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跟着心走
林砚秋让她今天回家一趟，姜昕应了下来。
“不说了，展会马上开始了。”
“行。”
挂掉电话，姜昕挂好工牌，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合作伙伴。
这半年来，昕未来作为新起之秀，可谓是发展较好，目前开发了越南一条销售线，姜昕作为公司老板，却怎么也改不掉亲力亲为的习惯，为了合作西处跑。
林昭野这时候带着一众人走到姜昕面前，给姜昕介绍着，这是马来西亚POCT设备最大的分销商Vijay ku***r，拿下他就等于开通了马来西亚渠道，对于昕未来的发展利大于弊。
姜昕伸出手和他们的负责人握手交流，互换了一下名片。
林昭野是姜昕的师哥，参与过各种大型展会，和多个国家的各个分销商都有一点点联系，借着师兄妹这一层关系，姜昕可谓是花了大价钱把林昭野挖到了自己的团队，专攻国外合作，而姜昕主要负责国内供应商的业务拓展。
林昭野这会儿在跟那群马来西亚人介绍展板上的内容，姜昕的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她冲着林昭野举了举手机，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林昭野悄悄地把手伸到背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喂，您好，是姜小姐吗？
您这边有幅画和一束花给您送到公司了，看您怎么签收？”
姜昕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看了看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画？
花？
她没买啊！
谁送的吗？
2015年，国内的跑腿业务还没有很成熟，项城做这项业务的寥寥无几，如果不是这个乌龙，姜昕还并不能了解到这项工作。
她为了不耽误对方下面的工作，表示让前台签收一下即可。
回到展位，林昭野在跟Vijay ku***r一行人介绍市场份额数据。
姜昕在一旁时不时补充一下，在最后一块展板站定时，姜昕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昕未来虽然是医疗器械行业的新起之秀，但我们的发展势头迅猛又平稳，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是可以达到共赢的局面的。”
Vijay ku***r点了点头，却委婉的表达了拒绝的意思，虽然他跟林昭野有点交情，但是在商言商，而不是论交情的时候。
“希望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
姜昕和他握了握手表示遗憾。
其实姜昕也明白，人最看重自己的利益，平心而论，如果是她的话，也不太会选择一个新起的公司，毕竟风险，利润等都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这也更能表明昕未来要走的路还很远，而他们所做出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展会结束，姜昕让林昭野继续跟进一下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客户的合作伙伴。
回到公司。
前台把画和花转交给姜昕。
“姜总，这是有情况呀。”
前台小姑娘笑眯眯的看着姜昕，试图从她的反应判断出有没有八卦可言。
姜昕点了点她的头，无奈的说：“好好工作，哪有那么多八卦可聊的！”
她把东西都拿回办公室，画被泡沫箱包裹的很好，她小心翼翼的拆开，映入眼帘的是她自己。
是相亲时，她抬头的那一瞬。
不得不承认的是，周景淮的画工不错，眼里的反光都处理的很到位。
姜昕突然就想起了那双手，握着画笔在画板上勾勾画画出这幅画的样子。
她拍下照片发给了周景淮，说：画的不错。
很快，一通电话打来，姜昕接通。
“你喜欢就好，花呢，喜欢吗？”
听筒里传来周景淮清晰的声线。
姜昕这才注意到那束花，是一束向日葵。
她心底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收到的第一束花。
向日葵躺在办公桌上，花瓣边缘还沾着晨露。
姜昕伸手去碰，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缩回手指——太亮了，亮得让她想起大三那年冬天。
校门口的小贩摊前，顾宸甩开她拽着袖口的手："真花三天就败，假花俗不可耐，你要它干什么？
"而现在，有人把一整个夏天的阳光包成花束，安静地放在她面前。
后来这段感情因为顾宸劈腿而断掉，姜昕才发现，她从始至终没有收到过一次礼物。
姜昕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喜欢。”
听筒里传来一声笑声，姜昕想起在咖啡厅时令她不爽的笑声，而这两种笑声带给姜昕的是不一样的感觉，前者让她想亲眼看一下他的笑。
“那姜小姐能否赏个脸做我半天的人像模特呢。”
那头传来雀跃的声音。
“你不是建筑设计师吗？
还画人像？”
姜昕问出心中的疑惑，虽然说画画大致是相通的，但是赋予画像不同的情感，画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建筑图纸上的线条要比人像的弧度生硬的多。
“人像啊……”周景淮的尾音拉的很长，长到姜昕可以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画笔接触纸张传来的沙沙的声音，“我只画你。”
窗外的蝉鸣声像是静止一般，静到姜昕耳边只剩这一句我只画你。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周景淮以为信号断了，首到姜昕轻声问：“为什么？”
他顿了顿：“因为你的眼睛里有光，比我设计过的任何建筑都难画。”
姜昕破天荒的同意了这个看似有点冒犯了的邀约。
“那就明天下午怎么样。”
周景淮不确定姜昕最近忙不忙，他抛出了一个试探性的时间。
姜昕看了一眼最近的行程，而明天下午刚刚好没有事情。
“可以。”
挂掉电话的姜昕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沉寂许久的心，此刻跳动的很快，摸着画框的边缘，感受着木质纤维带来的实感，才让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晚上，姜昕回到了家。
从她创业开始，她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买了套三十多平的小房子，一方面工作忙怕回家太晚打扰到父母休息，另一方面，她很喜欢独居生活。
饭桌上己经摆上了几道姜昕爱吃的菜，厨房里传来夫妇俩打闹的笑声。
姜昕大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林砚秋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个头，让她赶紧去洗个手，剩一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最近公司怎么样？”
姜振年问。
姜昕刚夹住红烧肉的手顿了一下，“还行吧，就是刚黄了个合作，那个马来西亚分销商觉得公司刚发展起来，不太稳定。”
“你可以把越南那条销售线的成绩展示一下，越南那边不是卖的很好吗，说不定他看过了会考虑一下。”
姜振年适当的提点了一下姜昕。
作为父亲，他是一个很合格的父亲，一年前姜昕说要辞去体制内稳定的工作，去创业，他二话不说让林砚秋拿出家里近七成的积蓄支持她，工作上，尽管他不懂商业里的弯弯绕绕，但他总是根据自己的见解提出一些建议。
姜振年和林砚秋只是个普通公司的职员，能拿出家里七成的积蓄支持姜昕，只因为姜昕是独生女，是他们心坎上的宝贝，他们不懂创业遇到的一些困难，只能通过平凡生活里的陪伴来陪着姜昕一起度过难关。
姜昕点了点头。
林砚秋则是关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要不要搬回来住之类的话，姜昕都听腻了，每次回家都是这样的问题。
吃过饭，姜振年去厨房洗碗了。
林砚秋则拉住姜昕往卧室走。
“听说你姑姑又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
我给你说你别听她的，你还小着呢，这事不急，想谈就谈，不想谈就不谈，妈妈养得起你知道吗？”
“你姑那个人就是这样，自己婚姻不幸福就乱点鸳鸯谱，你看看她家那姑娘，结完婚成天就是吵架。”
林砚秋语重心长的跟姜昕说着悄悄话，还嘱托姜昕别给姜振年说。
姜昕笑着应下了。
“那你相亲有没有遇到什么优质男人？”
林砚秋的八卦属性又起来了。
优质男人？
姜昕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周景淮，他应该算得上优质男人吧，姜昕心想。
她给林砚秋讲了遇见周景淮的事，还问了一个她想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如何平衡好事业与感情之间的关系？”
林砚秋说：“跟着心走。”
“对了昕昕，有空多去看看外公，他打电话老跟我念叨着想你了。”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