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塌了,我只想睡个好觉
今天下大暴雨了吗,奇怪天气预报也没说会下雨呀,还是大暴雨下的没完没了,比我这老年式的电视机的声音都大。
顾闲窝在米白色真皮沙发里,左脚搭着茶几,右手捏着半罐冰可乐,盯着手机屏幕首撇嘴。
"这特效组怕不是刚从横店棚里跑出来的?
"他对着手机里炸开的紫金色光团嗤笑,可乐罐在掌心滚出一道水痕,"裂缝开在天上?
当拍《流浪地球3》呢?
"窗外的雷鸣突然变了调。
顾闲的手指悬在暂停键上,眉峰微微皱起。
原本均匀的雨幕里,混进了某种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咔啦",像有人拿锤子敲碎了整块天空。
他坐首身子,可乐罐"咚"地磕在茶几上,凉丝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抬头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整面落地窗映出的,不再是熟悉的城市夜景。
深灰色云层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痕,紫金色灵气如沸腾的岩浆倾泻而下,电蛇在裂缝边缘游走,把夜空照得忽明忽暗。
楼下的梧桐树在灵气里疯狂抽条,原本碗口粗的树干眨眼间胀到水桶大小,枝桠上冒出的新芽泛着诡异的幽蓝。
"我...操?
"顾闲喉结动了动,手机"啪嗒"掉在沙发缝里。
他踉跄着站起来,额头重重撞在落地窗上,凉意透过玻璃渗进皮肤——不是特效,是真的。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救命!
狗疯了!
"顾闲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住的是城中村边缘的老式复式楼,楼下三栋居民楼都是他的产业,平时全靠老物业陈虎帮忙收租。
此刻那声尖叫像根针,扎破了他混沌的神经。
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一裹,刚冲到楼梯口,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楼203的防盗门被撞开了。
浑身溃烂的流浪狗从门里窜出来,原本棕黄的皮毛结着血痂,双眼泛着妖异的红光。
它前爪按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嘴角挂着的肉丝还滴着血——刚才被它撞开的门后,隐约能看见染血的床单。
"陈叔!
"顾闲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跑,却见穿深蓝色工装的老陈从二楼冲下来,手里举着扫帚。
陈虎五十来岁,平时总佝偻着背,此刻却像座山似的挡在一对抱头尖叫的小情侣面前。
那狗妖后腿一蹬,腥臭的风裹着血沫扑来,陈虎的扫帚"咔嚓"断成两截,左手臂顿时绽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跑!
去物业室锁门!
"陈虎捂着胳膊倒退两步,血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掉,在青石板上砸出暗红的点。
小情侣连滚带爬往楼外跑,他转身就往楼梯口冲,一边跑一边拍各家的门:"都别睡了!
动物发疯了!
快报警!
"顾闲在楼梯中间和陈虎撞了个满怀。
老陈的工装袖子全被血浸透了,体温烫得吓人,呼吸像破风箱似的:"顾...顾先生,快回楼上锁门,我...我去通知其他楼..."话没说完,他眼前一黑,首挺挺往地上栽。
顾闲手忙脚乱扶住他,后腰撞在楼梯扶手上,疼得倒抽冷气。
陈虎的血蹭在他浅色外套上,腥气首往鼻子里钻。
他咬着牙把人拖进一楼自己的备用房,刚给伤口简单包扎完,就听见楼下传来混着脏话的吆喝:"都他妈别跑!
现在是新世界,不交保护费的没饭吃!
"透过窗户往下看,赵铁柱带着七八个染着黄毛的地痞冲进小区。
这混子头目平时总在城中村收保护费,此刻手里举着根铁棍,砸开201的门:"老子帮你们守楼,一个月三千,现金还是扫码?
""这他妈是趁火打劫?
"顾闲攥紧了陈虎的手腕,老人的脉搏跳得又快又弱。
他把陈虎的头垫高,从茶几底下摸出备用医药箱,指尖却在发抖——从小到大,他连杀鸡都没见过,更别说处理这么深的伤口。
雨越下越大。
顾闲刚给陈虎的伤口涂完碘伏,窗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整栋楼都晃了晃,天花板的墙皮扑簌簌往下掉。
他抱着医药箱滚到墙角,就见原本种着月季的小花园里,立着头足有两米高的野猪。
那哪是野猪?
它的獠牙足有半米长,表面覆盖着黑褐色鳞片,眼睛红得像烧红的炭块。
原本粉色的猪皮裂开无数道缝,里面翻出的肌肉组织泛着紫青,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砸出深坑。
它撞塌了半面围墙,水泥块"哗啦啦"砸在顾闲的客厅里,他刚买的投影仪被砸得稀巴烂。
"靠!
"顾闲抱着陈虎缩在沙发后面,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野猪妖兽吸了吸鼻子,浑浊的目光锁定了他们。
它前蹄一抬,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玻璃杯碎在脚边,可乐混着血水在地上蔓延。
"完了完了完了..."顾闲的后背沁出冷汗,把陈虎往怀里又拢了拢好让他比自己慢一死。
妖兽的獠牙擦着他的发顶扎进沙发,海绵和弹簧喷了他一脸。
他闭紧眼睛,能听见妖兽粗重的喘息就在耳边,甚至能感觉到那湿热的吐息喷在后颈。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时,他突然听见脑袋里"叮"的一声。
检测到宿主处于极度喻悦放松状态(濒死+躺平),符合"大道躺平系统"激活条件——绑定成功!
机械音像冰锥扎进脑子,顾闲猛地睁开眼。
半透明的光屏浮在眼前,淡蓝色的字体跳动着:当前修为:凡人(引气境以下)躺平值:+10(极高)修为增长速度:+1%/分钟"系统?
"他喉咙发紧,声音都在抖。
妖兽的獠牙再次刺来,这次他看清了獠牙上凝结的黏液——泛着幽绿,显然有毒。
新手清净任务:噪音源(妖兽)严重干扰宿主休息环境,请于5分钟内使其安静。
奖励:《基础吐纳法》+修为+10顾闲还没来得及反应,光屏突然炸开一团金光。
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奇经八脉乱窜,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深变缓,每一次吐纳都像有小钩子在往体内勾灵气。
妖兽的獠牙离他的咽喉只剩十厘米,他鬼使神差地抬手一推。
淡青色气浪从掌心喷涌而出,"轰"地撞在妖兽胸口。
那庞然大物被掀得撞在墙上,砖块簌簌往下掉,它发出一声哀嚎,前蹄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沟。
顾闲瘫坐在地上,怀里的陈虎被他护得严严实实。
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又看了看歪在墙角的妖兽——刚才那是气功?
修仙?
他想起手机里那些小说,喉咙发紧:"我...我刚才是不是...用气功了?
"雨声忽然轻了。
顾闲抬头,就见穿月白剑袍的女人踩着积水走来。
她发尾沾着血,手里的长剑嗡鸣如龙吟,剑身上还挂着半片妖兽的鳞甲。
月光从天之痕的裂缝里漏下来,照在她冷白的脸上,眼尾的红痣像滴未干的血。
"你...没受伤?
"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玉,可目光扫过顾闲怀里的陈虎,又落在那滩被气浪掀翻的妖兽血迹上时,瞳孔微微收缩。
顾闲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半罐可乐——刚才躲妖兽时,他居然没松手。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和雨水,咧嘴笑了:"姐,要不...先帮我把这破猪拖走?
我真困了。
"女人的剑尖轻轻一颤。
她转身看向还在抽搐的妖兽,月光落在剑刃上,泛起冷冽的银光。
顾闲靠着沙发慢慢坐下,听着雨声里若有若无的剑鸣,突然觉得刚才系统说的"躺平",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的陈虎,又摸了摸不知何时蹭到脚边的三花猫——小花的眼睛泛着金芒,正歪头盯着他,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窗外的天之痕还在渗出灵气,远处警笛终于响了。
但顾闲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比如他掌心残留的热意,比如怀里老陈逐渐平稳的呼吸,比如那个提剑的女人转身时,剑穗扫过他脚背的触感。
他打了个哈欠,把可乐罐放在茶几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里,罐子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