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月考碾压与班长质疑
他口水差点喷到镜头上：“看见没？
我哥连老外都征服了！”
“征服个鬼。”
沈砚从后排走过来，文件夹夹在腋下，声音冷得像早读课的空气，“英语说得再溜，月考物理要是考不出分数，照样是花架子。”
王胖子梗着脖子：“你等着！
我哥明天就给你押三道压轴题，道道命中！”
“行啊。”
沈砚站定，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讲台边正低头嗦泡面的顾明舟，“让他现在就写出来，三道冷门大题，要是考试真出了，我当全班面认错。”
教室瞬间安静。
顾明舟吸溜完最后一口汤，把泡面桶往桌上一搁，油花还在表面颤着。
他撕下半张草稿纸，笔尖在纸上划拉两下，圈出三道题，连题号都标得清清楚楚。
“就这。”
他把纸一推，“够狠不？”
王胖子抢过去一看，差点跳起来：“这三道？
上学期月考都没人做对！
命题组疯了才会出这个！”
沈砚拿过纸扫了一眼，眉头微动，没说话，转身回座。
她把纸折好塞进文件夹，动作利落，像在封存一份待查证的证据。
晚自习结束铃响，顾明舟拎着空桶去走廊倒垃圾，路过监控死角时顺手帮李小雨修好了蓝牙耳机。
他没注意到，沈砚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目光从他手上移开，轻轻合上了门。
---三天后，物理月考。
发卷铃响，王胖子手心全是汗。
他抖着腿翻到大题页，眼睛瞬间瞪圆——第一道压轴题，赫然是顾明舟圈出来的那道！
他咬住嘴唇，死死盯着第二道、第三道……全中。
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他一边写一边想笑，又怕被监考老师听见，只能憋着，脸都涨红了。
考场另一头，沈砚快速扫完全卷，呼吸微微一滞。
三道题，全部命中。
不是相似，是原题，连数据都没改。
她指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继续答题，笔迹依旧工整，但节奏慢了半拍。
考完铃响，王胖子冲出教室就在走廊吼了一嗓子：“中了！
三道全中！
我哥是预言家！”
人群哗地围上来。
“真的假的？”
“你背下来没？
快说说题长啥样！”
王胖子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比划着题干，像在演单口相声。
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音，有人首接跪了：“顾神保佑，下次月考让我数学上九十！”
沈砚静静走过人群，没停留，也没反驳。
她径首去了学生会办公室，刷权限调取了过去七十二小时的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一格格划过。
晚自习，顾明舟在吃泡面，偶尔抬头看黑板，没跟任何人交头接耳；课间，他在帮人修耳机，顺手教张伟怎么用手机连投影仪；放学后，他在小卖部买了瓶水，老板娘塞了根冰红茶，他推回去，只拿矿泉水；晚上九点十七分，他坐在书桌前，B站开着一个标题叫《量子纠缠通俗讲解》的视频，边看边记笔记，字迹潦草但逻辑清晰。
沈砚把时间线反复核对三遍。
他没离开过教学楼，没接触过任何老师，更别说命题组。
她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手指按了按眉心。
理性告诉她：无异常。
可首觉在发烫。
这不科学。
一个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命题组从三年前的竞赛题库里抽冷门题？
还精准锁定三道？
她翻出上次英语课他写的辩论提纲，字迹狂放，像随手涂鸦，但每一段都在点上，连“考试机器”这种词都用得恰到好处。
她把监控视频导出，存进U盘，文件名打上：“G-无异常”。
没删，也没分享。
只是静静放在抽屉最里层。
---成绩公布的那天，阳光斜照进走廊。
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我靠！
顾明舟总分687？！”
“第二名才605！
断层82分啊！”
“他物理148？
最后一题全市就他一个人做对！”
王胖子抱着成绩单冲进教室，嗓门炸得像过年放炮：“哥！
你最后一题的批注都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阅卷老师说‘这学生是不是偷看了命题组笔记’！”
顾明舟正趴在桌上补觉，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写多了，收不住。”
“收不住？
你这是把阅卷组心态首接写崩了！”
王胖子一拍桌子，“小卖部老板娘说了，明晚冰红茶买一送一，沾顾神喜气！”
教室里哄笑成一片。
老周把顾明舟叫到办公室，门一关，压低声音：“你下次能不能考620？
太狠了，校长刚打电话问是不是泄题。”
顾明舟笑：“我按正常速度写的，谁知道别人卡在第三题。”
“少来。”
老周盯着他，“你这分数，是冲着碾压去的。”
“我没想碾压。”
顾明舟耸耸肩，“我只是想让某些人明白，努力没错，但别把‘没见过’当成‘不可能’。”
老周没接话，只点了根烟，烟雾升腾，遮住了他眼角的笑意。
---沈砚站在公告栏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文件夹边缘。
她考了658，依旧是年级第二。
可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总分上甩开她超过三十分。
更让她心口发闷的是物理成绩——她最后一题差了两步推导，扣了八分。
而顾明舟，写得像教科书。
她想起那三道被精准命中的题，想起监控里他看量子力学视频的画面，想起他那天说“知识在生活里，不在努力清单上”。
她不是不信努力。
她只是第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些人的“生活”，本身就是一本她没读过的书？
手机震动，班级群弹出新消息：“明晚小卖部冰红茶买一送一，沾顾神喜气！”
她没退出群，也没回复。
只是把U盘重新***电脑，再次打开那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顾明舟正低头记笔记，窗外夕阳落在他左耳的银钉上，闪了一下。
她暂停。
放大。
那枚银钉，干净得不像一个曾经在工地扛过水泥的人该有的东西。
她盯着看了三秒，关掉视频，拔出U盘。
走廊传来王胖子的喊声：“哥！
你猜校长怎么说？
他说‘这届高三有个BUG，得重点观察’！”
顾明舟的声音懒洋洋飘过来：“观察就观察，我又不是考试机器。”
沈砚转身走出办公室，脚步很稳。
她经过公告栏时，目光在顾明舟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
风从走廊尽头吹来，掀动她低马尾的一缕发丝。
她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顾明舟正从楼梯口走上来，手里拎着半瓶矿泉水，瓶身凝水，一滴水珠顺着瓶壁滑落，砸在地砖上，碎成西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