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绑住了我,为什么我的眼睛睁不开?”
西英试探的抬了抬肩膀。
“胳膊也动不了。
难不成我失手了?”
西英叹了口气。
苦也,苦也!
师父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道那当今圣上,乃天字第一号的好色小气鬼,叫西英好生乔装,莫要露出马脚。
谁料命里犯冲,只记得被抬进西苑偏房,熏香扑鼻,那昏君便猴急地扑将上来。
方才宽衣解带,要行那云雨之事。
天杀的!
那昏君竟摸到西英掌中老茧——那可是自幼习武磨出的铁证!
昏君眸子一眯,扣住腕子,冷笑道:“美人手似虎钳?”
西英丹田一热,本能地反扣他脉门,一招“金丝缠腕”将他掀翻在绣榻。
这昏君倒也皮实,就地滚了半圈,扯着嗓子嚎起来:“有刺客——!”
霎时间金甲侍卫如潮水涌入。
西英踹开窗棂,施展“燕子三抄水”蹿上屋脊,奈何脚上这双该千刀的高底鞋,为扮闺秀特意垫了三寸檀木,此刻竟如绑了铁秤砣。
右脚踝猛地一紧,被个侍卫擒住,西英急提真气扭身踢他太阳穴,一个脚滑,身子顿时如折翼鹞子般从房檐跌落。
啪——叮——咚——哗——“砰”地后脑勺砸在太湖石上,疼得眼前金星乱窜。
好痛。
“端的好一个被捕,此番折了!”
方才那一跤跌得西英七荤八素,如今以为被蒙着眼困在暗室。
“不知这昏君,会拿我作甚?
竟不急着处决。”
西英心里暗自盘算着。
“断是不能屈服的!”
西英咬紧牙关、下定决心。
“便是千刀万剐,也休想从嘴里撬出师父名号!”
“西英?”
一个男声传入西英的耳朵。
引得西英一阵嘀咕,“谁在唤我?”
心里想着,“这声音好生熟悉,待我起手一探究竟。”
西英打算抬手。
“糟糕,苦也,被那昏君绑住不得动弹。”
“西英别乱动,一会儿大夫给你拆纱布。”
耳边男声按住西英。
只听见耳边咔嚓咔嚓的声响,纱布取下,眼前忽亮。
“这是哪里?!”
西英猛地一惊!
怎么周围如此的亮堂,灰白布帘、铁框床、木格窗,西英视线往上抬,一根铁棍上一只铁圈正一滴一滴往下落,落在西英的手背上,凉凉的。
“这是什么暗器??”
西英赶忙伸手就要摘掉,却发现手抬不起来。
回头才发现一手一脚被柳木板夹住。
“怎么样,可以看得清楚吗?”
熟悉的男声又传来。
“都说叫你不要去爬树,摔下来伤到眼睛了又折了骨。
好在不是很严重,西周后来拆夹板。”
西英循着声音望去。
“师父?
师父,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昏君把你绑来的?”
西英一看,眼前这男人正是她师父,不过看起来比她师父更年轻一些。
“西英,什么师父?
我是你小叔。”
男人答道。
“什么小叔?
难不成这也是那昏君的幻术?”
西英在心里暗自揣度。
低头环顾自身伤势,“伤得不重。”
“可以一试。”
只见西英闭眼、屏息,嘴角流出一滴血。
“诶诶诶,这孩子快张嘴,怎么自己咬自己舌头呢。”
小叔紧忙摇晃西英,令其张开嘴巴。
“没打算批评你,你怎么先自己惩罚自己了呢?”
西英睁眼看,发现师父还是年轻模样。
心里想“这昏君,手段了得!”
于是乎,再次闭眼、屏息,内视丹田,只留“一息真息”。
西英心想,“令他幻术再高超,关闭感官通道,定叫幻境去也无处去。”
忽地一只大手拍到西英背后,西英呛到“咳——咳咳——”男人起身站着,手在西英背后,“干嘛呀这是,多难受,怎么还憋气呢?”
既然如此,眼见男人模样未变。
只能试试那个法子,“破阵找生门”西英心一横。
拖着一条伤腿翻滚下床,另一条腿疼得西英眼前炸开一层黑雾。
幸好武功还在,西英腰脊一挺,右掌在榻沿轻轻一按,翻身落地,左腿三两下跳至门口。
推门而出——眼前的光景全是未曾见过的。
绿漆白墙红扶手,往来行人穿着长裤短衣,西英没有过多在意。
眼神盯着楼下那扇松木门,那里光影斑驳,定是出口。
西英提一口真气,腰胯猛地一拧,使一招“云龙三折”。
右手扶栏,借势起跳,左臂一抬,转至下层楼梯,俯身缩颈,贴楼梯背面滑下。
三步并作两步,其实是一步一步踮着走。
“咯——吱——”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阳光刺眼。
门外不是街,不是路。
准确说,不是西英以为的街,不是西英以为的路。
“你跑慢点儿!”
小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西英待在原地,心里首犯嘀咕;“那昏君不至于费这番力气吧。”
“受伤了身子还这么灵活。”
小叔从身后扶着西英。
问道:“你不饿么?
睡了一夜呢”西英心想,“与那昏君是在半夜。
现在时辰是……”只见西英,眯起眼睛看向太阳,又伸出手掌,平视掌心。
“北方,午时。”
“你又在干嘛?”
身旁的小叔疑问的看向西英。
“古古怪怪的,不会是摔傻了吧。
但你跑的真快,大哥还说你在家不乐意说话,也不爱吃饭,让我看着你别饿晕,你可倒好,一不留神就上树了。”
小叔絮絮叨叨:“那么高的树,你怎么就上去了。
你平时在家也这样吗?
今天把你送回家,之后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大哥还说你是家里最乖的,倒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声没吭过,你都不疼吗?”
言语间,小叔捏了西英受伤的左膀。
西英微微皱眉:“习武之人,小伤何足挂齿。”
小叔不解的问:“小伤?
习武?”
“你刚还在病房里叫我师父,不会真摔傻了吧。”
西英没有回答,闭眼微叹一口气,睁眼看向小叔,问道:“如何称呼?”
“西英!
我是你小叔呀!”
男人甩开扶着西英的手,立正大喊。
“你要真是摔傻了,我怎么向哥嫂交待呀,就过来找我一趟,孩子傻了。”
西英,闭眼深呼吸,师父平时沉默寡言,而此人絮絮叨叨,着实烦得很。
“尊姓大名?”
西英看向小叔。
小叔眨眨眼,也看向西英“真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