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与夜宵抵达山脚时，己是深冬。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
举目西望，尽是白茫茫一片，不见人烟。
“表哥，这...这便是昆仑？”
夜宵声音发颤，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御这等严寒，伤口虽己愈合，但元气未复，嘴唇冻得发紫。
沈翊解下自己的斗篷，不由分说地裹在夜宵身上，又将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渡入他体内。
“嗯，根据父亲留下的地图，秘籍所载的修炼之地，就在主峰‘玉虚峰’的一处秘洞之中。
山路险峻，跟紧我。”
前路艰难远超想象。
积雪没膝，暗冰潜藏，时而还有雪塌的危险。
沈翊凭借着精湛的轻功和内力在前开路，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为夜宵尽量扫清障碍。
夜宵咬牙紧跟，虽武功不及沈翊，但性子倔强，从不叫苦叫累。
足足攀爬了两日，他们才在半山腰一处背风的岩石后，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个洞口。
洞口被冰雪和藤蔓遮掩，极为隐蔽。
拨开障碍进入洞内，一股干燥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内竟别有洞天，颇为宽敞，还有一眼未冻结的寒潭，潭边甚至有前人留下的石床、石桌和一些早己腐朽的蒲团。
“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夜宵长舒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地。
沈翊仔细检查了山洞，确认并无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他生起一堆火，洞内渐渐有了暖意。
火光映照下，夜宵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些血色，睫毛上凝结的冰霜融化，变成细小的水珠，微微颤动。
沈翊别开视线，默默取出干粮，在火上烤热，递给夜宵。
“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从明日起，我们便要开始修炼。”
夜宵接过，轻声问：“表哥，那秘籍...”沈翊从贴身行囊中，郑重地取出一本薄薄的、泛黄的古册。
册子非纸非帛，触手冰凉，封面无字，只在角落绘着一朵小小的雪花印记。
“这便是《九天玄元经》。”
沈翊语气凝重，“据父亲说，此功法至寒至厉，非心志坚毅、根骨奇佳者不能练，否则极易被寒气反噬，冻伤经脉。
修炼时需万分小心。”
翌日开始，两人便进入了艰苦卓绝的修炼。
《九天玄元经》果然艰深晦涩，第一层心法便是引天地寒气入体，淬炼经脉。
过程痛苦无比，如同无数冰针在体内穿刺。
沈翊根基深厚，进展较快，但每次行功完毕，也是唇色发白，眉宇间凝结寒霜，需运功许久才能化解那股刺骨寒意。
夜宵则更为艰难。
他本就有伤在身，内力也不如沈翊精纯，第一次尝试引气入体，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蜷缩起来，瑟瑟发抖，脸色瞬间青白。
“夜宵！”
沈翊大惊，立刻收功，扑过去将他扶起，双掌急贴其背心，源源不断的温和内力涌入，助他驱散体内肆虐的寒气。
许久，夜宵才缓过气来，声音虚弱：“对不住，表哥...我太没用了...胡说什么！”
沈翊打断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此功本就凶险，岂可急于求成？
今日起，你不可自行修炼，我先练，摸清关窍后再引导你。
若再逞强，我便废了你的内力！”
这话说得极重，夜宵怔怔地看着他，见他眼中是真切的担忧与后怕，心头莫名一暖，低下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