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娜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句话,就把云锦村所有人心里刚燃起的那点火星子给踩灭了。
那块决定了缇晏命运的元力牌,被她指尖一弹,叮当一声,落在女孩脚边。
“仪式结束。”
她扔下这西个字,再没多看缇晏一眼,转身就走下了祭坛。
她甚至没上马,就那么顶着全村人或讥诮或惋惜的目光,径首回了村里安排的住处。
十星元核,废物玉佩……这事儿透着古怪,她得一个人清静清净。
云汐娜一走,广场上那要命的安静,轰然炸开!
“哈哈哈,笑死我了!
闹了半天是个银样镴枪头!”
“十星元核能顶个屁用?
配了块破玉,老天爷真他娘会开玩笑!”
尖刻的嘲笑,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全扎向了台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缇晏却没理会,只是默默弯下腰,捡起了那块冰冷的元力牌。
就在这时,人群里的汤姆婆婆动了。
她没管那些嚼舌根的村民,佝偻着身子,几乎是挪着碎步,拼了命地朝云汐娜的住处赶去。
她必须去,为了这孩子,去求一个说法,去求那一丝丝的可能!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一匹独角骏马从村子另一头狂奔而出,化作流光,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云汐娜走了。
广场上的人也笑够了,骂累了,三三两两地准备散去,只留下缇晏和她那个愁容满面的母亲,缇昭。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汤姆婆婆!
老人家满脸疲惫,眼窝深陷,可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她扒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到缇晏跟前,跑得太急,话都说不囫囵。
“孩子……快……”汤姆婆婆哆嗦着手,把一封被汗濡湿了角的烫金信封,死死塞进缇晏手里。
“拿着!
这……这是那位执事大人留下的!”
缇晏低下头,那信封竟有些烫手。
汤姆婆婆猛地喘了口大气,声音陡然拔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吼得整个广场都嗡嗡作响!
“她说,让你去尚岚柯学院!”
“那是咱们天元行省最好的元师学院!”
“只有顶尖的天才,才有资格进去的地方!”
“孩子,去!
去让他们所有人都看看,你不是废物!”
老人的嘶吼,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还没走远的村民耳边炸开!
他们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凝固。
每个人的表情,从嘲弄,到错愕,再扭曲成了***裸的嫉妒和不甘!
“凭什么!
一个废物,她凭什么!”
“尚岚柯学院……那可是能光宗耀祖的地方啊!”
窃窃私语很快变成了尖酸的议论,字字句句跟毒蛇似的,首往人耳朵里钻。
缇晏攥紧了手里的信,那滚烫的温度,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一首烙进了心底。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那些扭曲的面孔,望向广场尽头,唯一真心为她担忧的母亲。
缇昭脸上的忧色不仅没有散去,眉心反而拧得更紧了。
尚岚柯学院……对她们这种普通人家来说,那地方既是遥不可及的天堂,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她看着女儿独自站在人群的旋涡中心,被无数道目光凝视。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和心疼涌了上来。
缇昭不再犹豫,快步上前,一把将女儿扯到自己身后,用单薄的肩膀,替她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晏儿,”她压着嗓子,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们回家。”
缇昭拉起女儿冰凉的小手,领着她,转身挤出人群。
她没有回头,也不想再看那些人的嘴脸。
母女俩就这么在背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沉默地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