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守卫的脚步声刚拐过回廊,我立刻推门,脚下一滑,顺势摔了个踉跄,嘴里含着的那口酒“噗”地喷出来半口,正好溅在袖子上。
酒气冲上来,脑袋晕乎乎的,可体内那股劲儿却清清楚楚——《混元霸体诀》在经脉里转着圈,像烧红的铁水,烫得我指尖发麻。
我得压着,不能露。
昨夜练功房的事还没完。
老太爷送来那捆龙锁,链子会动,血不像是血,倒像是活物在爬。
系统警我别惹它,我信了。
现在这身本事刚来,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我晃晃悠悠往前走,嘴里嘟囔:“片场……片场在哪儿?”
系统昨天提示过:今日签到地点——高武时空片场。
我没问为什么能跨时空,反正它说在哪就在哪。
我只知道,越冷门的地方,奖励越狠。
街角拐过去就是影视城大门,门口立着块破木板,写着“《天罡传》拍摄重地,闲人免进”。
几个场务叼着烟蹲在门口,眼睛扫来扫去。
我抬脚就往里闯。
“哎!
站住!”
一个胖场务跳起来拦我,“谁让你进来的?
证件呢?”
我晃了晃脑袋,舌头打结:“拍……拍我啊……我帅……我能打……滚蛋!”
他一把推我肩膀,“喝成这样还来蹭戏?
再不走叫保安了!”
我踉跄后退,眼角余光却扫见场内——一群武行在排阵,钢丝架高,云台转动,摄像机闪着红灯。
这地方居然用真内力对打,劲风能把人吹趴下。
我心说:这也能签到?
系统真不挑食。
正想着,头顶“咔”地一声响。
一根钢丝断了。
人群炸开,有人喊:“江老师!
威亚松了!”
我抬头,只见一道白影从三丈高空首坠而下,袖袍翻飞,发丝如雪。
她没慌,腰身一拧,空中翻了个身,脚尖点地,稳稳站住。
可袖口一滑,一个胭脂盒“啪”地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低头看,盒子雕着月牙纹,边角泛着冷光。
下一秒,眉心一震。
检测到医毒双绝气场,签到奖励翻倍我眼皮跳了跳。
这女人不对劲。
她抬手拢袖,动作轻缓,可那玉镯从袖中滑出半截,蓝光一闪即逝。
我看得真切——那光,和昨夜捆龙锁滴的血,频率一样。
场务冲过来吼我:“愣着干嘛!
滚出去!”
我弯腰捡起胭脂盒,摇摇晃晃往前走:“还……还给美人……”导演在监视器后头大喊:“谁放他进来的?
赶走!
别耽误进度!”
我装作脚软,一***坐到道具箱上,手里还攥着盒子。
江疏月走过来,伸手:“还我。”
我抬头,看见她眼睛——黑得像深井,冷得像霜。
我把盒子递过去,咧嘴一笑:“你……你手真白。”
她没接话,指尖一勾,盒子入袖。
目光却在我脸上停了两秒,才转身。
我心说:坏了,她看出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我脑子里响起系统提示:签到成功获得《轻云步》残篇 + 精气+50一股暖流从天灵灌下,双腿经络像是被梳过一遍,轻得像要飘起来。
我低头,脚边碎石动了动——我刚才坐下时,无意识运了《混元霸体诀》,压出个浅坑。
没人注意。
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角。
“哎……”我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见了,“那铁盒子……能拍到内力吗?”
众人一愣。
导演从监视器后探头:“什么铁盒子?”
我指了指摄像机:“那个红灯闪的……你们拍打戏,打得再猛,内力是看不见的吧?
怎么拍?”
现场静了两秒。
“哈哈哈!”
副导演笑出声,“这醉鬼还挺懂行!”
“他是不是武馆出来的?”
有人问。
“管他呢,赶出去就完事。”
场务又要来拽我。
江疏月忽然开口:“算了,他喝多了。”
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停了。
她没回头,只淡淡说了句:“别耽误时间,准备下一条。”
场务犹豫了一下,松了手。
我咧嘴一笑,摇摇晃晃往外走。
路过她身边时,我故意放慢脚步。
她袖口那道月华绣纹,极淡,几乎看不见,可我记住了——和捆龙锁上的血痕,波动一致。
走到门口,我假装绊了一下,从袖里掉出一块碎玉。
是昨夜酒盏的残片。
我没捡,继续走。
身后没人追。
我走出大门,晨风扑脸,酒意散了大半。
体内《轻云步》自动运转,脚步虚浮,可每一步都踩在风头上,轻得像没沾地。
我没回头。
但我知道,她还在看我。
眼角余光扫过街角,一面铜镜斜挂在摊位上,镜面映出片场入口。
江疏月站在台阶上,月白衣裙未动,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我背影上。
我抬手摸了摸眉心。
系统刚刷新一行字:关联人物标记:江疏月(未命名)→潜在守护者?
我扯了扯嘴角。
守护者?
未必。
但她和那捆龙锁有关,跑不掉。
我拐进小巷,脚下加快。
《轻云步》刚得,还不熟,但己经能让我在墙根借力,三步跃上屋檐。
站定,我回头望。
片场烟尘未散,钢丝晃着。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票根——昨夜寿宴的请柬残角,背面有行小字:“戌时三刻,天机阁密会。”
老太爷没去吃寿宴。
他去见了谁?
我捏碎票根,任风吹走。
酒意早散了,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这世道,装醉最安全。
可有些事,装不了。
比如,昨夜锁脉的不是我。
是有人怕我醒来。
我跳下屋檐,落地无声。
街角卖炊饼的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忙活。
我走过他摊前,忽然停住。
他案板下压着一张画——半幅女子侧影,雪发霜颜,袖口绣着一线月华。
和江疏月一模一样。
老头察觉我在看,急忙抽出来塞进怀里。
我笑了笑,掏出枚铜钱放在案上。
“饼,我明天再来买。”
我转身就走。
身后,老头哆嗦着手,把画塞进贴身布袋,又摸出个黑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截干枯的手指骨,缠着红线。
我脚步没停。
但心里记下了。
这地方,不止一个秘密。
我拐进另一条巷子,迎面撞上个送盒饭的小伙。
他低头走路,饭盒摇晃,汤汁洒出来。
我侧身让开,他却突然抬头,盯着我:“你……刚从片场出来?”
我点头。
“看见江老师了?”
“嗯。”
他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还怕送晚了。
她不吃午饭,说要吊完威亚才吃。”
我盯着他手里的饭盒:“她吃素?”
“对,青菜豆腐,白粥,从不碰荤。”
我笑了下。
一个能用毒的人,自己吃素,防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小伙匆匆走了。
我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什么。
昨夜系统说,签到奖励翻倍,是因为“医毒双绝气场”。
可那气场,不是谁都能触发的。
除非……她本身就是源头。
我抬手,活动了下肩膀。
《轻云步》在经络里转了一圈,脚底生风。
下次去片场,得带点酒。
不是喝,是洒。
听说,毒遇烈酒,会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