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刚过,街角醉汉的鼾声突然断了,整条长街陷入诡异的寂静。
"嗒。
"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后颈。
我伸手去摸,指尖却触到某种细长的毛发。
头顶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余光瞥见惨白的手掌正从屋檐垂落。
"别回头。
"清冷男声擦过耳畔的瞬间,我的手腕被冰凉的手指扣住。
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小腿,那人将我整个圈进怀里。
月光勾勒出他下颌锋利的线条,一滴血正顺着垂落的银链坠入我衣领。
屋檐上的东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八根蜘蛛般的骨肢撑起倒悬的躯体。
那是具高度***的女尸,腹腔却诡异地隆起,脐带末端缠着团血肉模糊的胚胎。
"闭眼。
"男人单手扯开衬衫领口,指尖在锁骨处划出血痕。
当沾血的指尖在空中画出符咒时,我清楚看见他胸口盘踞着暗红色纹身——是朵半开的曼珠沙华。
血色符文化作锁链缠住怨灵,却在收束时突然崩裂。
女尸的骨爪擦着我耳际掠过时,男人旋身将我护在身下。
温热的血滴在我眼皮上,空气里炸开朱砂燃烧的辛辣。
"沈家人?
"他沾血的手指突然按在我眉心,"怪不得..."尾音消散在夜风里。
等我抹去眼前的血渍,只剩满地碎裂的符纸在月光下蜷曲。
后知后觉的寒意爬上脊背,装古籍的木匣不知何时开了条缝,泛黄的宣纸上洇出新鲜血点,正勾勒出曼珠沙华的轮廓。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咖啡机蒸腾的热气正在玻璃上晕开水痕。
我摩挲着白瓷杯沿,指腹残留着昨夜银链的凉意。
柜台后传来古钱币相击的脆响,穿深灰高领毛衣的男人正在给新收的货品打标签。
"乾隆通宝背满文,边廓磨损是硫磺熏的。
"我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灰斑鸠,"三年前潘家园流出一批做旧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顿在丝绒托盘上方,男人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闪过幽光。
当他转过身时,晨光恰好勾勒出那副凌厉的眉眼——与昨夜染血的轮廓完美重合。
"沈小姐对古币也有研究?
"他的袖口滑出一截绷带,药香混着雪松气息漫过来,"不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