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桥洞寒夜里的棉鞋与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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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的冬夜,风裹着碎雪粒子往桥洞缝里灌。

林默把捡来的破棉被裹成筒,还是觉得寒气从裤脚往上爬,冻得他牙齿打颤。

桥洞另一头的瘸腿老头翻了个身,破旧的军大衣扫过地上的碎石子,发出哗啦声;智力有问题的年轻人缩在老头身边,嘴里哼着没人听得懂的调子。

林默摸了摸口袋,只剩昨晚工地给的二十块,还有院长给的五百块——那五百块被他缝在帆布包内侧的夹层里,像块定心石,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动。

他数了数手里的零钱,攥着去桥洞外的早点摊,买了两个白面馒头,揣在怀里捂热,留了一个给老头,自己啃着另一个,干硬的馒头剌得喉咙疼,他就着雪水咽下去。

“小伙子,想找稳当活?”

老头啃着馒头,含糊地开口,浑浊的眼睛盯着林默冻得发红的耳朵,“东边城中村,有个王工头,缺个递工具、扛材料的,你去试试,提我‘老瘸子’的名字。”

林默眼睛亮了亮,连忙点头。

他谢过老头,把剩下的半块馒头塞给年轻人,背起帆布包就往东边走。

雪还在下,路面积了薄冰,他走得急,摔了两跤,手掌蹭破了皮,渗出血珠,他随便在雪地里蹭了蹭,接着往前赶——他怕去晚了,活又被别人抢了。

城中村比他想象中更挤,密密麻麻的矮楼挤在一起,电线像蜘蛛网似的挂在天上,巷子里飘着煤炉的烟味和饭菜香。

他按着老头给的地址,在一个废品站后院找到王工头——个矮胖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数钢筋,手上沾着黑灰。

“王工头,老瘸子介绍我来的,我想找活干。”

林默站在三步外,尽量把左脸往阴影里藏。

王工头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胎记上顿了两秒,又看了看他冻得发紫的嘴唇和磨破底的鞋,皱着眉摆手:“工地上都是重活,你这小身板……我能扛!”

林默连忙上前一步,指着旁边堆着的水管,“这水管我能扛到三楼,您让我试试,干不好不要钱。”

王工头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点头:“管两顿饭,一天五十,干得好再加十块。

住的话,工棚角落有个空位,你不嫌弃就睡那。”

林默差点笑出来,连忙应下。

第一天干活,他就跟着工人往楼上扛水管——镀锌水管足有百十斤重,他扛在肩上,压得肩膀***辣地疼,每爬一级楼梯,腿都发颤。

有个年轻工人故意把水管往他那边推,笑着说:“丑八怪,行不行啊?

不行早点滚蛋。”

林默没说话,咬着牙把水管扛到指定位置,放下时才发现,肩膀己经被磨得通红,渗出血印。

中午吃饭,他蹲在工棚角落,捧着搪瓷碗扒拉白菜豆腐。

王工头走过来,扔给他一个茶叶蛋:“看你小子实在,没偷奸耍滑。”

林默捏着温热的茶叶蛋,心里有点发暖——这是他来沪市后,除了老瘸子,第二个人对他好。

下午卸水泥时,一袋水泥没抓稳,砸在他的脚上。

钻心的疼瞬间窜上来,他疼得蹲在地上,冷汗首流,却咬着牙没哼一声。

王工头看见,走过来扒开他的裤腿,脚踝己经肿得老高。

“歇会儿吧,别硬扛。”

王工头叹了口气,转身从工棚里翻出一双旧棉鞋,“我去年穿的,有点小,你凑活着穿,总比你这破单鞋强。”

棉鞋是深蓝色的,鞋帮有点变形,里面的棉絮却还蓬松。

林默接过鞋,手指触到里面的暖意,突然鼻子一酸——他的单鞋早就磨破了底,脚趾冻得又红又肿,这双棉鞋,像团火,焐热了他冻僵的脚,也焐热了心里的冷。

晚上收工,他把棉鞋抱在怀里,坐在工棚的角落,借着灯泡的光翻《电工基础》。

书页己经卷了边,他用手指把褶皱捋平,逐字逐句地看,遇到不懂的电路图,就记在小本子上。

旁边的工人在打牌、吹牛,没人理他,他却觉得踏实——至少今晚不用睡桥洞,至少有双能暖脚的鞋,至少明天还有活干。

夜深了,工棚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林默摸出贴身的纸条,“好好活”三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他把纸条贴在胸口,又摸了摸脚上的棉鞋,在心里说:院长,我找到活了,我会好好活的。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他知道,这个冬天,他或许能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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