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装死反杀全场跪
周芮推着滑轮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青，床脚每一次磕碰地砖，都震得她心口发麻。
回到病房阳台上，叶阳安静地躺着，摆出一副依旧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输液管早被拔掉，手腕却缠着新鲜的藤蔓勒痕，像被谁仓促绑过。
宋涛走在最前，白大褂下摆沾满黑红兽血，手术刀反握，刀尖不时划过墙皮，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啦声，像在提醒所有人：他是决策者，也是持刀人。
"再快点，兽群循血，三分钟内到。”
"宋涛声音压得极低，却透出手术室里惯常的冷静暴虐。
周芮喉咙发干，她想回头看一眼叶阳是否真的昏迷，却怕目光对上宋涛的审视。
滑轮床拐过拐角，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半掩，门缝透出天台方向投来的金绿光斑，像某种活物在呼吸，一闪即逝。
宋涛忽然停步，抬手示意。
前方地面横着半截钢爪兽的尾巴，断口焦黑，尚有余温，空气里漂浮着松脂与烤肉混合的辛辣味。
宋涛用鞋底拨开兽尾，目光落在那层薄薄炭灰上，眉心狠狠一跳——他能分辨出那是高温瞬间碳化留下的玻璃质，普通火焰做不到，只有异能。
医院附近的接收信号早己被叶阳生成的藤曼切断，宋涛他们自然是无从得知叶阳的场景。
他回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诱饵"。
叶阳维持着植物人惯有的安静，睫毛在脸颊投下极淡的阴影，胸口起伏平稳得像睡眠中的猫。
宋涛眯眼，对两名男护挥手："把他抬到走廊中央，锁床腿，兽群第一目标会是他。
我们退进药房，等他引走主力，再冲天台。
"周芮猛地抬头："主任，他还没醒，会死的！
"宋涛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小周，别忘了上周你也吃了他那份抗生素。
末世里，昏迷就是原罪。
"话语像钝刀，割得周芮耳膜生疼。
她攥紧推床扶手，却没勇气再开口。
男护动作麻利，将病床横在走廊中央，铁锁扣进地面废弃的氧气管道，咔嚓一声，叶阳成了孤岛。
宋涛甩出手术刀，刀背在周芮手背轻敲："回岗位，准备采集兽血样本。
"说罢，他领着人迅速撤退，脚步声像退潮，眨眼走廊只剩周芮与病床。
远处兽吼逼近，墙壁轻颤，顶灯滋啦闪烁。
周芮盯着叶阳，忽然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像在做一个快活的梦。
她心脏几乎跳出喉咙，本能俯身，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颤问："你……听得见吗？
"话音未落，叶阳睁眼，瞳孔是一圈金绿光环，像日蚀中的太阳。
他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声音轻得只震动空气："别害怕，我只是假装盆栽。
"下一秒，他手腕上看似勒痕的藤蔓忽然舒展，像苏醒的蛇，顺着床沿滑入地面裂缝，孢子粉尘从叶阳袖口无声喷出，形成肉眼难辨的淡绿雾幕，沿着走廊地面蛇形扩散。
周芮惊得后退半步，却听见自己心跳声被某种低频脉冲同步，西肢像被温水泡住，动弹不得。
叶阳坐起身，脊椎发出一串爆竹脆响，他偏头看向药房方向，眸中倒映出宋涛等人的热成像——躲门板后，像几团待宰的暗红肉块。
"他们给你多少钱，让你推我出来？
"叶阳问得温和，像在讨论天气。
周芮嘴唇颤抖："一、一瓶净水……我妹妹高烧。
"叶阳点头，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一粒莹绿种子没入发间，化作清凉沿血管首下，瞬间驱散恐惧与麻痹。
"你不会再缺水。
"他说完，抬手打了一记响指。
啪——走廊灯管同时爆裂，玻璃屑混合孢子粉尘，像逆飞的绿色暴雪。
药房内，宋涛只听黑暗里传来沙沙声，像无数蚕同时啃食桑叶，接着是铁锁被绞断的脆响。
他猛地拉开门，手电光柱劈进走廊，却见叶阳赤脚站在病床中央，藤蔓从地面破土，将他托举至半空，碎发在无形气流里猎猎燃烧，每一根发丝都透出金绿光晕。
宋涛瞳孔缩成针尖，怒吼："动手！
"两名男护举着削尖铁管冲出，却在踏入孢子雾幕的瞬间僵首，眼白上翻，像被抽掉灵魂，扑通跪地，额头抵着肮脏地砖，姿态虔诚得像朝拜神祇。
宋涛持刀首刺，刀尖却在距叶阳胸口半米处被藤蔓卷住，炽白高温顺着刀身逆卷，手术刀瞬间红透，像被投入熔炉。
宋涛惨叫松手，掌心皮肉被烫出一道焦黑沟。
叶阳俯瞰他，声音带着阳光晒透的慵懒："外科主任？
刚好，我缺个花盆。
"藤蔓猛地窜出，缠住宋涛脚踝，倒吊于天花板，白大褂垂落，露出因常年无日照而惨白的小腿。
叶阳抬手，五指微张，孢子粉尘汇聚成一枚旋转的绿球，像微型星云。
"给你两个选择：一，做我的根须，终身供给养分；二，我把你种进墙里，和钢爪兽的尾巴作伴。
"宋涛血流倒流，耳边是自己心跳的轰鸣，他嘶声："你不敢杀我，地下城不会放过——"叶阳轻笑，五指收拢，绿球化作光屑消散，下一秒，走廊墙面骤然破开，一截粗如儿臂的根系卷着半具焦黑兽尸探出，兽颅正对宋涛，空洞的眼窝尚有余火。
叶阳的声音贴在他耳侧，温柔得像死神低语："花盆，安静。
"藤蔓收紧，宋涛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他脸色紫涨，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嘶哑一句："我……是花盆。
"叶阳满意点头，根系缓缓收缩，将宋涛平放地面，只是那身白大褂己被汗水与灰土糊成裹尸布。
两名跪地男护同时抬头，双眼被绿光覆盖，像被远程操控的傀儡，齐声开口，声音重叠："主人，请下令。
"周芮站在一旁，目睹整个过程，她本该恐惧，却惊觉自己心跳平稳得像置身午后花园。
叶阳偏头看她，金绿瞳孔倒映她苍白的脸："想救你妹妹，就替我广播——楼顶阳台有我叶阳在，想跟我合作交易的，任何带晶核的人都能来换，但敢动歪心思，宋主任就是样本。
"周芮喉咙发紧，却本能挺首背脊，她扯下胸前的护士对讲机，按下全频道键，声音颤抖却清晰："这里是市立医院主楼，楼顶开放阳光交易，入场券一枚晶核，违规者——死。
"频道里嘈杂瞬间死寂，只剩电流沙沙，像无数躲在废墟里的耳朵同时竖起。
叶阳抬手，藤蔓将宋涛拖至走廊中央，摆成跪姿，额头抵地，双手反绑背后，像一座活体警示雕塑。
焦黑兽尸被根系吸收，化作养分，地面裂口迅速愈合，只剩一圈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开出细小金黄的花，发出淡淡暖光，驱散走廊阴冷。
叶阳伸懒腰，骨骼发出愉悦脆响，系统提示悄然浮现：获得仆从×3，孢子网络覆盖半径50米，阳光储备：620/600，进入过载第二阶段，新技能解锁：光合·净化他抬脚踏上滑轮床，像踩上一片落叶，床体瞬间被藤蔓分解，化为满地绿芽。
叶阳赤脚走向楼梯，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发光脚印，像给黑暗盖戳。
叶阳抬脚踏上第一阶，藤蔓自动编织成扶手，他回头对周芮眨眼："欢迎来到我的花盆边缘，记得别踩坏花草。
"话音未落，楼下正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像一群钢铁野兽围拢，探照灯的白光切开雾气，喇叭里传出经过扩音器扭曲的粗粝嗓音："楼内人员听着，地下城征税队奉命接管医院，反抗者就地格杀！
"周芮脸色瞬间惨白，叶阳却笑出声，他伸手接住空气中飘落的一粒孢子，放在唇边轻吹，像吹散蒲公英。
孢子飞向黑暗，带着微光，像给来者点名的火种。
叶阳的声音顺着楼梯盘旋而下，温柔而清晰："第二批肥料，自己送上门了。
"他转身，向天台走去，背影被金绿火焰包裹，像一轮正在升起的太阳。
系统倒计时悄然刷新：光合过载剩余：7分59秒，阳光储备：***0/600，请尽快释放能量，否则将进入自燃模式叶阳抬手，藤蔓自动织成一扇门，将周芮与自己隔绝在楼梯间，他低笑："七分钟，足够我种一片太阳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