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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赵客缦胡缨·津门夜归人1924年的天津卫,深秋的冷雨像是永远也下不完似的,

淅淅沥沥地打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暮色四合,码头边的煤油灯次第亮起,

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漫开,勉强照亮泥泞的地面和匆匆往来的人影。

沈砚青骑着一匹白毛老马,从租界方向缓缓行来。马背上驮着两只沉甸甸的木箱,

外面裹着防雨的油布——明面上是修理好的钟表,

实则底层暗格里藏着为城外义军改装的几支手枪。他穿着一件半旧的青灰色长衫,

领口微微竖着,遮住下颌线,整个人融在暮色里,像一道沉默的影子。雨丝落在他肩头,

他也并不在意,只偶尔抬手抹去眉睫上的水珠,目光扫过码头周遭——乱世之中,

这里鱼龙混杂,偷窃、抢劫、甚至杀人越货,都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正走着,

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哭嚷和骂咧声。沈砚青抬眼看过去,

只见三五个衣衫褴褛的混混正围着一个卖唱的老人推搡,

其中一个一把夺过老人手里的破旧铜钹,将里头寥寥几个铜板尽数倒进自己手心。

“老不死的!这点钱还不够爷几个买壶酒喝!”老人踉跄着去抢,被那人一把推开,

跌坐在泥水里,满脸绝望。沈砚青勒住马,沉默地看着。

那混混头子得意洋洋地将铜板揣进怀里,转身正要走,却猛地撞上一道青灰色的身影。

“哎哟!”他吃痛,骂骂咧咧地抬头,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眼睛。沈砚青并没看他,只弯腰,

捡起那面被踩脏了的铜钹,递还给老人。“你他娘谁啊?多管闲事!

”混混头子自觉丢了面子,抡起拳头就想砸过来。沈砚青甚至没回头,

只反手一抬——众人也没看清他如何动作,只听那混混惨叫一声,

手腕已被一枚亮闪闪的钟表起子抵住脉门,力道精准,疼得他瞬时卸了力,冷汗直流。

其他几个混混想围上来,却猛地瞥见沈砚青抬起的手臂下,

那青衫袖口里隐约露出的一截短刃刀鞘——那鞘上缠着奇特的绳结纹样,

古朴又带着几分肃杀,像是某种不祥的标记。混码头的人,多少听过些传闻。

关于一个穿青衫的男人,关于一柄快如鬼魅的短刃,关于那种特殊的“缦胡缨”绳结。

几人脸色霎时白了,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滚。”沈砚青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冷硬的质感。混混们如蒙大赦,搀起头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卖唱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连声道谢,见沈砚青转身欲走,忙道:“先生,

老汉没什么能谢您的,给您唱段曲儿吧!”不等沈砚青回应,老人便清了清嗓子,敲响铜钹,

苍凉嘶哑的嗓音在雨夜码头上荡开:“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

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沈砚青已牵马走出几步,听到这熟悉的诗句,

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诗句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枪炮的轰鸣、同僚的惨呼、冰冷的刀锋切入皮肉的触感、还有那句“…砚青,活下去,

护着该护的东西…”的临终嘱托…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痛楚,旋即又被更深沉的冷漠覆盖。

他没回头,翻身上马,身影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雾深处。

回到位于旧城巷尾的“青衫修表铺”,沈砚青将马牵进后院棚下,卸下木箱,

仔细检查过暗格里的枪械无恙,才提着箱子走进里屋。铺子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各式钟表挂满墙壁,在寂静中发出整齐又杂乱的滴答声,像是无数个微小的时间囚笼。

他目光扫过门缝,看到地上静静躺着一张折叠的纸条。弯腰拾起展开,

上面是熟悉的、略显潦草的字迹——是陆三郎。“张怀芝在找‘半卷诗’,

目标是苏翰林的女儿。——三郎”沈砚青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

他走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柜前,打开暗格,从最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盒子里没有珍宝,只有半块质地普通的白玉佩,边缘残缺,显然原本是完整的一块。

玉佩上只刻了两个字——“侠客”。手指摩挲着那粗糙的刻痕,

沈砚青眼前仿佛又看见那个雨夜,满身是血的苏翰林被人抬进他的临时避难所,

气息奄奄地将这半块玉佩塞进他手里。

上…万一…万一我遭不测…护她…周全…诗稿…绝不能落于…豺狼之手…”他当时自身难保,

却仍是接过了那半块玉佩,沉声应道:“苏先生放心,沈某但有一口气在,必不负所托。

”如今,诺言兑现之时已至。沈砚青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玉石渐渐被体温焐热。

他望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弯冷月悬在屋檐,清辉寂寥。“苏先生当年托我护着她,

”他低声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如今,该兑现承诺了。

”---2 银鞍照白马·书斋初相逢三日后,天放晴了。

阳光透过法租界图书馆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里浮动着旧纸张和油墨特有的沉静芬芳。苏晚卿坐在靠窗的长桌旁,

穿着浅灰色的女学生装,上衣襟口别着一枚小小的珍珠胸针,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她低着头,全神贯注地临摹着摊开在面前的一卷《侠客行》摹本。

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颈部和专注的侧脸,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需要尽快熟悉这卷诗的每一个细节笔触,这是父亲毕生心血所在,

也是如今引出另一半真迹、揭开父亲被害真相的唯一线索。想到父亲,她鼻尖微酸,

却强行压下情绪,只是握笔的手指更用力了些。就在这时,

旁边经过的一个女学生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墨汁瓶。深黑的墨液瞬间泼洒出来,

眼看就要染污珍贵的摹本!苏晚卿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抢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地伸了过来,稳稳扶起了墨瓶,

并用一块素色的棉帕迅速吸走了蔓延向摹本的墨汁。动作干净利落,

甚至带点军中人才有的干脆。苏晚卿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半旧的青灰色长衫,身形挺拔,气质却有些过于冷清,

与这温暖的书斋格格不入。“多谢先生。”苏晚卿轻声道谢,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帕子上。

帕角用青线绣着一个极小的、样式奇特的钩形图案,古朴而锐利。“举手之劳。

”男人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目光扫过她临摹的诗句,“《侠客行》?

”“先生也懂诗?”苏晚卿有些意外,这男人看起来更像是个手艺人或是…她说不清,

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矛盾感,既有书卷气的沉静,又有历经风霜的锐利。“不懂。

”男人回答得很干脆,他的视线落在“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那句上,微微有些飘远,

“只见过银鞍白马跑起来的样子,确实…飒沓如流星。至于‘白首太玄经’的安稳,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不太懂。”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苏晚卿却莫名觉得他并非全然不懂诗文之人。“安稳自是难得,”苏晚卿轻轻叹了口气,

指尖拂过摹本上的字迹,“尤其在这乱世。家父便是因醉心于此道,才…”她适时停住,

不愿在外人面前过多流露悲伤。男人沉默了一下,问道:“小姐在找全卷?

”苏晚卿心中一动,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但对方眼神坦荡,并无打探之色,

反而像是随口一问。她斟酌着答道:“是。家父遗愿,便是寻回失落的另一半诗稿,

令瑰宝重光。”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含糊的呓语“…‘大梁城’…藏于‘大梁城’…”,

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或许眼前这人能提供些线索?“据家父说,另一半诗稿,

可能藏在‘大梁城’。”男人——沈砚青眼神骤然一凝。大梁城?

天津卫确实有个地方叫“大梁茶馆”,

那是张怀芝手下三教九流汇集、专门用来处理些见不得光事务的窝点之一。

张怀芝的人正在找她和诗稿,苏翰林却留下这样的线索…是陷阱?还是另有所指?

“大梁茶馆。”沈砚青低声说,注意到苏晚卿脸色瞬间白了白,显然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龙蛇混杂,苏小姐若要去,务必当心。”正说着,图书馆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两个穿着黑色短打、腰侧鼓囊囊明显别着家伙的男人正堵在门口,

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室内。苏晚卿的心猛地一沉,是张怀芝的人!他们竟找到这里来了!

那两人显然也看到了苏晚卿,对视一眼,径直朝这边走来。目光扫过沈砚青,

带着审视和倨傲。“苏小姐,我们司令有请。”为首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眼神却落在沈砚青身上,“这位是?面生得很。

”沈砚青不动声色地将苏晚卿稍稍挡在身后:“修钟表的。苏小姐订的工具好了,我来送。

”“修钟表的?”那人嗤笑一声,显然不信,目光瞟向窗外,“那匹白马是你的?

倒是匹好马。箱子里装的什么?打开看看!”说着就要去碰沈砚青放在脚边的木箱。

沈砚青手腕微沉,袖中短刃的刀柄已滑入掌心,气氛瞬间绷紧。苏晚卿突然上前一步,

抢在沈砚青之前开口,声音刻意提高了些,

带着知识女性特有的清冷与不容置疑:“这位先生,箱子里是我的修书工具和一些私人书籍。

张司令若要搜查,是不是也该先出示个公文?或者,我亲自打电话到司令府问问?

”她这话半是阻拦半是试探,点明自己的身份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平民,

也暗示与张怀芝“相熟”。那两人果然迟疑了一下,互相使了个眼色。张司令确实吩咐过,

对这位苏小姐要“请”,不能硬来,她父亲虽死了,在文化界还有些清望,闹大了不好看。

沈砚青趁势提起箱子,语气平淡:“工具既已送到,不便打扰苏小姐研读,告辞。

”他朝苏晚卿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去。两个黑衣男人盯着他的背影,

又看看一脸镇定的苏晚卿,终究没再阻拦。苏晚卿看着那青衫身影利落地翻身上马,

白马打了个响鼻,蹄声嘚嘚,消失在街角。她忽然想起方才诗中那句“银鞍照白马,

飒沓如流星”,心中微动。片刻后,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

却见那匹白毛老马和它的主人并未走远,正停在街对面的槐树下,仿佛在等她。

沈砚青驱马缓行至她面前:“苏小姐住何处?近来津门不太平,我送你一程。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沉稳力量。

夕阳给他的青衫和白马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边,冲淡了几分他身上的冷清。

苏晚卿看着他骑在马上的挺拔身影,想起方才他不动声色维护自己的样子,

又想起父亲那句“护她周全”的遗言,心中疑虑未消,却莫名生出一丝安心感。

她轻轻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马蹄声再次响起,清脆地敲在黄昏的街道上。

苏晚卿走在一旁,偶尔侧头能看到他握缰绳的手,指节修长有力,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

快到住处巷口时,沈砚青勒住马,并没有送到门前的意思。“往后出门,若觉不便,

可来修表铺寻我。”他看着她,目光沉静,“让我跟着。”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些逾越。

但苏晚卿看着他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危险的眼睛,想起“大梁茶馆”和张怀芝的步步紧逼,

她沉默片刻,再次轻轻点头。“好。”她站在巷口,看着那青衫客骑着白马的身影渐行渐远,

融入暮色,真的宛如诗中所写,倏忽而逝,不留行迹。心中那份关于“侠客”的虚无想象,

似乎忽然有了一个模糊却坚实的轮廓。

---3 十步殺一人·暗巷遇惊魂第三章:十步杀一人·暗巷遇惊魂接下来的几日,

天津卫看似风平浪静,苏晚卿却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按捺住急切的心情,

没有立刻前往大梁茶馆,而是多方打听,终于从一个旧书贩口中得知,

大梁茶馆后院有个荒废多年的藏书窖,据说战乱时曾藏过不少好东西。

这个消息让她心跳加速。父亲所说的“藏于大梁城”,会不会指的就是那个藏书窖?

她决定连夜去探一探。明知危险,但那半卷诗稿如同钩子般悬在她心上,

那是父亲用命守护的东西,也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深夜,月黑风高。

大梁茶馆所在的胡同幽深狭窄,路灯昏黄如豆,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石板路。

两旁是高耸的院墙,投下浓重的阴影,风吹过墙头枯草,发出簌簌的轻响,更添几分阴森。

苏晚卿裹紧外套,心跳得厉害,

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小的防身匕首——这是父亲生前送她的及笄礼。她并不知道,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道青灰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过屋顶,

目光始终锁定着她的身影。沈砚青得知她打听大梁茶馆的消息后,就预料到她迟早会行动。

果然,就在她接近茶馆后门那扇破旧木门时,旁边阴影里猛地窜出三条黑影,

如饿狼般扑了过来,瞬间堵死了她的退路!“苏小姐,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为首那人阴阳怪气地笑着,目光贪婪地扫过她随身带着的布包,“把东西交出来吧,

免得受皮肉之苦。”苏晚卿脸色煞白,后退一步,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手指悄悄将藏有残卷的布包往身后塞了塞。“你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别装傻!

苏翰林的那半卷破诗!交出来!”另一人不耐烦地低吼,直接伸手就来抓她!

就在那脏手即将碰到苏晚卿肩膀的刹那,一道寒光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如同暗夜中骤然划过的闪电,凄冷、迅疾、带着致命的锋芒!“啊——!

”那伸手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腕已被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刺穿,鲜血喷溅!

沈砚青如同苍鹰搏兔,自屋顶轻盈落下,正好挡在苏晚卿身前。他身形未稳,左袖一振,

短刃已收回又弹出,精准地格开另一人劈来的砍刀,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动作快得只让人看清他青衫的残影和那柄名为“吴钩”的短刃划出的道道霜雪般的寒光。

第三人大骇,抽出匕首想从侧面包抄,沈砚青看也不看,

反手从后腰摸出一件东西掷出——那是一件黄铜打造的钟表镇纸,沉重异常,

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那人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又一声惨嚎,

那人抱着扭曲的腿倒地哀嚎。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石火间,三名凶徒已倒地两人,伤一人。

沈砚青下手极有分寸,只伤不杀,但那份精准和狠辣,已彻底震慑住对方。他弯腰,

从第一个被刺穿手腕的歹徒怀里搜出一张派司,

借着微光瞥了一眼——果然是张怀芝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滚。”他声音不高,

却冰冷刺骨。那三人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拖拽着同伴,瞬间消失在黑暗的胡同尽头。

打斗声和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远,远处已传来巡捕哨子的尖厉声响。“走!

”沈砚青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愣的苏晚卿的手腕,不由分说,

带着她疾步穿行在迷宫般的小巷中。他的手掌粗糙而有力,带着温热的湿意或许是汗,

或许是刚才沾染的血,握得她手腕微微发痛。苏晚卿跟着他奔跑,心脏狂跳,

分不清是因为方才的惊险,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七拐八绕后,

沈砚青推开一扇虚掩的旧木门,将她拉了进去,随即迅速关门落栓。里面一片漆黑,

弥漫着灰尘和霉味,隐约可见是一些废弃的货架和绸缎布匹。

这是一家早已关闭的绸缎庄的后仓。黑暗中,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苏晚卿靠在冰冷的货架上,腿脚发软。沈砚青则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巡捕的哨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危险暂时解除。苏晚卿这才感觉到手心黏腻,

抬手一看,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光,发现竟是血迹!她一惊,下意识看向沈砚青,

只见他左臂青衫的袖子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深色的液体正慢慢洇开。“你受伤了!

”她低呼,连忙从随身布包里摸出干净的手帕,“快,我帮你包扎一下。

”沈砚青似乎这才察觉到疼痛,皱了皱眉,却没拒绝。他沉默地伸出胳膊。苏晚卿借着微光,

小心翼翼地掀开破裂的布料,伤口不深,但很长,血流了不少。

她仔细地用帕子擦拭周围的血迹,然后将帕子折成长条,准备替他包扎。黑暗中,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手臂的皮肤,温热而坚实,带着常年劳作的粗糙感。

沈砚青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苏晚卿也感到一丝不自在,手下动作却依旧轻柔。

两人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硝烟味和一丝清冽的血气,

混合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心安的味道。就在这寂静与微妙氛围弥漫的当口,绸缎庄外,

突然传来一个洪亮而带着戏谑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沈技师——别躲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是张怀芝!苏晚卿手一抖,帕子差点掉落。沈砚青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无声地将她护到更深的阴影里。张怀芝的声音继续传来,

带着猫捉老鼠般的得意:“你当年从军械局带走的那些东西,我可一直替你记着呢!怎么,

以为烧了库房,死无对证了?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说你,好好一个天才技师,

不为大帅效忠,反倒帮着那些泥腿子义军改装枪炮,跟我作对…图什么?

就图那点虚头巴脑的‘侠义’?”“现在,又为了苏翰林那点破纸,跟我杠上了?值得吗?

”“把苏晚卿和诗稿交出来,还有你偷走的图纸…看在往日情分上,

我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沈砚青瞳孔骤缩,原来张怀芝大肆寻找诗稿是假,真正的目标,

一直是当年军械局失踪的那批军火改进图纸!他以为图纸在苏晚卿手里,或者,

以为通过她能找到图纸!苏晚卿也听得心惊肉跳,她猛地想起父亲临终前,除了“大梁城”,

还反复喃喃着“…不是藏物…是藏心…诗稿…心…”她脑中灵光一闪,

也顾不得外面是否听得见,急忙从布包里拿出那半卷残卷,就着门缝透进的极其微弱的光线,

仔细查看空白处和边缘。果然!在诗句行间的空白处,有一些极淡极淡的墨点痕迹,

若非极其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她用手指轻轻触摸,

那些墨点似乎组成了某种奇怪的符号…不,是字!是《侠客行》缺失的后半段诗句,

被人用极巧妙的方法,以微点勾勒出了轮廓!而在那模糊的、几乎难以辨认的诗句末尾,

还有一行更小的点状注释!她努力辨认着,心脏狂跳,

几乎要蹦出嗓子眼——那行小字是:“…图纸在‘太玄经’里。”《太玄经》?

父亲藏书室里,确实有一部明代版的《扬子太玄经》!他一直很是珍爱!难道…就在这时,

外面的张怀芝似乎失去了耐心,下令道:“给我搜!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脚步声和吆喝声再次逼近。沈砚青握紧了手中的吴钩短刃,

眼神沉静如水,将苏晚卿彻底挡在身后,低声道:“跟紧我。

”---4 閒過信陵飲·酒肆聚義士第四章:闲过信陵饮·酒肆聚义士那夜,

沈砚青带着苏晚卿,凭借对天津卫街巷的熟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张怀芝的搜捕,

最终安然回到了修表铺。经此一遭,两人之间的隔阂与试探消弭大半,

一种基于共同危难和目标的奇特信任悄然建立。次日午后,阳光正好,却驱不散心头阴霾。

沈砚青深知,张怀芝既已撕破脸皮,下一步行动必定更加猖狂。单凭他一人之力,

难以护苏晚卿和诗稿周全。他需要帮手。天津卫“醉仙楼”酒肆,虽名为楼,

实则只是个临着码头的大棚户,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粗糙的木桌上摆着大碗的劣酒和盐水花生、卤豆干,人声鼎沸,

汗味、酒气、鱼腥味混杂在一起,喧闹而富有生气。

沈砚青带着戴着帷帽、尽量不引人注目的苏晚卿,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一桌。那里,

一个穿着短褂、身材结实的年轻男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们,立刻笑着站起身,

露出一口白牙。“沈哥!你可算来了!这位就是苏小姐吧?快请坐快请坐!”他声音洪亮,

动作爽利,正是陆三郎。他目光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苏晚卿,虽隔着帷帽看不清面容,

但那通身的书卷气是遮不住的。“三郎,这是苏晚卿苏小姐。苏小姐,这是陆三郎,

我过命的兄弟。”沈砚青简单介绍。陆三郎抱拳,笑嘻嘻道:“苏小姐,久仰大名!

沈哥这‘信陵君’总算是把他那位能出奇策的‘侯嬴’给带来见我们这些粗人了!

”苏晚卿微微一怔,没想到这看似粗豪的码头帮办竟用《史记·信陵君列传》的典故来打趣,

她敛衽回礼:“陆先生过誉了,晚卿不敢当。”沈砚青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两人坐下,

直接切入正题。他将昨夜遭遇和张怀芝的真正目的简要说明,

最后沉声道:“张怀芝要的不是诗稿,是能让他更肆无忌惮屠戮百姓的军火。

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太玄经》刻本,绝不能让他得逞。”陆三郎闻言,脸上的嬉笑收敛了,

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乱响:“妈的!这笑面虎,果然没安好心!沈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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