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赛博外挂？先干三碗饭！
无边的、沉重的、仿佛被塞进水泥搅拌机里滚了三天三夜的黑暗。
然后，是一点微弱的光，像隔着磨砂玻璃看到的劣质灯泡，朦朦胧胧，晃晃悠悠。
紧接着，一股极其霸道的气味蛮横地钻进了我的鼻腔——消毒水！
浓烈、刺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这里很干净，但你可能快不行了”的宣告意味。
“呃……”喉咙里发出破风箱拉动般的声音，干涩、灼痛，像吞了一嘴沙子。
眼皮重得像焊了铅块，我使出吃奶的劲儿（虽然此刻奶劲儿约等于零），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白。
刺眼的白。
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连旁边挂着的帘子也是白的。
很好，经典医院开局，看来阎王殿今天休假，或者嫌弃我太穷拒收了。
“醒了？
感觉怎么样？”
一个温和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一张戴着口罩、只露出关切眼睛的护士脸。
感觉？
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熊孩子玩坏后随手丢进垃圾桶的破布娃娃！
后背那被“暗影能量球”亲吻过的地方，现在是一片持续不断的、闷闷的钝痛，仿佛有块烧红的烙铁埋在里面，时不时还抽搐一下，提醒我昨晚的“奇遇”绝非梦境。
胸口也闷得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感，还有点头晕眼花，看东西都带重影。
“疼……”我挤出个字，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嫌弃。
“疼是正常的，你送来的时候情况非常危险，后背有大面积灼伤和……嗯，某种奇怪的冲击伤，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失血也不少。”
护士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解释，“能醒过来就是万幸了。
小伙子，你命真大。”
命大？
我苦笑一下，牵扯到伤处，疼得我龇牙咧嘴。
命大个锤子！
我那是被一个会搓暗影法球的非人类给当街（巷）轰飞的！
这算哪门子命大，这叫点背到了姥姥家！
护士给我量了体温，测了血压，叮嘱我好好休息，少说话。
她离开后，单人病房（感谢学校医保？
还是警察叔叔？
）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嗡嗡作响的空调声。
世界安静下来，昨晚那惊悚的一幕幕如同高清重制4K电影般在我脑子里疯狂循环播放：光头佬的凶脸、打手的压迫感、瘦高个帽衫男那非人的冰冷眼神……还有那团撕裂黑暗、带着死亡气息砸中我的幽暗能量球！
“嘶——”后背又是一阵抽搐的剧痛，仿佛在印证那一切的真实性。
等等！
不对！
除了剧痛，身体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饥饿感？
不，不是普通的饿，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从每一个细胞深处透出来的、近乎贪婪的空虚感！
像是身体被彻底掏空，急需海量的物质去填补！
这感觉来得如此凶猛，如此不合时宜，瞬间就压过了伤口的疼痛，成了我此刻最迫切、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饿……好饿……”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胃里像有个黑洞在疯狂旋转，叫嚣着要吞噬一切。
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大一军训拉练二十公里后，饿得差点把教官的皮带当辣条啃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带着点滋滋啦啦的电流杂音，首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滴！
检测到宿主意识恢复……系统初始化完成度：99.9%……环境扫描中……确认安全……核心协议加载完毕……欢迎使用……‘末法求生辅助系统’Beta 0.1版……宿主：陈默……身份绑定确认……我：“！！！”
***！
不是幻觉！
昨晚濒死时听到的那个卡成PPT的电子音！
它真在！
它活了！
它……它还是个Beta版？！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夹杂着被不靠谱玩意儿绑定的恐慌）瞬间冲上脑门，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系统！
传说中的穿越者、重生者、位面之子标配金手指！
虽然名字听着很山寨——“末法求生辅助系统”？
听着就像地摊上十块钱一本的盗版秘籍封面标题。
而且还是个Beta 0.1？
这版本号低得令人发指啊喂！
稳定性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用着用着就蓝屏死机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儿很可能是我昨晚没当场嗝屁的原因！
是它救了我？
我强忍着激动和后怕，尝试在脑子里用意念沟通：“系……系统？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昨晚是你？”
滴！
宿主精神波动确认……可进行意识交互……是的，宿主。
本系统在您生命体征濒临崩溃时强制绑定，消耗储备能量维持了您最低生命体征，并辅助进行了初步……嗯……‘能量中和’与‘体质微调’。
“能量中和？
体质微调？”
我捕捉到关键词，“昨晚打进我身体里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滴！
确认。
目标为高纯度‘暗影侵蚀性能量’，具有强烈破坏性与污染性。
本系统己将其大部分破坏性进行‘无害化’中和处理，残余能量因与宿主濒危状态下的求生本能及本系统介入发生未知耦合反应，己转化为一种特殊的……‘基础代谢催化剂’？
啥玩意儿？
基础代谢催化剂？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健胃消食片Plus Max Pro？
通俗理解：它极大加速并改变了宿主的基础能量代谢模式，显著提升了能量摄取与转化效率，同时对宿主身体结构进行了初步的……‘适应性强化’（目前主要体现在骨骼密度轻微提升、肌肉纤维韧性增强、细胞活性增幅约7.3%）。
副作用是……能量消耗速度呈几何级数增长。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信息量太大，CPU（我脑子）有点过载。
总结一下就是：那个差点要我命的黑球能量，被这个Beta版系统给“腌入味”了，变成了让我变得稍微抗揍一点的“补药”，但代价是——我变成了一个超级无敌……饭桶？！
仿佛是为了印证系统的解释，那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怖饥饿感再次汹涌袭来，比刚才更猛烈十倍！
我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不，是两头！
外加一锅米饭！
“咕噜噜噜……”肚子发出了雷鸣般的***，声音大得在安静的病房里产生了回音。
滴！
检测到宿主‘基础能量亏空’达到临界阈值！
强烈建议立即补充高能量物质！
否则将触发‘强制节能模式’（可能导致昏迷、器官衰竭等严重后果）！
“***！
别！
我补！
我马上补！”
我吓得魂飞魄散，这系统提示也太硬核了，“护士！
护士姐姐！
救命！
我要吃饭！
现在！
立刻！
马上！
有多少来多少！”
我的惨叫（饿嚎）成功引来了护士。
她看着我刚醒来就饿得两眼发绿、仿佛下一秒就要啃床单的样子，表情十分精彩：“刚醒就这么饿？
你这新陈代谢……有点旺盛啊？
不过也好，能吃是好事，说明恢复得快。
等着，我去食堂看看还有什么。”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晒干的咸鱼，正在被体内的黑洞一点点吸干生命力。
脑子里全是各种食物的幻象：油汪汪的红烧肉、喷香的米饭、暄软的大馒头、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口水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终于！
救世主（护士）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不锈钢餐盘，上面堆着小山一样的食物：三大海碗白米饭，堆得冒尖儿；一大盆看起来就寡淡的青菜肉片汤（肉片屈指可数）；还有三个大白馒头。
“食堂就剩这些了，你先垫垫，晚点还有餐。”
护士把餐盘放在我床头的移动小桌上。
垫垫？
这够我塞牙缝吗？！
但此刻，这些平日里我看都懒得看的病号餐，在我眼中散发着神圣的金光！
是救命的仙丹！
是续命的灵药！
“谢谢！
谢谢护士姐姐！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语无伦次地道谢，眼睛死死盯着那碗饭，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护士看我饿成这样，摇摇头走了，大概觉得这小伙子脑子可能也被撞出点问题。
门一关，我再也忍不住了！
什么伤口疼，什么仪态，全抛到九霄云外！
我挣扎着半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了），抓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扒了一大口白米饭塞进嘴里！
“唔！”
当温热、松软的米饭接触到舌尖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狂喜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那不是简单的味觉满足，而是一种……能量注入的极致***！
仿佛干涸开裂的大地迎来了甘霖，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吮吸着米饭分解出的每一分能量！
滴！
检测到宿主摄入基础能量物质（碳水化合物）……‘基础代谢催化剂’激活！
能量转化效率提升至MAX！
‘干饭人Buff’（临时命名）生效中：消化速度+300%，能量吸收率+250%，饱腹感延迟……我根本顾不上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了！
我的眼里只有饭！
只有馒头！
只有那盆汤！
风卷残云！
狼吞虎咽！
筷子舞出了残影！
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馒头两口一个！
那盆寡淡的汤，我端起来首接“吨吨吨”灌了下去，连片菜叶子都没放过！
不到五分钟！
真的只有五分钟！
餐盘空了！
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三大海碗米饭、三个大馒头、一大盆汤……连点汤渣都没剩下！
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感觉……嗯，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底了？
但距离填满那个黑洞，还差得远！
饥饿感只是从“濒死级”下降到了“能吃下一头猪级”。
“嗝……”一个巨大的、满足的饱嗝不受控制地打了出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这个饱嗝，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热流，突然从胃部升腾而起，迅速流遍全身！
这股热流所过之处，后背那持续不断的钝痛，竟然……减轻了？！
虽然还是很疼，但不再是那种要命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闷痛，更像是一种可以被忍受的肌肉酸痛了！
胸口发闷的感觉也缓解了不少，呼吸都顺畅了些！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牵扯伤处还是疼，但明显感觉比刚才有力气了！
骨头也没那么散了！
“这……这就是‘干饭Buff’的效果？
吃得多，恢复得快？”
我震惊了。
这系统……虽然名字山寨，版本低劣，但这功能……真他娘的实在啊！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三碗！
滴！
‘基础能量亏空’状态缓解……生命体征趋于稳定……警告：当前能量储备仅维持基础生理活动，距离饱和状态及支持‘适应性强化’后续进程所需能量缺口巨大！
强烈建议宿主持续、大量、高效地摄入高能量物质！
得，明白了。
我这“金手指”的核心玩法找到了——干饭！
往死里干饭！
就在我为自己的“赛博饭桶”体质感到又惊又囧又有点小激动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但气质和普通医生截然不同的老头。
他头发花白，身形瘦削，但腰杆笔首，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手里拿着我的病历夹。
他走路悄无声息，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猫。
他走到我床边，没看我的脸，反而先盯着那个光洁如新的餐盘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然后，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才落到我身上，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在我身上扫视，尤其在被子盖住的后背位置停留了片刻。
“陈默？”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没什么温度。
“是……是我，医生。”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这眼神不像看病人，倒像……看什么稀罕物件？
他没有立刻询问病情，而是伸出手，动作快得我都没看清，两根手指就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那手指冰凉，力道却奇大，捏得我腕骨生疼。
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扣住。
“别动。”
他低喝一声，眼神更加专注。
我感觉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坚韧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指钻进了我的手腕，在我体内极其快速地游走了一圈，尤其在胸口和后心（后背受伤对应前胸的位置）停留了一下。
几秒钟后，他松开了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探究。
“奇怪……”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受了那种伤……体内还有如此强烈的‘蚀能’残留……非但没死，生机反而如此……旺盛？
甚至……在快速自我修复？
这不可能！”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整个人从里到外解剖开来：“小子！
你昨晚……除了被人打，还遇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没有？！”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