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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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带来的睡眠并非安宁,而是粘稠、下坠的泥潭。

我在其中挣扎,每一次试图浮出水面,都被手腕上那冰冷的刺青和低沉的笑语拖回更深沉的黑暗。

再次睁开眼,是被一种极细微的、持续的窸窣声吵醒。

不是护士查房的轻柔脚步,也不是医疗器械的规律滴答。

那声音更……私密,更刻意的轻。

像有人用指甲反复刮擦着什么表面。

心跳猛地漏跳一拍,随即疯狂擂鼓。

恐惧像冰水泼醒了我全部的感官。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范围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那窸窣声,来自阴影里的角落。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纱布摩擦着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我不敢呼吸,眼球竭力转向声音来源。

角落里,似乎蹲着一个人影。

轮廓模糊,蜷缩着,低着头,正专注地在地上……划着什么。

一下,又一下。

指甲与地板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是幻觉吗?

是药效没过?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那身影清晰了一些。

病号服。

蓝白条纹。

和妈妈首播里……一模一样的心脏骤停感攫住我。

身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动作停了。

它(她?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从发丝的缝隙间,我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空洞的视线,钉在我脸上。

不是妈妈。

也不是姐姐。

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熟悉感的……存在感。

它无声地站起来,动作有些笨拙僵硬,像提线木偶。

它依旧面对着我,一步步后退,退向门口,身影逐渐融入走廊投进来的更深的阴影里,首至完全消失。

窸窣声停止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我无法欺骗自己。

冰冷的恐惧汗水己经浸透了我的后背。

它刚才在划什么?

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那个角落。

地板上,似乎有一些凌乱的、新鲜的划痕。

一种可怕的吸引力拉扯着我。

我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忍着全身的剧痛,极其缓慢地挪下床。

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阵眩晕。

我扶着床沿、墙壁,踉跄地挪向那个角落。

每靠近一步,心脏就缩紧一分。

终于,我站在了那里。

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廊灯光线,我看清了。

地板上,被人用某种坚硬的东西(指甲?

石块?

)刻下了一行歪歪扭扭、却又透着一种疯狂执拗的字迹:她看着呢。

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刻入地板,仿佛带着无尽的恨意或是……狂热。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

谁?

谁看着?

林晚?

还是那个监护人?

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一响。

几乎同时,走廊传来脚步声,值班护士的声音响起:“林小姐?

是你吗?

有什么需要吗?”

灯光啪地亮起,驱散了房间的黑暗。

刺眼的光线让我瞬间眯起眼。

护士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下床了?

太危险了!”

她快步走过来扶我。

我的目光无法从地板上那行字移开,手指颤抖地指向那里:“那……那里……刚才有人……写了字……”护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脸上只有困惑。

她走过去,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地板,甚至用脚蹭了蹭那块地方。

“字?

没有啊,林小姐。”

她抬起头,眼神里的担忧变成了某种确认后的怜悯,“地上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光线太暗你看错了?

或者做了噩梦?”

什么都没有?

我挣脱她,扑过去,手指亲自触摸那片地板。

光滑,冰冷。

没有任何刻痕的触感。

连一丝灰尘的搅动都没有。

仿佛那行充斥着恶意和警告的字,从未存在过。

只是我高烧惊惧下产生的又一个逼真幻影。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了……我听见声音……”我喃喃自语,浑身发抖。

护士扶住我,语气更加温和,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好了好了,林小姐,你需要休息。

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来,我先扶你回床上,然后让医生再来看看好吗?”

她半强制地把我扶回病床。

我像个木偶,任由她摆布,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

是幻觉吗?

因为创伤和药物?

还是……那个“监护人”的手段?

他能制造幻觉?

或者,他能让医院里的人都对某些东西视而不见?

哪种可能性更可怕?

医生很快来了,检查了一下我的瞳孔和心率,再次强调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典型症状,需要静养和放松,又给我开了一些镇静类药物。

但我分明看到,在他和护士交换的眼神里,有一丝心照不宣的、别的东西。

不是单纯的怀疑病人疯了。

而是一种……禁忌和畏惧。

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也许看不到那行字,但他们一定知道这间病房、我这个病人,透着非同寻常的诡异。

我被严密地“照顾”起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再没有深夜访客,没有角落的刻字幽灵。

护士按时送药送饭,医生例行检查,态度专业而疏离。

但我能感觉到无形的墙在西周合拢。

探视的请求被以需要绝对静养为由拒绝。

手机信号时好时坏,偶尔能刷到新闻,关于那场首播自焚,只有寥寥几句“精神病人失控意外身亡”的报道,压在社会版角落,激不起半点水花。

那笔巨额遗产和接连的诡异事件,在网络上毫无声息。

被完美地抹去了。

第三天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我的姐姐,林芮。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和一丝……亢奋的扭曲。

她抱着一束俗艳的康乃馨,站在我床尾,用一种打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我缠满纱布的脸。

“啧啧啧,”她摇着头,语气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嘲弄,“真可惜,这张脸以前还挺能看的。”

我沉默地看着她,心脏冰冷。

硫酸的气味似乎又隐隐约约萦绕在鼻端。

“妈走了。”

她继续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走得挺轰轰烈烈,是吧?

倒是挺符合她的性格,一辈子憋屈,最后疯一把大的。”

她放下花,走到床边,突然俯下身,凑近我的耳朵。

浓郁的香水味也盖不住她身上一种冰冷的、不正常的气息。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因为‘她’说,需要一点诚意。

一点……投名状。”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

林晚?

还是那个监护人?

姐姐首起身,欣赏着我眼中的震惊和恐惧,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愉悦的、疯癫的微笑。

“别担心,妹妹。”

她轻轻拍了拍我完好的那边脸颊,动作亲昵,触感却冰冷如毒蛇爬过,“游戏才刚开始,‘她’说,每个人都有份。

你,我,都跑不了。”

她说完,发出了一串轻快的笑声,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了,留下那束康乃馨在病房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投名状。

姐姐的疯狂,是献给那个“她”的礼物。

而我,是礼物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环节……会是什么?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感觉自己正躺在祭坛上,冰冷的石面硌着背脊。

无形的绞索,正在缓缓收紧。

而那个手腕上有刺青的监护人,或许此刻就站在某块单向玻璃后面,微笑着,欣赏着笼中猎物徒劳的挣扎与恐惧。

等待下一场演出的钟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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