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梦预兆
她颤抖着摸向鼻子，指尖沾上暗红血迹。
这是第三次了——每次那个噩梦过后，她都会流鼻血。
"又来了..."她撑着床垫坐起，房车顶部的储物柜在视线里扭曲晃动。
阿刀立刻凑过来，湿润的鼻子轻触她膝盖。
时安揉了揉太阳穴，偏头痛像有把钝刀在脑内慢慢刮蹭。
这个噩梦与普通噩梦完全不同。
通常的噩梦会有断裂的逻辑、跳跃的场景，醒来后细节会快速消退。
但这个梦——时安抓起笔记本开始记录——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就像用摄像机拍下的纪录片。
她能闻到梦中街道上燃烧的橡胶味，尝到嘴里血腥的铜锈味，甚至能感受到丧尸指甲陷入她肩膀肌肉的精准触感。
最诡异的是，在梦里她无法自主醒来，必须经历"死亡"全过程才能挣脱。
时安扯出纸巾堵住鼻孔，打开笔记本电脑。
前两天的记录赫然在目：噩梦记录Day1• 地点：类似中央广场但更破败• 细节：东侧有蓝色圆顶建筑（现实中广场没有）• 死亡方式：被穿警服的丧尸咬断颈动脉噩梦记录Day2• 新增细节：广场喷泉旁有倒下的路牌，写着"班萨"• 死亡方式：被三只丧尸同时撕咬时安咬着笔帽，今天的新细节在脑海中闪回。
她快速补充：噩梦记录Day3• 确认地点就是中央广场！
今天发现广场正在施工，工程围挡位置与梦中倒塌建筑一致• 喷泉右侧新增临时路牌（白天实地查看）• 特别记录：死亡前听到广播："...撤离到北部军事基地..."写到最后一句话，时安的手指突然僵住。
她抓起手机搜索"T国北部军事基地"，结果是一片空白。
这个内陆小国从未公开过军事基地位置。
"太具体了..."时安喃喃自语。
普通噩梦不会包含现实中尚未发生的信息。
她打开相册翻看昨天在广场拍的照片——施工围挡的摆放角度、临时搭建的警务亭，甚至喷泉旁新栽的小树苗，都与梦中场景完美对应，只是梦中这些设施都处于毁坏状态。
阿刀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低吼。
时安立刻关掉屏幕，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车外传来"嘎吱"一声——有人踩上了房车旁的碎石子。
透过窗帘缝隙，她看到月光下站着个穿医院病号服的女人，左臂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那女人突然扑向房车，脸砸在窗户上的瞬间，时安看清了她翻白的眼球和嘴角不断滴落的黑色黏液——和梦里一模一样。
"该死！
"时安扑向驾驶座，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引擎轰鸣惊醒了几只夜鸟，也引得车外的女人发出非人的尖啸。
时安猛打方向盘倒车，轮胎碾过灌木丛的声响中混杂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开出两公里后，时安把车停在路边，双手仍止不住颤抖。
她刚刚碾压了一个“人”？
她探出头观察西周确认无状况后，从杂物柜里翻出双橡皮手套和一个口罩戴上，拿出唐刀，带着阿刀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轮胎碾过碎骨的脆响仍在耳膜里震荡，像一根生锈的钉子，一下一下凿进她的太阳穴。
时安蹲下身，指腹贴着左前轮缓慢摸索，橡胶缝里卡着一截灰白的指骨，指甲盖还完整。
她喉咙里涌上一股酸水，尽管紧抿着嘴唇但还是抑制不住吐了出来。
夜风从树丛灌上来，带着腐烂的甜腥味，卷走她后背渗出的冷汗。
阿刀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
时安僵住，听见右侧绿化带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月光下，一具穿着加油站制服的尸体，他身材魁梧，头上却戴着一顶不太合适的粉色女士头盔，像是逃出加油站时特意戴上的。
头盔镜片碎成蛛网，反光里映出她半张惨白的脸。
它左臂齐肩而断，断口拖出暗红色的肠状物，像被揉烂的塑料袋。
时安屏住呼吸，慢慢首起腰，唐刀在掌心转了个方向。
阿刀的尾巴绷成一条首线，紧紧盯着前方。
“再等等。”
她用低声说，眼睛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它突然静止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只剩头盔镜片上的光斑在微微颤动。
时安指节泛白，唐刀己斜挑至眉，却在下一瞬生生刹住——那具加油站丧尸像被抽掉骨头的麻袋，“噗”地向前扑倒。
月光切开夜雾，照出它身后的人：同样一米九开外的高个，同样肩背魁梧，却稳稳站成一把出鞘的刀。
男人左手攥着一柄消防斧，斧刃从丧尸后脑勺拔出，带出一截灰白脑浆，像甩不掉的烂泥。
右手垂在身侧，手腕上一道新鲜咬痕，血己凝成黑痂。
阿刀喉咙里滚出半声呜咽，被时安手背一压，硬生生咽回去。
她没退，只是把唐刀横得更平，刀尖微抬，对准男人锁骨——那是神经密集处，一刀下去，再壮的体格也得跪。
“活人？”
男人率先开口，嗓音像砂纸磨过铁片。
他甩了甩斧子，腐液溅在柏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