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拒父母，庶女硬气显锋芒
沈微婉刚梳理好发髻，绿萼便端着简单的早膳进来，低声道：“小姐，方才听外间丫鬟说，将军和夫人一早就让人来问了，催您用完膳就去正厅见他们。”
沈微婉握着玉簪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前世及笄礼前，沈毅和李氏也是这样急着找她，目的只有一个——让她去巴结柳侧妃，为沈凌薇铺路。
那时她懵懂顺从，以为是父母终于给了她“为府里效力”的机会，欢天喜地去了柳侧妃的别院，结果却成了沈凌薇讨好柳侧妃的“垫脚石”——柳侧妃故意刁难她，让她在别院当差半月，实则是拿她当靶子，试探其他权贵的态度，最后还把一桩“失物案”栽赃到她头上，若不是生母柳姨娘跪了一夜求情，她险些被送进宗人府。
这一世，这样的亏，她绝不会再吃。
“知道了，先把早膳放下吧。”
沈微婉语气平静，将玉簪轻轻插入发髻，镜中的少女眉眼清冽，早己没了往日的怯懦。
用完早膳，沈微婉换上那身月白色素裙，未施粉黛，只在耳后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茉莉，素雅却难掩风骨。
绿萼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赞叹：“小姐这样穿，比穿那件云锦礼服还好看。”
沈微婉淡淡一笑，没再多说，带着绿萼朝着正厅走去。
刚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氏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都这个时辰了，那丫头怎么还没来？
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急什么，一个庶女罢了，让她多等会儿也无妨。”
沈毅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却透着对她的轻视。
沈微婉深吸一口气，推开厅门走了进去。
正厅上首，沈毅穿着藏青色朝服，面色严肃地坐在太师椅上；李氏则穿着一身绛红色绣金长裙，手里捏着帕子，见她进来，眼神立刻沉了下去。
沈凌薇也在，坐在李氏身旁，见她穿着素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换上温柔的笑容。
“父亲，母亲，姐姐。”
沈微婉屈膝行礼，声音不高不低，态度恭敬却不卑微。
“你怎么穿成这样？”
李氏率先开口，语气带着责备，“昨天不是让你穿那件云锦礼服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哪有半点及笄少女的样子？
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将军府苛待庶女！”
沈微婉垂着眼帘，缓缓道：“回母亲，女儿觉得素裙更舒服，而且及笄礼重在仪式，不在衣着华贵。”
“你还敢顶嘴！”
李氏拍了下桌子，脸色更沉，“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不听我的话了！”
沈毅皱了皱眉，打断李氏的话：“好了，少说两句。
微婉，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后天柳侧妃在别院设宴，你及笄礼后，就代表将军府去赴宴，好好巴结柳侧妃，跟她处好关系。”
来了。
沈微婉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父亲，柳侧妃是陛下的妃嫔，身份尊贵，女儿只是一个庶女，贸然去巴结，会不会显得太刻意？
而且女儿听说，柳侧妃心思深沉，府中不少贵女去拜访，都没能讨到好，若是女儿去了，不小心惹得柳侧妃不快，反而会给将军府惹麻烦。”
这话一出，正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毅和李氏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以往的沈微婉，对他们的命令向来言听计从，别说反驳，就连一句质疑都不敢有。
沈凌薇也有些惊讶，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攥紧——沈微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若是她真的不去巴结柳侧妃，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李氏最先反应过来，厉声道：“你懂什么！
柳侧妃现在正得宠，跟她处好关系，对将军府百利而无一害！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母亲，女儿不是不愿为将军府效力，只是觉得此事不妥。”
沈微婉抬起头，目光首视李氏，语气坚定，“柳侧妃设宴，邀请的都是京中有名的贵女，女儿一个庶女去了，只会被人轻视，反而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而且据女儿所知，柳侧妃近期正在为二皇子挑选侧妃，姐姐才是将军府的嫡女，若是让姐姐去，既能彰显将军府的诚意，也能让姐姐多些机会，这不是比让女儿去更好吗？”
她这话，既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不足”，又把机会推给了沈凌薇，堵得李氏和沈毅哑口无言。
沈毅皱着眉，心里暗自盘算——沈微婉说得有道理，柳侧妃为二皇子选侧妃是大事，让沈凌薇去，确实比让一个庶女去更合适。
而且若是沈凌薇能被柳侧妃看中，对将军府的前途更是大有裨益。
李氏也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让沈凌薇去巴结柳侧妃，毕竟沈凌薇是她的心头肉，她舍不得让女儿去冒“惹柳侧妃不快”的风险。
可沈微婉的话又句句在理，她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沈凌薇坐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想去巴结柳侧妃，却又怕柳侧妃刁难自己，此刻被沈微婉推到台前，进退两难。
见三人都沉默不语，沈微婉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道：“父亲，母亲，女儿并非有意违抗您的命令，只是觉得此事需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事。
若是真的要为将军府考虑，让姐姐去赴宴，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毅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此事确实需要再想想。
好了，你先下去吧，等我和你母亲商量好了，再告诉你结果。”
“是，女儿告退。”
沈微婉屈膝行礼，转身带着绿萼离开了正厅。
走出正厅，沈微婉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反抗沈毅和李氏，虽然心中紧张，却也感受到了久违的畅快。
绿萼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小姐，您刚才太厉害了！
以前您都不敢跟将军和夫人顶嘴的，今天您说得他们都哑口无言！”
沈微婉笑了笑，眼神却依旧坚定：“以前是我太傻，以为顺从就能换来他们的善待，结果却害了自己，也害了母亲。
这一世，我不会再那样了。
绿萼，你记住，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自己硬气起来。”
绿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沈微婉的背影，只觉得自家小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变成了一株带刺的蔷薇，虽然依旧素雅，却多了几分让人不敢轻视的锋芒。
回到偏院，沈微婉坐在窗边，看着院中的吊兰，心中思绪万千。
第一次反抗虽然成功了，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沈毅和李氏不会轻易放弃利用她，沈凌薇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及笄礼，还有之后的日子，肯定还会有更多的算计和陷阱等着她。
但她不会害怕。
前世的痛苦己经让她涅槃重生，这一世，她会带着生母的期望，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将所有欠了她们母女的人，都一一讨回来！
夕阳西下，将偏院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微婉拿起桌上的针线，继续绣着那方未完成的帕子，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