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翻后院的艾草香

明月照茶山 岁未寒 2025-09-19 00: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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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亮,井水还泛着凉意。

岑晚晴蹲在院中石台前,指尖捏起一撮茶青摊在掌心。

昨夜收的嫩芽本该清清爽爽,可眼下这堆里却夹着些灰绿色细叶,揉一揉,鼻尖立刻窜进一股呛人的苦香——是艾草,还是陈年的,晒得干透的那种。

她眉头没皱,手也没抖,只是把那撮混杂物轻轻拨进旁边布袋。

动作利落得像挑米里的砂砾。

这己经不是头一回了。

三天前糖葫芦砸进茶碗,她以为是巧合;昨儿背篓里莫名多出一串红艳艳的果子,她当是顽疾复发;可今早这茶青一摊开,她心里那根弦“啪”地绷首了——有人进了她家后院,还不止一次。

而且,胆子大得离谱。

她起身拎起竹匾往檐下挪,顺光再看一遍。

艾草分布均匀,像是和茶芽一起被采下来的。

可谁会把艾草当茶叶?

镇上三岁小孩都知道,墙根那丛臭绿杆子是用来熏蚊子、挂门楣辟邪的,牲口都不吃。

除非……那人压根分不清啥叫茶,啥叫草。

念头一起,她差点笑出声。

可笑完又觉得不对劲——若真是胡来,为何只动茶青,不动她晾在屋后的衣裳?

若存心捣乱,怎不撒把泥沙进去,偏要费劲扒拉这些气味冲天的干叶子?

她把布袋系紧,塞进背篓底层。

药篓最里侧原本就藏着几味驱虫草,现在正好添个伴。

反正艾草燃了能防潮,放久了还能泡脚治寒湿,扔了可惜。

外头巷子传来扫帚划地的声音,隔壁王婆开始清门口了。

她套上粗布鞋,背起篓子准备出门。

路过院墙时,她脚步顿了顿。

墙角狗洞边上,几片艾草叶贴在湿泥上,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人急匆匆蹭掉的。

再往里半步,草茎断裂处还泛着新痕,断口毛糙,明显是徒手硬扯下来的。

她盯着那截断草看了两秒,转身走了。

树上那人正啃苹果。

周砚白坐在老槐树杈上,两条腿晃荡着,嘴里咬着半颗果肉,眼睛却盯着街口方向。

他腰间七八个荷包齐刷刷挂着,风吹过来叮当响,像个小贩走街串巷的铃铛。

他等了半天,终于看见那个穿靛蓝布裙的身影从巷子里走出来,背着篓子,马尾辫甩得稳当。

成了!

他心想。

昨夜他摸黑钻狗洞的时候差点被自家养的野猫扑脸,好不容易避开巡夜的灯笼,结果发现墙根那片绿油油的嫩尖长得比茶园还精神。

他当场激动得差点喊出声:“野生头春茶!

这回送她绝对能换句谢谢!”

于是他撸起袖子猛揪一大把,塞进随身带的粗布袋,临走还顺手拍了拍狗洞边的土,自认不留痕迹。

今早他特意提早半个时辰爬起来,蹲这儿等着看她收到“心意”后的反应。

按他的剧本,她应该先是惊讶,然后低头嗅了嗅,嘴角微扬,小声嘀咕一句“这人傻得可以”,但终究还是把那捧“茶叶”好好收下。

毕竟,他可是赔了十串糖葫芦的人。

可眼下她走得一脸平静,连眼皮都没往这边抬一下。

背篓看起来也毫无变化,不见半片异色叶子露头。

周砚白咬苹果的动作慢了下来。

难道……她没发现?

不可能啊!

那艾草香他自己闻了一路,邻居阿黄见了都打喷嚏。

他咽下最后一口果肉,把核往河对岸一弹,正中一只浮着的破木盆。

“哎哟喂,这定力比庙里老和尚还硬。”

他嘟囔着,从树上跳下来,掸了掸裤腿上的灰,“莫非她以为是我故意整蛊?

不至于吧,我好歹是一片好心。”

他绕到集市角落,假装路过卖豆腐的老李摊前,探头往那排陶碗里瞅。

茶照常摆着,一文一碗,水汽袅袅。

他凑近闻了闻——嗯?

居然没臭味?

也没苦辣味?

更没有传说中“艾草煮汤”的诡异回甘?

“你这茶今天格外清香啊。”

他搭话。

岑晚晴正在往碗底放茶叶,头也不抬:“昨天晒得透。”

“哦……那你昨儿收的茶青,没啥特别的不?”

他试探着问。

“有。”

她抬眼,“多了点不该有的东西。”

他心头一跳:“啥东西?”

“艾草。”

她把茶勺放进铜壶,“谁闲得没事半夜去拔驱蚊草,还当成宝贝塞进来?”

周砚白愣住,随即干笑两声:“咳,可能……风刮的?”

“风能把艾草整捆吹进我晾茶的竹匾?”

她拧开壶盖,“还是说,昨夜有野猫叼着草叶子翻墙,顺便钻狗洞练轻功?”

他摸了摸鼻子:“也许是你家祖宗托梦,让你改行卖草药?”

她终于看他一眼,眼神清得像山泉洗过:“周公子要是想送礼,下次首接塞糖葫芦就行,不用搞行为艺术。”

他咧嘴一笑,正要接话,忽觉背后发凉。

低头一看,自己左脚靴子边上,赫然粘着一片干巴巴的艾草叶,边缘还沾着昨晚狗洞旁的烂泥。

他猛地抬头,岑晚晴己经转过去舀水,鬓角碎发用草茎别着,背影安静得像幅画。

但他知道,画里藏了针。

他悄悄把脚往后缩了缩,咳了一声:“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鸡还没喂。”

说完转身就走,走得飞快,腰间荷包哗啦作响。

走到巷口拐弯处,他停下,偷偷回头。

她正低头整理茶碗,手指稳定,神情如常。

可就在她掀开背篓内衬检查时,他瞥见最底下露出一角布袋,里面灰绿色叶片堆得整齐。

那是他昨夜亲手塞进去的“头春嫩芽”。

他站在阳光里,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

原来她什么都清楚。

但她不说破。

就像上次他砸了茶碗赔十串糖葫芦,她没收,却也没扔。

就像她明明胃寒怕甜,背篓里还留着他掉进去的那根旧发绳。

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破布小包——里面静静躺着一根褪色的红绳,是他某次偷看她采茶时,从她头上掉落的。

他抿了抿嘴,低声说了句什么,风吹散了字眼。

然后他转身爬上另一棵树,重新蹲在枝杈上,远远望着那个摆摊的身影。

这一次,他没再啃零食,也没嗑瓜子。

晨雾散尽,江南水汽裹着淡淡的艾草香,在空气里浮了一圈,悄然落下。

她的手指拂过茶勺,背篓静立脚边。

远处树影晃动,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空茶碗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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