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包子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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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默扛着木盆走在空荡的街道上,青石板路的凉意透过鞋底渗上来,与木盆传来的冰寒形成奇妙的呼应。

他数着路灯的数量——从回字巷出来后,第七盏路灯开始闪烁,光晕在地面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极了蒸笼里翻腾的热气。

“还有三小时天亮。”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表盘玻璃在三年前的爆炸里裂了道缝,但指针仍在规律转动。

此刻时针指向十二点,分针刚好卡在“12”的刻度上,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了。

街道两侧的店铺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原本紧闭的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橱窗里的模特换上了民国样式的旗袍,脸色青白,嘴角咧着僵硬的笑。

空气中那股馊肉味又弥漫开来,比在包子铺时淡了些,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像是腐坏的糖。

凌默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除了自己的呼吸和木盆的沉重拖拽声,还有一种极轻的“窸窣”声,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跟着他。

他没有回头。

根据逻辑推断,副本不会让他轻易带着关键物品离开,“婆婆”和老妪很可能己经发现被骗,追了上来。

他需要利用环境摆脱她们。

目光扫过左侧一家店铺的招牌——“回春堂”,木质牌匾上的金字己经剥落,露出下面深褐色的木头,像干涸的血。

药铺通常有后门,或许能绕开追兵。

凌默猛地转身,朝药铺冲去。

推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混合着轻微的霉味,暂时压过了馊肉味。

药铺里光线昏暗,柜台后竖着一排排药柜,抽屉上贴着褪色的药名,“当归枸杞附子”……最角落里堆着几个麻袋,里面露出干枯的草根。

“窸窣”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像是破风箱在拉。

凌默迅速扫视西周,目光落在药柜最上层的一个陶罐上——罐口没封严,露出里面黑色的粉末,标签上写着“硫磺”。

硫磺有***性气味,或许能暂时阻挡那些对气味敏感的“东西”。

他搬来一张凳子,踩上去够下陶罐,拔开塞子,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涌了出来。

这时,药铺的门被“砰”地撞开,那个缝合怪“婆婆”冲了进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它身后跟着老妪,无脸的头上,眼睛凸出得几乎要掉下来。

凌默没有犹豫,将整罐硫磺粉朝她们撒了过去。

硫磺粉在空中形成一道黄色的烟雾,“婆婆”和老妪被呛得尖叫起来,后退了几步,捂住脸(或者说,捂住本该是脸的位置)。

她们的皮肤接触到硫磺粉的地方,冒出了细小的水泡,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强酸腐蚀。

趁这个间隙,凌默冲向药铺后门。

后门是一扇简陋的木门,插销己经生锈,他用雕花刀***缝隙,用力一撬,“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后巷,堆着不少垃圾,墙角长着青苔,散发着潮湿的腥气。

凌默回头看了一眼,“婆婆”和老妪己经冲出了硫磺烟雾,正跌跌撞撞地追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他不再停留,扛着木盆冲进后巷,脚步在湿滑的地面上保持着稳定——这是常年在后厨掂锅练出的平衡感,即使负重奔跑,也不会轻易摔倒。

后巷蜿蜒曲折,像是迷宫,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大多是和巷口类似的诡异句子:“包子馅里有指甲别捡地上的铜钱天亮前不出去,就永远留下”。

凌默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体力消耗。

他能感觉到木盆的重量在不断增加,盆壁的冰寒几乎要渗进骨头里,那些收集在帕子里的执念结晶,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哭泣。

“快到了。”

他对自己说。

根据天空的亮度判断,离天亮最多还有一个小时。

只要撑到天亮,副本应该就会结束。

突然,前方的巷口出现了一道微光,不是路灯的昏黄,而是一种淡淡的鱼肚白——是出口。

凌默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即将冲出巷口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痛——“婆婆”的手抓住了他的后领,那只由孩童手臂缝合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馊肉味瞬间灌满了鼻腔,凌默甚至能闻到“婆婆”身上缝合线的铁锈味。

他反手抽出雕花刀,没有回头,凭着触感,精准地刺向那只抓住自己的手。

“噗嗤”一声,刀尖划破了皮肉,不是正常的血液,而是涌出一种暗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更浓烈的腐臭味。

“嗷——!”

“婆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松开了手。

凌默趁机向前一冲,冲出了后巷。

外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路灯己经熄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早起的清洁工正在扫地,发出“沙沙”的声响。

汽车驶过,鸣笛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他回头望去,后巷的入口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普通的围墙,墙上贴着“禁止停车”的告示。

“婆婆”和老妪,还有那条回字巷,都像是从未存在过。

只有肩上的木盆,口袋里的三个白包子,以及帕子里冰凉的执念结晶,在提醒他刚才的经历并非幻觉。

凌默松了口气,不是因为逃脱,而是因为“任务完成”。

他将木盆放在路边,看着它在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只留下那块裹着执念结晶的手帕,还保持着冰凉的触感。

口袋里的包子,温度也渐渐散去,变得和普通包子无异,只是面香更纯粹了些。

脑海里的指令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机械的冰冷:“新手副本《午夜包子铺》完成。

获得素材:执念结晶(初级)×10克,未污染执念包子×3。

评价:冷静高效,对素材敏感度极高。

奖励:解锁‘惊惧后厨’权限。”

随着指令消失,凌默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像是隔着水波看东西。

再次清醒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厨房里。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后厨,比他之前工作的五星级酒店后厨还要大。

不锈钢的操作台光可鉴人,厨具一应俱全,从最基础的铁锅,到分子料理用的液氮容器,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冷藏库,门上结着白霜。

最奇怪的是食材架。

上面没有常见的蔬菜肉类,而是摆着几个透明的玻璃罐,其中一个罐子里,装着的正是他刚刚获得的执念结晶,灰白色的颗粒沉在罐底,偶尔微微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呜咽。

旁边的盘子里,放着那三个白包子,正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惊惧后厨……”凌默抚摸着光滑的操作台,金属的凉意让他感到熟悉。

这里显然是为他准备的,一个处理“惊惧素材”的专属空间。

他走到食材架前,拿起一个执念结晶。

指尖的冰凉感依旧,呜咽声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像是一个孩子在低声哭泣。

他凑近闻了闻,没有异味,只有一种类似雨后泥土的清苦,混杂着一丝极淡的甜——那是“执念”本身的味道。

“需要去除‘哭腔’。”

凌默自语,像在分析一味难处理的食材,“用冷水浸泡或许可以,让情绪沉淀下来。”

他又拿起一个白包子,捏了捏,皮很有韧性,回弹恰到好处。

掰开一角,里面的馅料是灰白色的,质地细腻,像是磨碎的鱼肉,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厚重感,像是承载了很多东西。

“馅料里的‘绝望腥气’需要中和。”

他思考着,“韭菜的辛辣或许可以,既能提香,又能冲淡负面情绪。”

他打开冷藏库,里面竟然有新鲜的韭菜、面粉、井水——显然,“惊惧后厨”会提供处理素材所需的普通食材。

凌默没有立刻动手,他需要构思一道完整的料理。

这道菜不能只是简单地“吃掉”素材,而要让食客体验到“执念”的本质——不是痛苦,而是那些被遗忘的、未曾完成的遗憾,以及最终的释然。

“蒸饺吧。”

他最终决定,“蒸制能最大程度保留食材的原味,温度的控制也能让‘执念’的能量平稳释放。”

他开始处理执念结晶,将其放入一个陶瓷碗中,倒入井水,刚好没过结晶。

井水很凉,接触到结晶的瞬间,碗里发出一阵极轻的“滋滋”声,像是冰块在融化。

结晶表面的灰白色渐渐变浅,呜咽声也随之减弱,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消失了。

接着是包子皮。

他将三个白包子的皮剥下来,放在阳光下晒干(后厨的窗户能模拟阳光),然后用料理机磨成粉末,与普通面粉按1:3的比例混合,加入温水揉成面团,醒发备用。

最关键的是馅料。

他将包子馅倒在案板上,用刀细细剁碎——这是他最擅长的环节,刀刃与案板碰撞,发出均匀的“笃笃”声,馅料被剁得更加细腻,那些潜藏的“绝望”似乎随着刀工被一点点驱散。

然后,他切了一把新鲜韭菜,切成碎末,与馅料混合,加入少许盐和香油调味。

面团醒发好后,擀成薄圆皮,包入馅料,捏出均匀的褶子——他的手法极其熟练,每个蒸饺的褶子都是12道,不多不少,像是艺术品。

最后,将蒸饺放入蒸笼,用中火蒸制8分钟。

8分钟后,揭开笼盖,一股混合着面香、韭菜香和淡淡清苦的热气扑面而来。

蒸饺皮呈半透明状,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馅料,表面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像是蒙着一层晨露。

凌默夹起一个,吹了吹,放进嘴里。

没有预想中的诡异,只有恰到好处的温度,皮的韧性,馅料的细腻,韭菜的辛辣与“执念”的清苦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层次丰富的味道。

咀嚼时,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舌尖流过,不是味觉,而是一种情绪——像是想起了很久前忘记的一件小事,比如童年时弄丢的一块橡皮,少年时没说出口的道歉,带着一丝怅然,却并不难过。

“合格了。”

凌默点点头,将蒸饺盛入一个白瓷盘里,端到后厨外的餐厅。

餐厅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教授己经坐在那里,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您的《忘忧蒸饺》。”

凌默将盘子放在老教授面前。

老教授愣了一下,似乎不记得自己点过菜,但还是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蒸饺,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热气散开,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这是……”他喃喃自语,眼眶渐渐红了。

凌默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

他能看到老教授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在图书馆里对他微笑,手里拿着一本《拜伦诗集》;火车站台上,女孩挥手告别,他却没能说出那句“等我回来”;多年后,在同学聚会上听到她去世的消息,他独自在角落里喝了一整晚的酒。

这些画面,老教授己经很久没想起了,它们被生活的琐碎和岁月的流逝掩埋,变成了心底的一根刺。

老教授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蒸饺,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桌子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最后一个蒸饺吃完,他抬起头,对凌默露出了一个久违的、释然的笑容。

“谢谢你,小伙子。”

他说,“我好像……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凌默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收拾好盘子,转身回了后厨。

刚回到后厨,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起来。

操作台、食材架、冷藏库都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场景——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墙壁是惨白的,挂着十字架和一些医学图谱,图谱上的人体器官被画得异常扭曲,像是在痛苦地蠕动。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进阶副本《血月疗养院》开启。”

“背景:19世纪疯人院,血月之夜,病人化为缝合怪物,院长的‘血瓶’藏着治愈的秘密。”

“任务:找到血瓶,见证血月升起。”

“提示:怪物惧怕高温油脂,院长的日记或许能提供线索。”

凌默看着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在墙角一个生锈的黄油桶上,桶口还沾着一些凝固的黄色油脂。

他摸了摸口袋,雕花刀还在。

他的嘴角,又一次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对新素材的期待。

“血月凝结的血液……”他低声说,像是在品味一个新奇的菜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血月疗养院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传来一阵模糊的、像是锁链拖动的声音。

新的副本,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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