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消息一从皇宫传出,全京城都在想他们姐弟二人是不是疯了,皇子整日无术不学倒只钟爱乐器,端妃若活着那不得气出病来;还有人称景夭一介女流,果真还是不懂世事,皇上估计也是放弃他们二人了;还有人则说景明太过可怜,自己心智不成熟,又摊上个这么个溺爱人的姐姐,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甚至皇宫中竟有下人在做差事时胆敢议论此事。
很不巧,有两个宫女有次在当差的时候小声谈论时给景夭听见了,景夭也毫不客气,令人每个扇了二十掌,脸颊都出血了,她在主位慢悠悠的喝着茶:"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配过问本宫的决定,果真还是太闲了,为本宫做事不尽心尽责,那便不用来了。
"她挥挥手,宫女就被拖下去,殿中皆是求饶的声音。
而京城中的流言蜚语在此之后也少了许多,她再如何,也是圣上的长公主,既是长公主,就算是做什么,也与旁人无关。
景明今日跟她练胡旋舞,中途歇息时,西皇子又逃学来公主府玩闹,与上次不同,他这次揣了几个瓶罐,神神秘秘道:“小五,看三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玩了。
"景明凑上前去,总共五只瓶,每一瓶里有有一只较为漂亮的蝴蝶:"别说西哥不疼你啊,五只挑一只养着玩,这都好不容易捕来的。
"景明仔细端详这些小蝶,要么不停向瓶子上撞,要么就飞往瓶口间的小缝中试图冲破这层屏障,唯有一只蓝色的静静的瓶中,若不是景明想用手触他它有反应,他甚至以为这只是死的,蓝蝶翅膀上有淡淡的纹路,有点像金色的光渡在了它身上,他便首言:"要这只。
""哎?
你要这只吗?
这只抓的时候有点费劲,而且他好像被网误伤了,翅膀间有道裂纹,我还没来的及给它瞧,你确定?
""就要它,不后悔"景明斩钉截铁道。
他俩刚想研究怎么给他补上这道伤,就见一个小厮慌忙来报:"西殿下,贤贵人来公主府了,马上就到这了,您该怎么办?”
西皇子听后倒是慌,连带着剩下的瓶儿从窗户翻了出去:“小五,下次再来找你玩。”
西皇子走后殿内又剩他一人,他此时还着胡旋舞的服饰,便先换了身常服,再拿了些工具,转身再看这蝴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那小蝴蝶黑漆漆的眸好似在盯着他,要把他看穿,他打开瓶子,刚想用细刃将他翅膀上的坏死部分割去,便闻到一种浅浅的香,然后就感觉到头有点昏,身子也软了,接着就首挺挺的倒下去。
意识模糊之前,他似乎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着玄袍,长发披肩,用一种厌恶的表情看着他。
闻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醒就被人用刀指着,看样子还想往自己本体身上扎,看样子有些吓人,不过这人中了自己的毒,估计活不久了。
恶趣心上头,他莫名想看一出戏,于是先隐了身形,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接下来的事。
最先发现他的是青蓝:“殿下,公主唤你......"青蓝刚进来看见他倒在地,身体上爬满了紫色的毒纹,顿时发出一阵尖听,瞬间吸引来一批人,然后慌乱的喊太医。
太医来治时,众人看他那扩散了两倍的毒都被赅的不清,景夭在那儿哭的不成样子:"念安,醒醒,你要撑住,不要吓长姐,长姐在这儿呢,你起来,来看看长姐,对不起,是长姐没保护好你......"宁温言脸色也不好,却还是宽慰她,就连景澜也在外面,脸沉的不成样子。
小的时候,太医说景明身子骨弱,有些病根从娘胎里就落下了,可能连十六都活不过,他今年虽刚过十七,但身体又经常不舒服,景夭当初虽不信这老太医说的话,但此时也怕的不得了。
他这几年被养的很好,身子被照顾的好了很多,但这遭不知中了什么毒,竟如此猛烈,万一他撑不下去呢?
她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响:“如果他没熬过去,那就让所有有关的人给他陪葬”但如果他真走了,自己又该如何?
她不敢想,这种时候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于是她去了佛庙,席地而跪,对着佛祖便跪了起来。
“信女愿以所有求胞弟平安,求佛祖庇佑”她每提一句便虔诚的磕着头,到最后头都磕出血了还在祈祷。
换作以前她自是不信这些,如今是只能相信。
“求佛祖庇佑胞弟平安”这是她意识晕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景明做了个梦,梦里蓝色的蝴蝶变成了人,只不过看着倒有些像是女相男身他说:"你中了我的毒,恐怕快要不行了。
""你是蝴蝶吗?
你的伤还没好……让别人给你看看吧。”
闻清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纳闷:"你要死了,你家人哭的可伤心了,还有你那姐姐在佛庙里磕头都磕晕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阿姐……是人都会死的,只是时间问题,但可否让我与阿姐再见最后一面,与她道个别,或许转告她,让她不必为我而伤神了?”
"为什么要伤我..?
"原本想看他求自己活的样子,可未曾想这人却如此无所谓的样子。
景明愣了愣,然后解释道:"你翅膀那块有些损坏,己经算严重了,我想着割下坏死部分,拿其他东西替你粘一下的,没有想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