泡在酒精味和淤青里的。
十一月的风从破了角的窗户缝钻进来,裹着巷口垃圾堆的酸腐气,刮在脸上像冰碴子。
他缩在厨房角落的旧蒲团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馒头,耳朵却竖得像惊弓之鸟——客厅里的酒瓶又开始“哐当”响了,那是父亲江建军喝到兴头的征兆,也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小兔崽子!
钱呢?”
粗哑的吼声砸过来时,江诺的馒头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见江建军摇摇晃晃地站在厨房门口,眼睛红得像要渗血,手里还拎着个空酒瓶,瓶底的残酒顺着指缝滴在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我……我没找到活。”
江诺的声音发颤,指甲掐进了馒头里。
昨天他去劳务市场蹲了一天,跟在一个装修队后面扛了半天瓷砖,最后工头说他年纪小,只给了五块钱,还不够江建军买半瓶白酒。
“没找到?”
江建军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在拉,“我养你这么大,你连瓶酒钱都挣不来?
我看你是不想找!”
酒瓶“砰”地砸在江诺脚边,碎片溅起来划破了他的裤腿,小腿上瞬间渗出血珠。
江诺吓得往后缩,蒲团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他盯着父亲布满胡茬的下巴,突然想起十岁那年,江建军还不是这样的——那天他考了双百,江建军把他举过头顶,去巷口买了块奶油蛋糕,蛋糕上的樱桃,甜得他记了好多年。
可现在,那块樱桃的甜味早就被酒精和拳头冲没了。
江建军蹲下来,一把揪住江诺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按。
江诺的后脑勺撞在瓷砖上,疼得眼前发黑,他听见父亲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全是劣质白酒的臭味。
“你是不是想跑?”
江建军的手指越收越紧,“我告诉你,江诺,你这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