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家里女性三代,皆因诡异横死。
小满十八岁那年,红线从她手腕长出,蜿蜒指向村外乱葬岗。
我跟了她三天三夜,看见她跪在无碑坟前轻声说: “等了九十九世,这次我能替你死了吗?”
---我叫阿春,是小满的姨。
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从那么丁点大、皱巴巴的一个肉团儿,带到出落成如今这水灵灵的大姑娘。
可我这心里头,几十年了,从来没踏实过,像是叫一根看不见的线拴着,那头轻轻一拽,我就心惊肉跳。
为啥?
就为小满出生那天的邪乎事。
那是个闷得叫人喘不上气的夏夜,知了都没声儿。
我妹在屋里头嚎了快一天一夜,声音越来越弱,血水一盆接一盆端出来,腥得吓人。
我妈,就是小满的外婆,绷着一张脸进进出出,嘴唇抿得死白。
后来她猛地站住,盯着产房那扇糊了报纸的门板,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透过木板看出个洞来。
她突然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跑,翻箱倒柜,摸出个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东西。
那东西我认得,是家里传下来的老银剪,刃口磨得雪亮,据说沾过不少血,平日里绝不许动。
我妈攥着那剪子冲进产房,没过一会儿,里头我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割裂的闷响,再然后,就只剩下一片死寂,连刚生下来的娃都没哭一声。
我吓得腿软,扒着门缝往里瞧。
血气味浓得呛鼻子。
我妹晕死在被血泡透的褥子上,脸色灰白。
接生婆瘫在墙角,抖得筛糠似的。
我妈站在床尾,背对着我,佝偻着,手里捧着那个血糊糊的胎盘。
她正用那老银剪,一下一下,绞着那胎盘。
剪子下去,发出一种奇怪的、割断湿麻绳的声音。
我眼睁睁看着,她从那一团血肉模糊里,竟真的扯出一把东西来——是一把纠缠在一起的、湿漉漉的红丝线。
那颜色红得妖异,浸饱了血,在昏暗的油灯下头,泛着一层温润又死气沉沉的光。
我妈捏着那把红线,手抖得厉害,脸上的皱纹像是刻进了骨头里,又深又冷。
她没看孩子,也没看我妹,就那么盯着手里的红线,嘴唇哆嗦着,含混不清地念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