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交锋
翻倒巷那个少年的眼神，像冰冷的针，刺得她坐立难安。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该有的眼神。
深邃，锐利，带着一种近乎捕食者的审视。
他会是汤姆·里德尔吗？
时间似乎对得上。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接下来的日子，她在一种紧张又强装镇定的情绪中度过。
努力翻阅家里那些厚重得能砸死人的古老魔法书籍，试图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同时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艾拉维娅·罗齐尔——一个傲慢、被宠坏、对麻瓜极度鄙夷的纯血大小姐。
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当她那位“母亲”再次用冰冷的语气强调“罗齐尔的荣耀”和“纯血统的责任”时，她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下翻白眼的冲动。
终于到了九月一号。
国王十字车站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那堵墙，亲眼所见和想象完全不同。
穿越时的感觉奇异而短暂，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膜，下一刻，喧嚣的热浪和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便扑面而来。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如同一只巨大的红色钢铁怪兽，喷吐着滚滚白烟，停靠在站台旁。
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巫师家庭和兴奋嘈杂的学生们。
猫头鹰的叫声、猫在笼子里的抓挠声、孩子们的笑闹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热闹非凡的图景。
艾拉维娅穿着合身的黑色巫师长袍，胸针是罗齐尔家的徽章，深栗色的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她微微抬着下巴，努力忽略内心那个正在尖叫的现代灵魂，摆出一副对周遭嘈杂既习惯又略带厌烦的矜持模样。
家养小精灵己经将她的行李箱送上了火车。
“记住你的身份，艾拉维娅。”
罗齐尔先生最后叮嘱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斯莱特林。
别让家族蒙羞。”
罗齐尔夫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用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看着她。
艾拉维娅简短地应了一声，转身踏上列车。
车门在她身后关闭，也暂时隔绝了那对令人窒息的“父母”。
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沿着走廊寻找空包厢。
列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逐渐由城市变为开阔的田野。
她推开几个包厢的门，里面大多己经坐满了人，大多是叽叽喳喳的一年级新生，或者高谈阔论的高年级学生。
她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
终于，在列车中段，她推开一个包厢门，里面相对安静，只坐了两个男生。
靠窗的那个，有着淡金色的头发，苍白的尖脸，神情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正小心翼翼地抚平自己长袍上看不见的褶皱。
另一个男生坐在他对面，身材粗壮些，看起来更像跟班。
艾拉维娅立刻从原主零碎的记忆和他们的特征里对上了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以及他的小尾巴，大概是克拉布或者高尔家的谁。
马尔福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艾拉维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个符合纯血礼仪的、略显矜持的笑容：“罗齐尔？
没想到今年能遇到你。
听说你之前病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但眼神里的探究多于真切。
纯血家族之间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
艾拉维娅走进包厢，动作优雅地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将裙摆整理好，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她练习了好久的、恰到好处的傲慢和一点点虚弱：“一点小意外，不足挂齿。
倒是你，马尔福，一个暑假过去，看来你家的发胶厂生意依旧兴隆。”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梳得一丝不乱的淡金色头发。
马尔福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对方一上来就是这种调调。
他身边的胖男孩发出一声闷笑，被马尔福瞪了一眼后立刻憋住了。
“你还是老样子，罗齐尔。”
马尔福轻哼一声，试图找回场子，“希望你的魔咒水平和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别到了学校给斯莱特林丢脸。”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艾拉维娅假笑一下，将目光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懒得再理他。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小鬼头一个，装什么大尾巴狼。
包厢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只有火车哐当哐当前行的声音。
马尔福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也开始和同伴低声交谈起来，内容无非是魁地奇、家族生意以及对新学期的展望，言语间充满了对非纯血巫师的鄙夷。
艾拉维娅心不在焉地听着，思绪又飘回了翻倒巷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年。
他也会在这辆列车上吗？
他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碰上了，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这一次，站在门口的不是吵闹的新生。
一个黑发少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穿着略显陈旧但非常整洁的黑色长袍。
他手里拿着几本书，看起来像是刚从别的包厢过来。
他的面容极其英俊，五官深刻得如同雕琢，皮肤是冷调的白皙。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的黑色，平静无波，却像藏着漩涡，能轻易吸走人的注意力。
是翻倒巷那个少年！
艾拉维娅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掐进了掌心。
少年目光平静地扫过包厢，在马尔福身上短暂停留，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马尔福的态度立刻变得有些微妙，那是一种混杂着讨好、敬畏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嫉妒的复杂情绪。
“里德尔，你来了。”
马尔福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热络，“这边有位置。”
被称为里德尔的少年目光随即落在了艾拉维娅身上。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从未在翻倒巷见过她，只是用一种纯粹观察的、评估似的目光看着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如同在看一件新出现的、值得研究的物品。
艾拉维娅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不能露怯。
她甚至努力挤出一个符合她“人设”的、略带打量和疏离的浅笑，微微扬起了下巴。
“这位是艾拉维娅·罗齐尔小姐。”
马尔福介绍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矜持，“罗齐尔，这是汤姆·里德尔，我们年级最优秀的。”
汤姆·里德尔。
果然是他。
少年——汤姆·里德尔——对着艾拉维娅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
那笑容完美地软化了他面部过于冷硬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英俊又略带书卷气的优等生。
“很高兴认识你，罗齐尔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音符，听不出任何情绪，“希望你没有因为之前的身体不适而困扰。”
他连她“生病”的事情都知道。
艾拉维娅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却警铃大作。
这个人，太会伪装了，而且显然信息灵通。
“谢谢关心，己经无碍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看来霍格沃茨的新生首席非你莫属了，里德尔先生？
马尔福对你的评价可真高。”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但细品之下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刺，仿佛在暗示他和马尔福之间的关系，或者质疑这份“优秀”。
里德尔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能看穿她故作镇定的外壳。
“马尔福过誉了。”
他温和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被冒犯的意思，“霍格沃茨里才华横溢的人很多。
比如罗齐尔家族，我听说就守护着一些非常古老的魔法秘密，令人神往。”
他话锋一转，首接将话题引向了她的家族，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探究。
艾拉维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