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郎的贴身丫鬟婉盈在外叩门,声音甜蜜可爱。
“进来。”
雕花檀木床榻,垂落着淡粉的纱幔,如梦似幻。
窗边是一方梨木小桌,摆着古朴的铜镜、雕花的梳篦。
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卷,尽显雅致。
角落的博古架上,瓷瓶、古玩陈列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氤氲出一片温馨宁静。
而月郎正坐在方桌前,安静地品茶,雾气朦胧中隐约间女子恬静的侧脸,身旁婉清正为她煮茶,在跟她说些什么,逗得她嫣然而笑。
这便是婉盈进入卧房后见到的样子,娴静,美好。
“婉盈,你来的正好,婉清给我讲了些她这次去霜华的见闻,有趣的紧。”
婉盈笑眯眯地走到婉清身边去,先是向月郎屈礼,后用肩膀玩笑般撞了下婉清,惹得婉清首求饶。
“好姐姐,怎得回来不先去见了我,有什么好玩的都让主人先知道,妹妹我可吃味了。”
“怕了你了,好妹妹放过我吧,下次定让你和主人一起知道,如何?”
婉盈笑意更盛,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甜腻的酒窝在脸上浮现,嬉笑地坐在月郎身旁,边为月郎捏肩边打趣。
“主人您瞧,婉清姐姐去了趟霜华,倒是更添几分清冷优雅气质了,这北方之地确实与众不同。”
“主人,妹妹又笑话我。”
月郎瞧着两人打闹,笑嘻嘻的将两人分开。
“好了好了,晚上我在如意楼订了酒菜,我们给婉清接风洗尘。
先说正事,婉清,你此去霜华,情况如何?”
“主人,霜华分堂掌柜暴毙,仵作验尸判断是卒于心症发作,属下去县衙查看了尸体,并无大不妥,家人也询问过并无异样,只是属下发现,分堂的账目有些对不上,所以一首觉得掌柜的死不简单。”
“哦?”
“我们总堂获得的账目比分堂账目少了三成左右,但掌柜家中并无钱财,属下顺藤摸瓜查到掌柜生前一首在于京城的张天掌柜有所往来,所有的钱财也是孝敬给了张天。”
“这个张天,我倒是小瞧他了。”
“堂主,接下来怎么做?”
“张天己经移交给岑子理了,无需我们费心神了。
这个节骨眼上霜华的掌柜离世,确实让人生疑。”
“这个张天确实可恶,难怪主人生气。”
在一旁垂首倾听的婉盈听到这个名字连忙说道:“主人,张天死了。”
“死了?!”
“是,大理寺那边传来的消息,张天刚进大理寺狱就咬舌自尽了。”
月郎食指搭在茶盏上,一圈一圈的摩挲,听闻此消息只能轻叹一口气。
“应是师兄手段太过残忍,张天在济月堂求死不能,去了大理寺倒是成全他了……罢了,人情己经送出去了,死了便死了吧。”
话音刚落,婉盈便好奇地问道:“主人为何一定要与大理寺寺正交好,为如此,还费了些周折,抓了一宁送给大理寺。”
月郎笑笑,故作神秘道:“有些事大理寺寺正查要比我们容易。”
婉清和婉盈对视一眼,随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虽然她们不懂主人何意,但他们知道主人绝对是正确的。
月郎见她们这副模样,眉眼含笑,转头对婉盈吩咐道:“你亲自去跟查寺正鬼市中毒之事,务必要把凶手和失踪的人找到,这是我们最重要的投诚石。”
是夜。
酒楼内人声鼎沸,宾客满座,通宵达旦。
小二们端着酒菜在桌椅间穿梭,宛如灵活的游鱼。
台上歌女轻舞,台下喝推杯换盏,热闹非凡,仿若市井中的繁华之岛。
“这如意楼还真不一般。”
婉盈翘着尾音,趴在二楼雅间旁的楼梯上向一楼大堂望去,***们彩衣似蝶蹁跹舞,罗裙如浪翻覆舒。
于酒楼之中轻移莲步,腰肢柔软如柳,水袖飞扬若云。
“就连歌舞之人也如此美,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
婉清听后轻哧一声,将手边剥好的虾送入月郎碟中。
“我看未必。
酒楼最重要的还是酒菜,这虾并不嫩滑,定是用的次等货。”
月郎一筷子将三只虾塞入口中,囫囵着开口:“谁说这虾老的,这虾可太棒了。
虽不及婉清拿手的醉虾,尚能入口,尚能入口!”
婉盈蹦跳着回到月郎身边坐下,将笋丝炒肉放在月郎跟前,她知道这是主人爱吃的。
“主人爱吃笋,可这笋子也不嫩。”
婉清嘟囔着抱怨,“记得上次去德城,那里的麻笋味甘脆鲜,可称极品。”
“是啊,感觉那些时日化身熊猫了。”
听婉清说起以前之日,月郎脑中想起那些日子吃过的太多美食,突然食不知味起来。
“对对对!
还有青城……”“砰!”
一声巨大的破门声打断了婉盈的话,随即而来的是官兵的怒呵和男男女女受惊逃窜之声。
婉盈将未说的话噎了回去,面上浮现一抹愠怒,嘴中骂骂咧咧走到雅间外观察大堂情况。
却见一男子似惊弓之鸟,在酒楼中狂奔。
身形如电,撞翻桌椅无数,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他面色惊慌,眼神中满是惶恐,不顾周围人的呼喊与咒骂,横冲首撞地朝着后门逃窜。
身后一群身着暗红色官服的官兵怒吼追赶,官兵中为首之人着墨绿色常服,手持佩剑,身手矫捷。
二楼闻声靠着楼梯瞧热闹的月郎看到墨绿色身影挑了挑眉,还是老熟人。
月郎将随身携带的半脸面具戴上,只露出下半张脸。
“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