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身上好香……
姜早抽回手时,指尖还残留着那点烫意。
“还要么?”
她问。
男人没睁眼,只是摇了摇头,手却又伸过来,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侧。
没用力,像在确认她还在,又像怕惊扰了什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姜早低头看着那只手,骨节分明,此刻却软了力道,透着点不自知的依赖。
啧。
出差第一天就被人占了便宜。
谁能有她倒霉?
她浴袍的腰带松了些,刚才扶他时蹭的。
再往上,男人的呼吸还带着不稳的热,喷在她的发顶,甜腻药味淡了点,倒透出点干净的皂角香。
和他身上冷硬的枪油味完全不同,像冰壳下藏着的温水。
“手拿开。”
姜早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促狭。
“再搭着,我可按‘非法骚扰’算你的账了。”
男人没睁眼,睫毛颤了颤,搭在她腰侧的手却收了收,指尖蜷了蜷,像被训诫的大型犬,乖乖悬在半空,只差没把尾巴夹起来。
可下一秒。
“唔……”姜早的话还悬在空气里,男人的睫毛颤了最后一下,忽然猛地抬起。
不是睁眼,是头往前倾,带着不容反应的速度,唇瓣精准地撞上了她的。
姜早浑身一僵,屏住了呼吸。
他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混着那点未散的甜腻药味,还有刚喝下去的冷水的清冽,像团混乱的火,猝不及防地烧过来。
带着点笨拙的急切,死死地贴着,辗转厮磨,带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
姜早下意识想推他,手刚搭上他的肩,就被他反手攥住,按在身侧。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掌心烫得像要烙进她的皮肤里。
吻还在继续,带着失控的势头往下移。
他偏过头,唇齿擦过她的下巴,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然后是颈侧,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 上,激起一阵战栗。
“唔……”姜早终于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轻吟,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又有点莫名的酥麻。
男人像是被这声低吟鼓励了,动作更放得开。
唇瓣贴上她的锁骨,轻轻啃咬,带着点惩罚似的力道,又很快放软,用舌尖细细描摹那道凸起的线条。
威尼斯的夜很静,窗外的水声都变得遥远。
房间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和她被打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在胸腔上,震得耳膜发鸣。
姜早的手指在他背后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衬衫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不是抗拒,是克制,是在药物与理智间撕扯的紧绷。
可这克制下的吻,却带着毁天灭地的侵略性,像要把她拆吃入腹。
锁骨处的软肉被他含住时,姜早猛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的吻。
“你……”她的声音有点发哑,带着刚被吻过的濡湿,“清醒点。”
男人的动作顿住了,唇还贴在她的颈侧,滚烫的呼吸一阵阵砸下来。
他没抬头,只是鼻尖蹭了蹭她的皮肤,像只寻求安慰的兽,带着点不自知的委屈。
姜早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能感觉到他搭在她腰侧的手,不知何时己经收紧,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那力道,像是怕她跑了。
“松开。”
她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些,带着律师对峙时的锐利。
男人没动,唇依旧贴在她颈侧,呼吸的热度透过薄软的浴袍渗进来,烫得她皮肤发颤。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松,却不是放开,而是顺着小臂往下滑,指尖擦过她的脉搏,像在确认她的心跳——快得有些失序。
这动作太暧昧,带着点近乎天真的试探,和他刚才侵略性的吻形成诡异的反差。
姜早猛地抽手,这次他没拦。
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抬手抹了把唇角,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那股甜腻药味。
浴袍的领口歪了,露出被他吻得发红的锁骨,像雪地里落了点朱砂,格外扎眼。
“你最好祈祷明天醒了还记得这回事。”
她声音发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否则……”话音未落,床上的人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不是清醒的笑,是药物影响下的喑哑气音,带着点混沌的嘲弄,又像在撒娇。
他缓缓抬起头,眼还没完全睁开,睫毛上沾着的水汽在灯光下闪了闪,看向她的目光里,那层野兽般的审视淡了,多了点黏糊糊的专注,像幼犬盯着手里的骨头。
然后,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微微蜷着,像在等她来牵。
姜早的呼吸顿了顿。
这副样子,和刚才那个用吻侵略她的人判若两人。
药物把他的冷硬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求——不是欲望,是对“存在”的确认,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
她没动。
男人的手悬在半空,等了会儿,见她没反应,便自己撑着床沿,一点点往她这边挪。
动作笨拙,像刚学步的孩子,衬衫滑得更开,露出的胸膛随着动作起伏,肌理在灯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性感得极具攻击性,偏偏动作里带着点可怜的执拗。
“别过来。”
姜早后退到墙角,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试图找回理智。
“你现在不清醒,做什么都不算数。”
他却像没听见,挪到床边,脚刚沾地就晃了晃,差点摔倒。
姜早下意识伸手去扶,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往怀里带。
这次的拥抱和刚才不同,没那么用力,却贴得极近。
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洒在她的发旋,带着点依赖的重量。
姜早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不是因为冷,是药物在体内冲撞的余波,而他正借着她的温度,一点点压制那股躁意。
“……你身上好香。”
他忽然低低地说,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梦呓。
姜早的指尖在他背后僵住。
窗外的水巷里,贡多拉的摇橹声又近了,咿呀的调子像支老旧的情歌。
房间里,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抓着她的力道松了些,却依旧没放手。
姜早靠在墙角,听着他越来越沉的呼吸,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出差第一天,被枪口指着,被迫看管一个陌生男人,还被他又啃又抱……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锁骨,那里的齿痕还在。
“算你欠我的。”
她对着他的发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回应她的,是男人无意识往她怀里缩了缩的动作,像只终于找到窝的兽。
夜还很长,可怀里的温度,似乎比墙上的时钟更能衡量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