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慢煮时光的焦糖奶茶
孟佳那句“注意休息”像颗温软的棉花糖，落在她紧绷了一上午的心上——刚才分组表前被周晚追问时的慌乱，还有瞥见苏念名字时骤然加速的心跳，好像都被这西个字悄悄熨帖了些。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是个磨损的透明壳，里面夹着张小小的樱花书签，是高中时在学校樱花树下捡的，当时苏念还笑她“连落叶都要收藏，像个小古董”。
宿舍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周晚正趴在对面书桌前翻摄影杂志，膝盖上搭着件没叠的牛仔外套，杂志页脚被她折了好几个角。
听见林微夏这边的动静，她头也不抬地晃了晃手里的杂志：“微夏，校外街边有家老式奶茶店翻新好了搞试营业，焦糖奶茶买一送一，去不去？
我刚刷朋友圈，陈阳那家伙发了张珍珠特写，说他家珍珠煮得比食堂的糯米丸子还Q，咬开还有点流心。”
林微夏捏了捏衣角，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外。
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过香樟树梢，把叶子染成半透明的绿，叶影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高中教学楼后那排老樟树。
那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午后，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苏念总会绕到校外的奶茶店，把一杯还冒热气的焦糖奶茶塞进她手里，指尖带着点外面的凉意，却笑着说“甜的能治所有不开心”。
有次她考试失利，苏念把奶茶递过来时，还在杯套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说“给你加了份‘开心料’”。
“发什么呆啊？
魂都快飞出去了。”
周晚己经蹦到她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链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不会还在想苏念吧？
我跟你说，苏念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上次篮球社打友谊赛，场边喊她名字的女生能绕操场两圈，还有人送她手工饼干呢——不过你俩高中到底认不认识啊？
刚才孟佳学姐看你俩的眼神，绝对有故事，跟我看悬疑片看到关键伏笔似的。”
林微夏被问得一噎，耳尖悄悄发烫，慌忙抓起桌上的帆布包：“没、没有，就是有点累。
去买奶茶吧，正好清醒下。”
她避开周晚探究的目光，率先拉开宿舍门，走廊里飘来隔壁宿舍讨论公选课分组的声音，“苏念”两个字像细小的针，轻轻扎了她一下，让她想起高中分科时，看到自己和苏念分在不同班的那一刻，心里空落落的疼。
从宿舍楼到奶茶店要经过一片爬满紫藤花的花架，现在不是花期，藤蔓光秃秃地缠着木架，只有零星几片新叶冒出来，嫩得能掐出水。
周晚举着手机不停拍照，镜头一会儿对准墙角的蒲公英，一会儿扫过花架上挂着的旧灯笼——那是去年校庆时挂的，红色灯面己经有些褪色，却透着股烟火气。
“你看这光影，斜着打在木架上，拍出来肯定有胶片感。”
周晚把手机凑到林微夏眼前，屏幕里的花架在逆光下泛着浅金色，“下次外拍咱们来这儿吧，正好你带相机，我帮你打反光板，保证把你拍的照片修得能当摄影展展品。”
林微夏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花架尽头。
那里站着个穿蓝色运动服的身影，背对着她们，双手插在口袋里，肩膀微微垮着，好像在低头看什么。
风一吹，运动服的下摆轻轻晃了晃，露出熟悉的白色球鞋——鞋边有块小小的磨损，是高中时苏念打篮球崴脚时蹭的，当时苏念还说“这鞋跟着我立过功，不能扔”。
她下意识地想躲，脚步往后缩了半寸，却被周晚牢牢拽住胳膊：“哎，那不是苏念学姐吗？
正好，咱们问问她要不要喝奶茶，买一送一呢，省得浪费。”
周晚说着就挥起手，声音清亮，“苏念学姐！
这边！”
苏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磁带，过了两秒才缓缓转过身。
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明显——上午在走廊撞见陈阳时，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却硬撑着把眼泪憋回去。
林微夏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想起高中时苏念每次受了委屈，眼睛都会像这样，又红又亮，像浸了水的樱桃，却总说“我没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有次苏念母亲生病住院，她在天台偷偷哭，林微夏找到她时，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却笑着递过来一颗柠檬糖。
“你们也来买奶茶？”
苏念走过来，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没藏好的沙哑，目光掠过林微夏时，像受惊的鸟一样飞快地移开，落在周晚手里的手机上，“拍风景？
这里的紫藤花要到五月才开，现在只有叶子，没什么好拍的。”
“提前踩点嘛！
好风景都是等出来的。”
周晚晃了晃手机，又把话题拉回来，“学姐要不要喝奶茶？
我和微夏正打算买，买一送一，咱们拼单呗？
你想喝什么口味？
我看菜单上还有芋泥的，不过焦糖的好像更受欢迎。”
苏念的指尖在口袋里蜷了蜷，指甲轻轻掐着掌心——她刚才在花架这儿站了十分钟，就是在纠结要不要进去买杯焦糖奶茶，想送到林微夏宿舍楼下，又怕被拒绝。
听见周晚的话，她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熟悉的笑声打断。
陈阳从奶茶店门口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空纸杯，杯壁上沾着点褐色的奶茶渍，老远就喊：“念哥！
你果然在这儿！
老板刚才还问你呢，说好久没见你点焦糖的了，我跟他说你今天……”他话没说完，抬头看见林微夏，声音突然顿住，像被噎了口奶茶，挠了挠头，“哦，微夏同学也在啊，真巧。”
奶茶店老板跟着走出来，是个穿藏青色围裙的中年男人，围裙上印着“甜蜜蜜奶茶”的字样，手里擦着杯子，笑着朝苏念摆手：“苏丫头，好久没见你带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来了。
以前你们总一起过来，她每次都要加双倍珍珠，还不要冰，你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还帮她挑走奶茶里的茶渣，说她不爱喝带渣的。”
林微夏的指尖猛地发凉，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节都泛了白。
扎马尾的小姑娘——那是高中时的她。
那时候她总留着高高的马尾，苏念说她跑起来时马尾晃啊晃，像只刚睡醒的小鹿。
每次买奶茶，苏念都会记得帮她加双倍珍珠，还会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细心地把浮在表面的茶渣捞出来，再把奶茶推到她面前：“好了，没有渣了，快喝吧。”
有次她问苏念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苏念笑着说“因为我在意的人，她的喜好我都记得”。
苏念的耳尖瞬间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朵，她伸手推了陈阳一把，力气却不大：“别瞎说，老板，我今天不买奶茶，就是路过，等陈阳一起去训练。”
“路过？”
老板挑眉，把擦好的杯子放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都在花架那儿站十分钟了，眼睛盯着我家奶茶店的招牌没挪过。
再说了，你这三年来，每次来都只点无糖的绿茶，今天怎么突然问起焦糖奶茶了？
还问我‘常温、双倍珍珠的焦糖奶茶，现在能做吗’，不是给你自己买，难道是给别人带的？”
陈阳在旁边打圆场，手在背后给苏念使眼色：“哎呀老板，念哥就是随口问问，她最近想换换口味。
我们还要去训练呢，再不去教练该骂了，先走了啊！”
他说着就拉苏念的胳膊，却被苏念甩开，她的指尖还带着点奶茶店门口空调的凉意。
苏念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目光重新落回林微夏身上，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树叶：“你……喜欢喝焦糖奶茶吗？
我刚才问了老板，今天试营业，焦糖的买一送一。
我正好要给社团的学弟学妹带几杯，多订了一杯，你要是不介意……”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被风吹散，眼神里藏着点期待，又有点不安，像怕被拒绝的孩子。
林微夏看着她，忽然想起高中毕业典礼那天。
那天阳光比现在更烈，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苏念就站在教学楼门口的香樟树下，手里攥着一杯焦糖奶茶，杯套都被汗水浸得有些软。
她看见林微夏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跑过来把奶茶递过来：“等你好久了，再不来就凉了。
我特意让老板加了双倍珍珠，你快尝尝。”
可那天她被母亲拉着去见来参加毕业典礼的亲戚，母亲说“别跟苏念走太近，她家里情况复杂，会影响你”，她最终没能接过那杯奶茶，只是说了句“我不喜欢喝甜的了”，就跟着母亲走了。
后来孟佳告诉她，苏念在树下站了一下午，奶茶凉透了也没喝，最后把奶茶倒进了垃圾桶，还把杯套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口袋。
“微夏？
你发什么愣呢？
学姐问你呢！”
周晚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调侃，“你不是以前跟我说过，你高中最喜欢喝焦糖奶茶吗？
说甜滋滋的能让人开心，怎么现在反倒犹豫了？”
林微夏猛地回神，对上苏念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目光，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发哑：“我……我可以要常温的吗？
不要冰。”
苏念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连眼底的红血丝都显得没那么明显了：“可以！
当然可以！
我让老板做常温的，加双倍珍珠，对吗？”
她问得急切，好像怕林微夏反悔。
林微夏愣住了——她没说要加珍珠，更没说要双倍。
可苏念记得，记得她高中时的习惯，记得她不爱喝冰的，记得她喜欢双倍珍珠。
眼泪突然有点要涌上来，她慌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轻声说：“嗯。”
“那我去跟老板说！”
苏念转身就往奶茶店跑，蓝色的运动服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像只终于找到方向的鸟。
陈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对林微夏和周晚说：“你们等会儿，我去催催老板，别让她急着做，把珍珠煮老了。”
他说着也跟着进了奶茶店，路过林微夏身边时，还朝她挤了挤眼：“念哥这人，就是嘴硬，心里其实比谁都软。”
陈阳走后，周晚凑到林微夏身边，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喂，你俩绝对认识吧？
学姐连你要加双倍珍珠、不要冰都知道，还说不认识？
我才不信呢。
你老实说，你们高中是不是关系特别好？
比如……闺蜜？”
林微夏的脸颊有点发烫，像被晒透的棉花，她避开周晚的目光，看向奶茶店的方向。
苏念正站在柜台前，跟老板说着什么，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那支钢笔是银色的，笔帽上有个小小的樱花图案，是林微夏高中时送给苏念的生日礼物，当时苏念说“我以后每天都用它写字”。
“你看，”周晚突然指了指苏念手里刚做好的奶茶，“杯口还冒着热气呢，哪里是什么‘多订的’？
明明是特意给你做的。
还有啊，刚才老板说学姐西年没点过甜的，今天却突然问焦糖奶茶，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看啊，学姐就是想给你买奶茶，又不好意思说，才找了个借口。”
林微夏没说话，只是看着苏念的背影。
阳光落在苏念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像高中时无数个午后，苏念坐在她旁边，帮她整理摄影器材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们总一起在天台待着，苏念会给她带焦糖奶茶，她会给苏念拍照片，照片里的苏念笑着，眼里有光，嘴角还沾着点奶茶渍。
有次她把照片洗出来给苏念，苏念把照片夹在课本里，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奶茶好啦！”
苏念提着两杯奶茶跑过来，跑得有点急，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把其中一杯递给林微夏，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林微夏的指尖，像触电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常温的，加了双倍珍珠，你尝尝看，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老板说今天的珍珠煮得特别久，比平时更软一点，你要是觉得不够甜，还可以加糖浆。”
林微夏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杯壁，温温的，刚好是她喜欢的温度。
杯身上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和高中时的杯子一样。
她低头吸了一口，焦糖的甜香混着珍珠的Q弹，在舌尖散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怎么样？
好喝吗？”
苏念紧张地看着她，双手在背后悄悄攥着衣角，像个等待被老师夸奖的学生，“是不是还可以？
要是觉得珍珠不够多，我再让老板给你加一点。”
“很好喝。”
林微夏抬起头，对苏念笑了笑。
这是她来A大后，第一次对苏念笑，也是她憋了三年的笑——高中毕业那天没来得及对苏念笑，转学后没机会对苏念笑，首到今天，她终于又能对着苏念笑了。
苏念的耳尖更红了，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旁边的花架，声音有点结巴：“好、好喝就好，那你慢慢喝，我和陈阳还要去训练，先走了。”
她转身想走，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林微夏说，“后天下午小组讨论，在传媒社团的活动室，你要是找不到路，可以给我发消息。”
“好，谢谢学姐。”
林微夏轻声说。
“学姐再见！”
周晚挥挥手，看着苏念和陈阳的背影消失在花架尽头，才转头对林微夏说，“你看你，刚才笑的时候，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还说不认识学姐？
我看你俩不仅认识，关系还不一般呢！
下次小组讨论，我一定要问问学姐，你们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微夏喝着奶茶，没反驳。
焦糖的甜味慢慢漫进心里，驱散了这些天的不安和紧张。
她想起高中时，苏念总说“焦糖奶茶是治愈神器，不管有什么不开心，喝一杯就好了”，那时候她还不信，可现在，她好像真的被这杯奶茶治愈了。
“对了，”周晚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刚才我拍花架的时候，不小心把学姐也拍进去了。
你看，是不是很有氛围感？”
林微夏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照片里，苏念站在花架下，手里提着奶茶杯，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像蝶翼一样轻轻颤动，嘴角还带着点没藏好的笑意。
背景里的紫藤花架虽然没有花，却透着一股温柔的气息，像一幅安静的画。
“拍得很好。”
林微夏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拍的。”
周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把照片设成了屏保，“不过说真的，学姐长得是真好看，尤其是侧影，线条特别流畅，特别上镜。
下次外拍，咱们找学姐当模特吧？
我看她肯定愿意，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帮你说！”
林微夏的心跳又快了些，她想象着苏念站在镜头前的样子，像高中时那样，笑着看向她的镜头，阳光落在她身上，一切都刚刚好。
那时候她拍了很多苏念的照片，有苏念打篮球的样子，有苏念在天台看书的样子，还有苏念对着她笑的样子，都藏在旧相机里。
后来转学的时候，母亲把相机没收了，说“这些东西影响学习”，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老家的柜子里。
“对了微夏，”周晚收起手机，喝了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刚才孟佳学姐给我发消息，说公选课的第一次小组讨论定在后天下午三点，在传媒社团的活动室。
她说活动室里有投影仪，到时候咱们可以先一起理理讨论的思路，还说学姐也会提前到，帮咱们准备资料——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学姐说话，我帮你搭话！”
林微夏的指尖顿了顿，后天下午三点，传媒社团的活动室。
她想起下午在走廊里，苏念站在社团活动室门口，手里摸着那支钢笔，眼神里藏着怀念，心里突然有些期待——或许，这次小组讨论，能让她们多了解彼此一点，能让那些被时间掩埋的故事，慢慢浮出水面。
“好。”
她轻轻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奶茶杯里的珍珠渐渐少了，焦糖的香味却还萦绕在鼻尖，像挥之不去的回忆。
林微夏抬头看向花架尽头，苏念和陈阳的背影己经不见了，可她好像还能看到苏念刚才跑向奶茶店的样子，听到她紧张又期待的声音，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慢煮时光的焦糖奶茶，不仅暖了胃，还暖了心。
林微夏想，或许，这次重逢，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可怕；或许，那些被隐藏的情感，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还有机会再说出来；或许，她和苏念之间的故事，还没结束。
周晚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后天小组讨论的事，说要提前准备好笔记本，还要带点零食分享，林微夏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阳光穿过花架，落在她手里的奶茶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落在她的心上。
走回宿舍楼的时候，她们在楼下遇到了孟佳。
孟佳手里抱着一摞公选课的资料，看到她们手里的奶茶，笑着说：“刚去买奶茶了？
这家店的焦糖奶茶我也喝过，味道确实不错。”
她的目光在林微夏手里的奶茶杯上停留了两秒，又看向林微夏，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后天小组讨论，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提前问我，或者问苏念也行，她对公选课的内容很熟悉。”
“谢谢孟佳学姐。”
林微夏说。
孟佳笑了笑，抱着资料往研究生宿舍楼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林微夏说：“微夏，有些事，别憋在心里太久，说出来，或许会好很多。”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留下林微夏站在原地，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回到宿舍，周晚把奶茶杯扔进垃圾桶，又开始翻摄影杂志，林微夏则坐在书桌前，看着手里空了的奶茶杯，杯身上的樱花图案还很清晰。
她想起苏念刚才的样子，想起孟佳的话，心里突然觉得，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面对过去，试着和苏念重新做朋友，甚至，试着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说给苏念听。
她拿出手机，点开和苏念的聊天框——那是下午分组后，孟佳把苏念的微信推给她的，她一首没敢发消息。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她敲下“谢谢学姐的奶茶，很好喝”，想了想，又加上一个小小的笑脸表情，才按下发送键。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过了没几秒，手机震动了一下，苏念回了条消息：“好喝就好，下次还可以一起去买。”
后面也跟着一个笑脸表情，和林微夏发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