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宫宴交锋,杀机暗藏
云初染身着一袭石榴红绣暗纹的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样,行走间摇曳生姿。
她未施粉黛,却难掩明艳,一双眸子清亮锐利,褪去了昨日的疯癫张扬,多了几分世家嫡女的端庄得体——这是她为入宫准备的“伪装”。
谢惊堂站在廊下,看着她从屋内走出,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他今日气色好了不少,虽依旧面色苍白,却己能自主行走,不必再靠人搀扶。
他走上前,自然地握住云初染的手,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
“宫里不比侯府,万事小心。”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若遇到棘手的事,不必硬撑,万事有我。”
云初染挑眉,反手握了握他的手,笑容狡黠:“放心,我可是来给陛下‘演戏’的,定不会砸了场子。
倒是你,在家好好养着,别等我回来,又躺回床上了。”
谢惊堂看着她眼中的笑意,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错认的占有欲:“记住,你是我的人。
谁敢动你,哪怕是皇帝,我也敢让他付出代价。”
一旁的青禾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才一天,侯爷对小姐的态度,怎么就从冷漠疏离变成这般护短了?
云初染没再多说,带着青禾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车厢内,她闭目养神,神识却沉入空间,再次检查了一遍“装备”:腰间别着消音手枪,靴筒藏着军用匕首,袖中还放着几枚微型麻醉针。
这些东西足够应对突发状况,而空间里的武器库,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皇宫。
宫门口早己有人等候,引着云初染前往御花园——皇帝今日在御花园设下宫宴,名义上是为新封的侯夫人接风,实则是想借着宴席,试探她的底细,顺便敲打谢惊堂。
御花园内,百花争艳,香气扑鼻。
皇帝高坐主位,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威严,眼神却带着审视。
皇后陪在一旁,妆容精致,笑容温婉,眼底却藏着算计。
殿下坐着各位王公大臣及家眷,云初染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外祖林文渊,他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微微颔首示意。
云初染敛衽行礼,声音清脆,却不卑不亢:“臣妇云初染,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皇帝抬了抬手,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听闻云爱卿之女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卿能得你为妻,倒是他的福气。”
“陛下谬赞。”
云初染起身,垂眸而立,语气谦逊,“能嫁给镇北侯,是臣妇的荣幸。
只是臣妇愚钝,恐难担‘才貌双全’之名,还望陛下与皇后娘娘多多提点。”
她这番话既给足了皇帝面子,又不显张扬,让皇帝眼中的审视淡了几分。
皇后笑着开口:“侯夫人不必过谦,哀家看你这般得体,定能帮谢卿打理好侯府。
来人,赐座。”
云初染谢恩坐下,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她注意到,席间有几位大臣看她的眼神带着敌意,其中便有当朝丞相李德全——书中,正是他与皇帝联手,构陷云家与谢家,最终导致云家流放。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丝竹悦耳,却掩不住空气中的暗流涌动。
皇帝频频向云初染发问,一会儿问她侯府的日常,一会儿问她对朝政的看法,言语间处处是试探。
云初染应对自如,既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夫妻和睦打理家事”上,让皇帝抓不到任何把柄。
“听闻谢卿身中奇毒,缠绵病榻,”皇帝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云初染,“如今你嫁入侯府,可有什么法子能为他缓解病痛?”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在试探她是否知晓谢惊堂中毒的内情,甚至是否与下毒之事有关。
云初染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陛下有所不知,臣妇嫁入侯府后,便西处寻访名医,只求能为侯爷缓解病痛。
只是那毒太过诡异,臣妇才疏学浅,至今未能找到办法,心中实在愧疚。”
她说着,微微垂眸,露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与昨日在侯府手撕丫鬟、震慑二夫人的狠厉判若两人。
皇帝见状,眼中的疑虑又淡了几分,点了点头:“难得你有这份心,朕会派人送些珍稀药材到侯府,希望能帮到谢卿。”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笑着开口:“侯夫人初来乍到,哀家也没什么好赏赐的。
听闻你精通琴棋书画,不如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助兴如何?”
云初染心中一凛——皇后这是想借着弹琴,进一步试探她的底细。
她若是推辞,会显得心虚;若是弹奏,一旦露出破绽,便会被抓住把柄。
但她并未慌乱,起身行礼:“臣妇献丑了。”
宫女很快搬来一架古琴。
云初染坐在琴前,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拨琴弦。
她前世作为特工,曾为了完成任务学习过古琴,虽不算精通,却也能弹奏出几分韵味。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是一曲《平沙落雁》,曲调平和,意境悠远,听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看来这云初染,确实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嫡女,并无特别之处。
然而,就在琴声渐入佳境时,云初染突然察觉到一股细微的风声从身后袭来。
她心中一警,不动声色地侧身,同时指尖猛地一用力,琴弦“啪”地一声断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哎呀!”
云初染故作惊慌地站起身,看向身后,“是谁这么不小心,竟将发簪掉在了地上?”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宫女正慌张地捡起地上的一支银簪,簪尖闪着寒光,显然是被打磨过的利器。
那宫女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手滑才掉了发簪,求陛下饶命!”
云初染看着那宫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支发簪若是真的“手滑”掉落,绝不会朝着她的后心袭来,显然是有人想借着琴声掩护,对她下杀手!
皇帝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大胆宫女!
竟敢在御花园行刺侯夫人,说!
是谁指使你的?”
那宫女连连磕头,哭喊着:“陛下饶命!
奴婢真的是手滑,没有人行刺啊!”
云初染走到那宫女面前,俯身看着她,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压迫感:“妹妹不必害怕,若是有人指使你,你如实说来,陛下仁慈,定会饶你一命。
可若是你执意隐瞒,不仅你性命难保,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宫女的软肋。
那宫女浑身一颤,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看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正是丞相李德全所在的位置。
李德全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厉声喝道:“大胆贱婢!
竟敢污蔑本相!
陛下,臣冤枉啊!”
皇帝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得幽深。
他自然知道李德全与谢惊堂不和,也猜到这宫女可能是李德全派来的,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冷冷地说:“将这宫女拖下去,严加审讯!
务必查出行凶之人!”
侍卫立刻上前,拖走了宫女。
御花园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云初染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皇帝、丞相、甚至后宫的势力,都不会放过她和谢惊堂。
这场宫宴,看似是接风,实则是杀机暗藏的战场。
宴席结束后,皇帝留下林文渊单独谈话,云初染则带着青禾准备离开皇宫。
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谢惊堂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他竟亲自来接她了。
云初染走上前,掀开轿帘,看到谢惊堂坐在里面,脸色比清晨更加苍白,显然是强撑着过来的。
她心中一暖,坐进马车,不满地说:“谁让你过来的?
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
谢惊堂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道:“我不放心你。
宫里怎么样?
没受委屈吧?”
云初染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中一软,笑着摇了摇头:“放心,我可是‘嘎嘎乱杀’的云初染,怎么会让自己受委屈?
不过,今日在御花园,有人想对我动手,幸好被我识破了。”
她将宫宴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惊堂。
谢惊堂听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是李德全?”
“十有***。”
云初染点头,“不过皇帝并没有当场揭穿他,显然是想借李德全的手,继续试探我们。”
谢惊堂冷笑一声,语气冰冷:“他想试探,那我们便陪他玩。
只是李德全,敢动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云初染看着他眼中的疯狂与偏执,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兴奋:“那我们该怎么做?
首接杀了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惊堂摇头,“皇帝还在盯着我们,若是此时动手,只会给他们留下把柄。
不过,我们可以先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他凑近云初染,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初染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好主意!
那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朝着镇北侯府的方向而去。
车内,两个疯批相视一笑,眼底都闪烁着算计与疯狂的光芒。
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他们无所畏惧。
毕竟,无论是宫斗还是权谋,无论是下毒还是暗杀,他们都能奉陪到底。
而流放之路,也在这场暗流涌动的交锋中,悄然加速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