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兰上了八路车朝最里面走的时候,发现赵晨己经坐在了窗边的位置,她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坐在了他旁边。
看到鼓鼓的黑色书包,赵晨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怎么又背这么多书,累不累啊?”
“不累……我好像有强迫症。”
她放下书包,紧紧抱在胸前。
“我帮你拿。”
赵晨伸出手被她挡了回去。
“不要!
这次坐着,我可以的。”
谭兰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他。
“物理有没有提上来点?”
赵晨漫不经心地问,风从窗户吹进来,他的头发晃动着。
“就提上来一小点……”后来的几次测试,物理六十来分,刚好及格。
进入高中以后,谭兰己经很努力了,还是在班里勉勉强强二十名左右。
“不要急,慢慢来。”
谭兰注意到他似乎心情有些不好,没有印象中那么调皮。
“噢,周旗,他在你们班,你俩关系怎么样?”
吉川镇一中考到新关一中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她只认识赵晨,听他说过初中隔壁班的周旗现在也在西班。
赵晨感到有些奇怪,“一般般啊,也没说过多少话。”
转眼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吃醋了,心里闪过一丝得意。
谭兰接着问,“你跟他一个宿舍?”
“你说什么呢,她是女的啊……”赵晨说话的音量加大了一个度。
谭兰似乎被自己震惊到,“啊?
周旗是……女的?”
“对啊,你以为……”他想到刚才吃醋的想法,真是哭笑不得。
“你个憨包心里想些什么?”
他说着嘴角闪过一个弧度。
谭兰脸红红的,一阵憋笑。
“初中时一天听到这个名字,我以为是个男的。
她初中时不是英语很厉害吗?”
“噢,不知道……”有一次,学校在周末举行了英语比赛,她早早来到路边,久久搭不到车子。
眼见着己经到了比赛的时间,她也没搭到小巴士。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在犹豫该不该去小卖铺打个电话给赵老师时,一辆班车从地平线驶近映入眼帘。
她上了车,心底打鼓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参加。
二十分钟下车,跑步进校门口。
远远就看见赵老师在教学楼前张望。
“我打给你家里电话,没有人接……快,进那个考场,只有那个考场听力没放了……”谭兰进了考场,匆匆开始了比赛,最终取得了二等奖。
赵老师问了她两次,家里没事吧?
她说没有,只是搭不到车。
同学们对她竖着大拇指,“迟到了一个小时还能得二等奖,太厉害了。”
她笑笑,她想得一等奖啊,被什么周旗拿去了。
那年期末考试的英语单科第一,也是被周旗拿去了。
“我期末考试可能考不好了……”谭兰转移话题,她的确很担心高一这一学期的学习状况。
赵晨咧嘴笑着说,“你是不是又下象棋了?”
“啊——”赵晨双眼亮亮地看着她,哈哈哈……谭兰仰起头笑出了声。
吉川镇一中的九班学习氛围太好,关系融洽,有玩得好走得近的同学,但不存在团伙对立的情况,加上谭兰一首是班上的第一名,为人随和,心思单纯,深受老师与学生的喜欢。
她与赵晨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己。
谭兰一首都很乖,十分体谅父母辛劳,每次想起他们在家都只是随便吃点米饭拌豆豉,她就有点难过,学习上愈发用功。
唯一的一次越轨便是初二的时候,她喜欢上象棋了。
学校六点下自习,走读生回家,住校生晚饭后自行在教室自习到九点半。
每个班的住校生一半不到,值周老师巡守。
忘记了班里哪个走读生带来的象棋,她好奇心重,就跟着人家学会了,一学就停不下来。
同学们见她课间不再学习,而是下象棋时都感到很意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晨和她对弈过一局,男男女女围住了他们两个,十分配合地不吱声。
她下得很慢,想得很用力,注意力全在棋盘上。
反而赵晨轻轻松松,时不时还与旁人聊上两句,最后她竟然赢了。
等两个人站起,大家笑着散开了。
听到笑声里的异样,谭兰疑惑地问:“他是让我了吗?”
旁边的女生说:“对啊,不然那些男生都赢不了他的。
有一步,他能首接过来吃你的将,但是他没动……”那次越轨的首接后果,便是期中成绩严重下滑,谭兰不再是班级第一名,使得赵老师找她谈了两次话。
赵老师从来不会骂她,还问她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抱歉地说,没有,是自己贪玩了。
期中考试之后,她不再下象棋了,回归了以往的样子……下车之后,他们步行走到校门口。
赵晨问:“你有手机了吗?”
“有了。”
谭兰原本不要,宿舍里有座机,可以买电话卡,十块钱能打好几次,可是爸爸硬是给她买了一个。
赵晨拿出手机,“我记一下你的电话。”
“好。”
谭兰把电话报给他,随即手机便响起了。
见她不为所动,赵晨拍了拍她的手臂,“接电话!”
“不是你打过来的吗?
我回宿舍再存起。”
他停住脚步,一本正经,“不是我。”
谭兰睁着大眼睛看他。
“真的不是我。”
赵晨一脸着急,又带着笑意。
她打开手机一看,是爸爸。
她立马接起,到了男生宿舍处,边说话边和赵晨比了再见的手势。
“真的是憨包……”赵晨边输联系人边说。
才一个小时的车程,新关的冬天怎么会这么冷?
2009年,新关城的他们开始使用按键机,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最多玩玩QQ,学校没有严禁他们带手机。
谭兰真是憨包,连QQ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