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吴山居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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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就是这了吧”沈安捏着那张皱巴巴的招聘启事,站在吴山居的朱漆大门前。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的手腕细瘦,却在握拳时能看见清晰的骨节。

头发用根旧木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宛如一江南美人。

门楣上的“吴山居”三个字是烫金的,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和汪家基地里冰冷的金属铭牌截然不同。

墙根的青苔顺着砖缝爬上来,沾着清晨的露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伙计探出头,打量她两眼“应聘的?”

沈安点头,把攥得发潮的简历递过去。

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带着薄茧,是这些天泡在旧书市场翻书磨出来的。

简历上的照片是她昨天拍的,洗出来有些发暗,照片里的人眉眼很淡,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里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怯懦。

她看着那照片就想笑: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可惜了,回头得让吴邪给她涨工资。

伙计领着她穿过天井,院子里堆着半人高的木箱,几个工人正蹲在地上擦拭刚收来的瓷瓶。

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有人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正厅里摆着张宽大的梨花木桌,一男人背对着她,正低头翻看账本。

他的头发有点乱,毛绒绒地,软软地搭在脖颈后,露出的皮肤很白,脖颈线条利落得像被刀削过。

手指纤细,骨节分明,在算盘上拨得飞快,算珠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厅里格外清晰。

“老板,人带来了。”

伙计喊道。

男人转过身。

沈安的呼吸猛地顿了半拍。

是吴邪。

他比资料照片里更清瘦些,脸颊的线条很柔和,却在眉骨处带着点倔强的弧度。

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睫毛不算长,却在眨眼时投下淡淡的阴影。

鼻梁很挺,嘴唇的颜色很淡,唇角天生带着点上扬的弧度,即使没笑,也像含着三分暖意。

沈安盯着他,发愣了好半天。

好漂亮的男生…“坐。”

他指了指桌前的木凳,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脖颈处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沈安坐下时,椅腿在青砖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磨出茧子的手,看见吴邪翻简历时,手腕上露出块银色的手表,表带磨得有些发亮。

“沈安?”

他念出她的名字,目光落在她简历上的照片,又抬眼扫过她的脸,眼神在她垂着的眼睫上顿了顿。

“是。”

她答,声音怯懦。

说话时,她能感觉到自己干裂的唇角微微发疼——那是昨天练习说谎时,不小心咬到的。

当时对着镜子练“我很柔弱我很单纯”的表情,结果把自己咬得龇牙咧嘴,活像个表情包。

“以前在哪个店里做过?”

“城南的老物件铺,上个月关门了。”

沈安编的谎话在舌尖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蓝布衫上的纽扣,那纽扣是颗旧琉璃的,边缘缺了个小口。

吴邪没说话,指尖在简历上敲了敲。

像是在思考她有没有说谎。

沈安的心跳开始加速,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圈浅淡的勒痕,是常年戴手铐留下的,她用遮瑕膏盖了三层,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去。

他的目光很轻,像羽毛扫过,却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懂青铜器吗?”

他突然问,指尖在桌沿上轻轻画着圈。

沈安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像能看透人心。

“略懂。”

她定了定神,想起书里的内容,“看包浆,看纹饰,商周的青铜器多有兽面纹,线条……嗯。”

吴邪打断她,把一本摊开的线装书推过来,书页边缘有些卷曲。

“这页讲的什么?”

书页上是密密麻麻的小篆,沈安的心沉了一下。

汪家传密信,使用的就是小篆。

他在试探?

怀疑我是汪家人?

还是只是巧合。

她的视线快速扫过那些文字,故意装作迷茫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露出半截苍白的额头:“这……好像是讲祭祀的?

具体的看不懂,老板没教过这个。”

说话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吴邪的手指停在书页上“鼎”字的位置,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甲缝里干干净净的。

吴邪的指尖在书页边缘划了划,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时,眼角会出现两道浅浅的纹路,像被阳光晒出来的,带着点少年气。

“这是《考工记》的残页,讲的是青铜器铸造。”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你老板没教过,倒是记得兽面纹的线条?”

沈安的后背沁出冷汗。

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她扯出个僵硬的笑,露出点洁白的牙齿。

“听来的。

跑市场时听行家聊过,记了两句。”

“行”吴邪突然合上简历,站起身时,沈安吓得差点跳起来,以为他要动手。

“明天来上班吧,月薪三千,管吃住。”

沈安愣住了。

他没再追问?

啊?

应聘这么简单的吗?

就成功了?

她发顶呆毛微微翘起,眨了眨眼,眼里的迷茫像刚被晨雾打湿的玻璃,透着点傻乎乎的清亮。

吴邪看着她呆呆的,眼神变得复杂,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招了个傻的?

唉,算了算了。

吴邪低下头去看账本,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给他的轮廓镀上了层金边。

连他耳后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是只毛绒绒的小狗。

他挥了挥手:“王盟,带她去后院看看住处。”

那个叫王盟的伙计应了声,领着发愣的沈安往外走。

经过吴邪身边时,沈安飞快地瞥了一眼,看见他的衬衫领口没系紧,露出点锁骨的形状,小巧可爱,像雪地里埋着的石子,隐约可见。

锁…锁骨?

等一下,她刚刚偷窥吴邪了!

嗯…应该没被发现,嗯对。

后院的小屋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旧衣柜。

沈安放下背包时,听见王盟在门口说:“我们老板看着随和,其实精着呢,你干活机灵点,别耍花样。”

“我知道。”

沈安点头,抬手把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上面有个浅浅的耳洞。

王盟走后,她反手锁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任务进行的,还算是顺利吧。

忽然,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汪灿发来的消息“顺利吗?”

沈安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悬在输入框上。

“嗯,面试成功”她发完信息,抬脚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吴山居的后院连着条窄巷,巷口有棵老槐树,树影婆娑。

“吴邪……”对着窗缝里的树影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点苦涩。

她想起他笑时眼角的纹路,想起他干净的指甲,想起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是个单纯干净的少年呢。”

沈安对着树影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思索着“不知道怎么和汪家成了宿敌,许是误会了吧。”

她见过基地里那些被仇恨啃得面目全非的人,见过他们眼底的红血丝和紧咬的牙关,可吴邪不是那样的。

他眼里总有光,像揣着颗小太阳,连皱眉时都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看着就很乖。

乖得让她想起三年前巷口卖糖画的老爷爷,总在她路过时多浇一勺糖稀。

沈安对着树影用力点了点头,发间的木簪晃了晃,差点掉下来。

她伸手扶住簪子,指尖触到冰凉的木质感,才猛地回过神——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他是任务目标,是她要亲手终结的“生机”,哪来的资格评断他干净不干净、乖不乖?

沈安猛地关上窗,木框“咔”地撞上,震得窗纸都颤了颤。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膝盖抵着胸口,把脸埋进去。

鼻尖还萦绕着那点若有似无的檀香,混着掌心刚磨出的木屑味,让她心里乱得像团被猫抓过的线。

靴筒里的短刀硌着脚踝,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来,像在提醒她该醒了。

可闭上眼,眼前还是吴邪笑起来的样子,暖暖的,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亮得让她有点不敢看。

“真是……”沈安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清醒了点,“疯了。”

窗外的槐树还在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劝着什么。

沈安吸了吸鼻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在衣摆上的灰。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镜里的人影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点没散去的迷茫,可眼神里的执拗又慢慢聚了起来,像风中重新燃起来的火星。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任务总是要做的。

只是……沈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狠厉的表情,却怎么看都有点僵硬——下手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掐灭了。

沈安转身吹熄了灯,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片淡淡的亮,像块没收拾好的碎银。

她在房间,待了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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