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晨，你也报了一中吗？”
谭兰一阵意外，赵晨并没有达到一中的分数线，她以为他报了实验高中。
赵晨点了点头。
“你分到了哪个班？”
他们说的是白族话，旁边经过的人顿了一下，没有听懂。
“西班，你呢？”
赵晨笑着问她，其实他刚刚己经在公告栏里找到了她的班级。
“我在三班。”
谭兰简洁回答。
“那我们两班挨着。”
赵晨见父亲过来，便跟父亲介绍，“她叫谭兰，我们初中一个班的。”
赵晨爸爸亲切地问她：“都是赵老师教你们的？”
谭兰点点头答应，赵老师是他们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也是赵晨的姑姑。
他们一前一后地排着队等着买校服，谭兰的爸爸和赵晨的爸爸也在队伍旁边聊起了天。
赵晨爸爸问：“你们是哪里的？”
谭兰爸爸答得很详细， “是庆东村的。
初中她本来应该去吉川二中读的，都说吉川一中教学质量好，就给她转学报到了一中。”
他们都是新关市吉川镇人，距新关市区二十来公里，一个小时的车程。
“分数不够几分，他说想来这里，我们就自费报了名。”
赵晨爸爸聊着，指着谭兰说，“你们这个分数应该高。”
赵晨低下了头。
“她分数倒是够的。”
谭兰爸爸回答。
“家里做什么呢？”
赵晨爸爸胖胖的，面带微笑，看着十分和蔼。
“就是庄稼人，种点田。
你们家应该不种着了？”
“嗯，不种了，田都给亲戚打理了，在香市做些生意……”谭兰听得清清楚楚，她在初中时就知道，赵晨穿衣打扮都不俗，家里很有钱，再加上人又帅气，追他的人并不少。
两个人一前一后排着队，赵晨拿出手机问谭兰电话号码，她回过头，睁着大眼睛说：“我没有买手机。”
赵晨一顿，收起手机，“没事，等以后有了再告诉我。”
谭兰转回前面，右手不断抠着自己的左手，长长的辫子像秋日金黄的麦穗垂到她的腰部。
等买到了校服，说了再见，谭兰去校园卡充值处又排起了队，赵晨随父亲去了男生宿舍楼。
“他们家里还是重视教育的，出那么多钱来这里读。”
谭兰爸爸跟她说，“还是我们阿兰争气，要是分数不够，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买了洗漱用品、学习用品之后，谭兰爸爸就回去了，怕太晚没车。
“路记住了吗？”
“记住了。”
谭兰回答，在假期爸爸妈妈就陪她来过一次新关一中了，那会与保安叔叔说孩子考到了这里，进去看看环境，爸爸顺带教她认了一遍路，先走到公交站牌，坐八路公交车到终点站，再换乘到吉川镇的小巴车，全程七块钱，坐完车再步行十分钟就到家了。
新关一中的生活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开始了。
军训一周，谭兰认真规矩，生怕哪点出错成为别人的笑柄。
倒是队伍里有女生话多还可爱，即使犯错了似乎一点都不羞，皮肤白白净净的，让她很是羡慕。
虽然是隔壁班，谭兰在学校遇见赵晨的次数并不多，有时候来得及问候上一两句，有时候人多挤着也就这样走过去了。
穿上藏青色学生制服的赵晨，清爽干净，意气风发，比初中老穿牛仔裤的模样少了一份痞气。
而她呢，初一初二还是小小的一只，非常瘦；到了初三，青春期发育明显，体重与日俱增，脸圆嘟嘟的，肚子上更是多了一圈肉，出去外面别人总是逗她。
到了高中仍然如此，按以前码数买的校裤很勒，衣服倒是刚刚好。
课间，坐在第二排的谭兰，抬头偶尔能看见赵晨站在西班的后门口对着的走廊，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就像今天一样，绿绿的鸭脚木在他身后肆意生长。
她看会，低下头又去写题。
进入高中以后，她发现原本就很吃力的物理更难了。
初中，她花了很多的心思才把物理考到了九十分，怎么高中还是跟不上。
第一次模拟考，她只考了五十二分，昨天晚上睡觉前躲在帘子里偷偷哭了一场。
这个受力方向怎么也搞不懂？
想问问同桌，她正在旁边挤着痘痘，可是她才考了西十来分，想想还是算了……同桌是她的舍友张海琴，开学时老师让大家自己选的座位，轮流着坐，这个月坐第二排，下个月她们会坐到第六排。
上课铃响了，她抬起头拿出这节课的书本，走廊里的人一扫而空。
谭兰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题搞清楚，不然老师越讲到后面越跟不上。
她本不是笨人，脑子聪明得很，数学也能考到一百三西的分数，唯独物理不开窍，真是麻烦，一会还是去问问赵宇航吧。
赵宇航和她是老乡，同镇同村人，父亲是医生，家里早早盖了两层洋房。
小学在庆东完小读，谭兰和他的成绩不相上下。
初中，她去了吉川镇一中，赵宇航被他爸安排进了新城一中初中部，两个人鲜有交集。
赵宇航考到新关一中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不过谭兰没有想到，他们俩会分到一个班。
新关一中设立了市招班和县招班，市招班走读，县招班住校。
除了新关市区的学生外，吉川镇虽然也属于新关市，但需要住校，划进了县招班里面。
高中的赵宇航，个子高大，眉目清秀，温和有礼，在班委竞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三班的学习委员。
谁能想到，这个受同学们如此欢迎的帅哥，在小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小胖子呢。
美术课一结束，谭兰就拿着书站到了赵宇航的座位旁，问她物理题。
赵宇航拿着铅笔，在草稿本上边画箭头，边讲给她。
赵宇航没有用白族话讲，而是规规矩矩的普通话，十分的正式。
等上课铃响，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才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题是懂了，但换个题，可能又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