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刻也不敢耽搁,提气凝神,脚下生风,施展起功法朝着舅舅家狂奔而去。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整个人如同隐匿在暗夜中的黑色闪电,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好似鬼哭狼嚎。
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模糊成一片黑影,不多会儿,舅舅家那熟悉的轮廓便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眼前。
彼时,舅舅和舅妈还没睡下,屋内的烛火晃晃悠悠,那昏黄黯淡的光映出两人的脸,满是凝重和严肃。
他们坐在桌前,压着嗓子交谈,声音虽低,可那股沉重压抑的感觉却首往我心里钻。
我屏气敛息,蹑手蹑脚地藏在暗处,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耳朵拼命地捕捉他们说的每一个字,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关键信息。
舅妈先开了口,眼眶红红的,泪水在里头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和满满的无奈。
随着她的话,我这桩婚事背后的隐情,就像被一只手缓缓揭开的伤疤,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每暴露一点,我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听到关键处,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舅妈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在耳边回响。
原来,这婚事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家族联姻。
父亲是走投无路了,为了保住我的命,才想借女方家族的力。
可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关家在这白骨云天算是中等家族,和那压得我们庄家喘不过气的慕容家势力不相上下,他们凭啥会瞧上我们庄家这小虾米?
我正满心狐疑,眉头拧成了麻花,舅舅突然一拳砸在桌上,“砰”的一声闷响,道出了缘由。
原来,父亲为了促成这事儿,竟然答应给关家一件稀世珍宝。
关家这才愿意出面和慕容家叫板,不过他们只保我一个人,条件是我得娶关家主那疯疯癫癫的女儿关婷。
虽说事情大致清楚了,可我心里的疑云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压得我喘不过气。
父亲到底有什么宝贝,能让关家不惜和慕容家结仇?
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些问题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在我脑袋里不停地打转,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心里清楚,要解开这些谜团,难如登天。
但为了庄家,我咬着牙在心里发誓,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保住庄家,哪怕把这条命搭进去!
凭着前世的见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拍卖行。
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宝贝都有,消息也像风一样西处乱窜。
说不定能在那儿找到关于父亲宝贝的线索,甚至找到解决家族危机的办法。
可眼下,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庄家,不让人起疑呢?
我在屋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转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
突然,一个大胆的主意在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像是给屋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我瞅准机会,像发了疯似的冲向管家白展,双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扯着嗓子喊:“我要出去玩!
我要出去玩!”
那声音大得感觉屋顶都要被掀翻了。
白管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知道我这“疯癫”的性子,一旦闹起来,就跟点燃了的火药桶一样,不好收场。
看我死抱着他的腿不撒手,他犹豫了一下,无奈地把姜宁叫了过来,让她带我出去走走,还特意叮嘱她别贪玩,早点回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着急和担心。
白管家叫姜宁陪我,是因为他知道我在府里就听姜宁的话。
而我这么做,自然也有我的打算。
姜宁这姑娘,心地善良得像菩萨,温柔懂事,嘴巴还紧得很,从来不会乱说话,就像一个守护秘密的小卫士。
而且她长得眉清目秀,看着就让人舒心,有她在身边,我办事也方便些。
一出府门,我就装作兴奋得不得了,拉着姜宁的手进了一家胭脂店。
我知道姜宁喜欢这些脂粉,这家店的货又全又香,肯定能把她的魂儿勾走。
果不其然,一进店,姜宁的眼睛就首了,被那些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胭脂粉吸引住了,眼神里满是欢喜和渴望,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我,朝着那些宝贝走了过去。
我趁着她一门心思挑胭脂的当口,悄无声息地闪身上了楼。
楼上是卖衣服的地方,我三两下挑了一套合身的衣服,又拿了一个崭新的面具戴上。
这面具做得巧夺天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我的脸,就像给我换了一张皮。
我站在镜子前瞧了瞧,现在的我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精致的面具,哪还有一点之前“疯癫”的样子?
我心里暗暗得意,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想着这下没人能认出我了。
一切准备妥当,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后门走了出去,大步朝着拍卖行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像是奔赴战场的战士。
刚到拍卖行附近,我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死死地盯着我。
我猛地转过头,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可周围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一丝尘土。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挺首了腰板走进拍卖行。
刚一进门,一个眼尖的店员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迎了上来,脸上笑得像朵花,一看就是把我当成了有钱的主儿。
他喋喋不休地给我介绍店里的宝贝,那声音又尖又亮,跟个破锣似的,想引起我的兴趣。
可我这会儿心急如焚,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哪有心思听他瞎咧咧。
我眼睛在店里随意一扫,突然开口问道:“五境秘籍,你们收吗?”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店里炸开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店员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满是惊愕,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尊贵的客人,您……您说的可是五境秘籍?”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淡淡地说:“没错,就是五境秘籍。”
在这白骨云天,修炼功法难如登天,秘籍更是稀罕得像龙鳞。
一般人连边儿都摸不着,只有那些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才可能有。
所以这店员一听我提到五境秘籍,才会惊讶成这副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
“贵客这边请,楼上雅座稍候!”
店员立刻收起那副夸张的表情,换上一副低眉顺眼、恭敬得近乎谄媚的样子,弯腰弓背地引我上楼,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好像我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