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宋南音,语气软下来,“你想学这易容手艺不?
看着简单,讲究多着呢,用处也大。”
她忽然笑了,声音压得更低:“小时候有些事不好明着干,我就跟你姥爷抹得黑乎乎的,装成讨饭的祖孙俩,骗了不少人呢。”
宋南音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位有点孩子气的姥爷,顿时明白了。
见她愣着,王桂芬又凑近了些,她这才回过神,忙点头:“学!
您啥时候有空教我?”
王桂芬眼里泛起笑意:“你姥爷当年也是这么问我的。
我当时说要学了去抓坏人,他笑得可欢了。”
买完东西回来,王桂芬说啥也不让宋南音进厨房,显然是上次烧厨房的事留下了阴影,只让她自己出去玩。
宋南音叼着根狗尾巴草在村里晃悠,土路刚下过雨,黏得很,走几步鞋底就裹满泥,她在石头上刮了半天,忍不住叹气:“这日子可真够糙的。”
村里多是土坯房,有的连门都遮不严实,风呼呼往里灌。
她瞧见个黑壮汉子在锄地,是大壮叔,对方首起身打招呼:“南音,你家今儿没人啊?
我家锄头被文哥磕坏了,想借你家的用用,明天就还。”
宋南音应着:“我回头问问我娘。”
心里却嘀咕,总不能说早上偷偷去黑市了。
大壮叔叹着气抱怨:“我家那臭小子,读了十几年书,麦苗和杂草都分不清,拔草倒把麦子薅了三根,还问我能不能吃!”
宋南音没接话,心里盘算着找个隐蔽地方垫垫肚子。
空间里的方便面、螺蛳粉是不敢碰的,味儿太大,只能拿瓶牛奶、一个馒头,就着矿泉水囫囵吃完。
索性大壮叔也没打算和她说多久的话话,毕竟还要锄地。
大壮叔点点头:“行,那你忙,我接着锄地。”
说着,又“嘿呦嘿呦”地锄起地来。
土地刚种完没多久,还得重新翻一遍,地里的杂草更是疯长,不用施肥、不怎么靠雨水,照样长得旺盛。
见南音走远,大壮叔叹口气:“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草就不能全死掉吗?
咋就他娘的长得这么茂盛?
这要是草是麦子就好了,随便往地里一撒,多省心。
可这草,长这么多,有个屁用。”
他家养不起牛,不然还能让牛来地里啃啃草,可又怕牛连麦苗一起啃了,到时候把种的庄稼毁了,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自家那臭小子,苦读十几年书回来,连节节麦和麦子都分不清。
让他拔草,反倒把麦子薅了三根,等大壮叔回头时,他还正准备拔下一棵,可把大壮叔气坏了。
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小子还问他“节节麦能吃吗”。
大壮叔叹气,都怪家里老太太太娇惯,把孩子养成了西体不勤的性子,年纪轻轻就不爱干活。
“这下好了,可咋给他娶妻呀?
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不会干活的人?”
他一边继续锄地,一边念叨,“哎,还是我多干点吧,多攒点钱,说不定就有女娃娃愿意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