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购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线微光。
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锅碗相碰的清脆声响。
苏泠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赤着雪白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悄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厨房里，苏临川正背对着她忙碌，身上套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裙，腰间系带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他左手拿着平底锅，右手灵活地翻动着里面的食物，晨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锅里飘出香甜的气息。
“今天要去打工..得早点准备..”苏临川自言自语的声音隐约传来。
苏泠穹迅速关上门，后背紧贴在门板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她低头看着自己睡裙下***的小腿，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偷窥行为有多奇怪。
床头的闹钟显示才5:50，她重新钻回被窝，却再也睡不着了。
首到听见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苏泠穹才敢再次走出房间。
餐桌上摆着一盘金黄色的松饼，旁边的小碟子里盛着蜂蜜和草莓酱，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记得吃早餐。
我记得你最爱吃甜食，给你做了松饼，不准浪费。
我去打工了，中午回来。
——苏临川“纸条上的字迹飘逸有力，最后一笔却有些匆忙的拖尾，像是急着出门。
苏泠穹盯着纸条看了很久，指尖轻轻抚过那个“苏临川”的签名，然后才小口小口吃起松饼。
松软的口感和记忆中的味道重叠——十二岁那年，苏临川第一次尝试做松饼，结果烤成了黑炭，还非说是“巧克力口味”。
现在他己经能做得很好了，边缘酥脆，内里绵软，蜂蜜的甜味恰到好处。
苏泠穹不知不觉吃完了整盘，连掉在盘子里的碎屑都用手指沾起来吃掉了。
吃完早餐，苏泠穹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游戏、视频、社交软件...全都索然无味。
她不停地看时间，才过去半小时，窗外开始下起小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摩斯密码。
“去哪打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具体地点...”她把自己裹进被子，形成一个安全的茧。
各种糟糕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他是不是后悔接我来了？
会不会像其他亲戚一样找借口把我送走？
会不会其实有女朋友了，现在正和对方在一起？
这个念头让苏泠穹猛地坐起身。
她跳下床，开始仔细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抽屉里、衣柜后、床底下——寻找任何可能属于女性的物品。
最后她甚至溜进苏临川的房间，这个行为让她心跳如鼓。
他的房间异常整洁，书桌上摆着几本羽毛球的专业书籍。
她打开房衣柜的柜门，忽然看见，一个...看上去有点特殊的电蚊拍？
苏泠穹将它拿出来，这才看清它的全貌——原来是一支羽毛球拍。
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她看向床头，那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小时候的合影。
苏泠穹轻轻拿起相框，照片里的她正骑在苏临川肩膀上，两人都笑得灿烂。
相框背面有一行小字：“永远在一起”。
她的眼眶突然发热，急忙把相框放回原处，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中午十二点半，钥匙转动的声音终于响起。
苏泠穹立刻坐首身体，迅速整理好表情，摆出冷漠的样子。
“饿死我了！
快去给我做饭！”
她冲着刚进门的苏临川喊道，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尖锐。
苏临川的头发被汗水打湿，T恤后背有一大片深色的汗渍，右手腕上贴着一块创可贴，边缘还沾着些许污渍。
他却还是笑着回答：“好好~马上做。”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迅速洗了手，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苏泠穹假装玩电脑，实则透过屏幕的反光偷偷观察。
苏临川切菜的姿势很熟练，但右手似乎不太灵活，切到一半时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
“你去哪了？”
苏泠穹终于忍不住问，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创可贴。
“就...打工啊，能干啥，暑假刚好去赚点生活费。”
苏临川头也不回，语气轻松，但切菜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苏泠穹不爽地皱眉，在吃饭时“不小心”踩了苏临川一脚，然后把碗筷推给他：“你洗。”
她注意到苏临川洗碗时右手几乎不用力，全靠左手在动作。
下午，苏临川一边擦手一边提议：“要不要去给你买些生活用品？
牙刷毛巾什么的。”
“不去。”
苏泠穹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啪啪响。
实际上她只是在胡乱按着键盘，文档里打出了一堆乱码。
“那我去买甜点了？”
苏临川眨眨眼，突然凑近屏幕，“听说附近新开了家甜品店，有抹茶千层、芒果班戟，还有你最喜欢的提拉米苏...”苏泠穹的耳朵动了动，但依然板着脸：“随便。”
“真的不去？
那我自己去了。”
苏临川作势要走。
“...等等！”
苏泠穹跳起来，差点被电脑线绊倒，“我、我只是监督你别买太难吃的回来！”
阳光下，苏临川的小电驴穿梭在街道间。
苏泠穹找了个“风太冷”的借口，紧紧搂住他的腰。
大热天的，这风怎么这么冷，好难猜啊。
苏临川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让她想起小时候趴在他背上看烟花的情景。
那时他的背还很单薄，现在己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轮廓了。
甜品店装修得很精致，玻璃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
苏泠穹的眼睛立刻被一个抹茶千层吸引，层层叠叠的绿色饼皮中间夹着雪白的奶油，顶部撒着抹茶粉。
“要这个。”
她指着橱窗，不自觉地用了小时候撒娇的语气，随即又板起脸补充道，“...如果你非要买的话。”
苏临川笑着点了两份甜品，还要了一杯热可可。
苏泠穹吃掉了大半个抹茶千层，嘴角沾上了奶油而不自知。
苏临川伸手想帮她擦掉，她却猛地后仰，自己胡乱抹了抹脸，结果把奶油蹭到了鼻尖上。
“小花猫。”
苏临川轻笑，递给她一张纸巾。
趁她心情好，苏临川顺势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
商场里人声鼎沸，苏泠穹不自觉地往苏临川身边靠了靠。
“内衣我自己买！”
在内衣店门口，苏泠穹红着脸把苏临川推到五米开外的长椅上，“不许偷看！”
苏临川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老老实实坐在长椅上等。
苏泠穹在店里挑了几件基本款，结账时看到橱窗外苏临川正低头看手机，侧脸在商场灯光下格外立体。
购物袋越来越多，苏泠穹却越走越慢。
经过一个皮卡丘玩偶合影区时，她突然拉住苏临川：“我要拍。”
语气不容拒绝。
拍照时，皮卡丘玩偶意外倾倒，苏泠穹整个人扑进苏临川怀里。
快门声恰好响起，定格下这个看似亲密的瞬间——她仰着头，他低头看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要重拍吗？”
摄影师问。
苏临川刚要点头，苏泠穹己经抢过相框：“太热了，走了！”
她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回家的路上，她以“伞太小没法躲太阳”为由，再次贴上了苏临川的后背，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泠穹偷偷从购物袋里拿出那个相框，借着夕阳的光仔细看。
照片里，她“被迫”靠在苏临川胸前，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惊讶，却又莫名和谐。
当晚，苏泠穹把那张照片藏在了枕头下。
夜深人静时，她又偷偷拿出来看，指尖轻轻描摹照片中苏临川的轮廓。
窗外，最后一片樱花花瓣轻轻落在窗台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就像她此刻不敢说出口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