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孤注一掷,禁术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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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天衍宗外围连绵的杂役房浸染得像一片沉寂的坟场。

月光如水银,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清冷。

云浅坐在冰凉的床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草药苦涩味,混杂着贫穷与疾病特有的、令人窒息的陈腐气息。

“咳……咳咳……”里屋传来一阵压抑而虚弱的咳嗽声,每一声都像一把钝锈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云浅的心口上。

那声音微弱如游丝,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边的夜色吞噬。

那是她的弟弟,云墨。

是她在这冰冷无情的世界里,唯一的牵挂,也是她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白日里,管事林珊那张刻薄的脸,以及她轻蔑的话语,又一次在云浅脑海中浮现。

“还想要这个月的月例?

云浅,你弟弟就是个无底洞!

别说续命丹了,就是最低阶的养气丹,你以为是你这种废灵根杂役能肖想的吗?”

“百草峰的活儿,最苦最累的你都得给我接着!

不然,你们姐弟俩就给我滚出天衍宗!”

林珊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刺得她血肉模糊。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百草峰那位看遍世态炎凉的张伯,在角落里对她说的实话。

“丫头,别痴心妄想了。

那‘续命丹’,主药是‘九转还魂草’,只生长在宗门后山的禁地‘万兽谷’深处。

别说是你,就算是内门那些修为高深的师兄师姐,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那地方,有二阶妖兽守护,一口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放弃吧,认命吧。”

认命?

云浅缓缓地、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舌尖泛起一片血腥的苦涩。

她看向里屋,月光下,云墨瘦小的身躯蜷缩在硬板床上,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生命就像风中残烛,在一点点地熄灭。

如果她认命,那么云墨的命,就真的没了。

她不能。

她可以忍受林珊的刁难,可以忍受同门的白眼,可以忍受日复一日繁重如牛马的劳作,甚至可以忍受自己这具被断定为“废灵根”而无法修炼的躯体。

但她唯独不能接受,眼睁睁看着弟弟在她面前死去。

一股混杂着绝望与疯狂的火焰,在她沉寂的眼底深处,骤然燃起,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张伯的话是劝退,但也无意中为她指明了唯一的一条路——万兽谷。

可是,他说的对,以她凡人之躯,手无寸铁,如何去跟妖兽搏斗?

如何去采摘那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灵草?

她需要力量。

哪怕是饮鸩止渴,哪怕是与魔鬼交易,她也需要能让她踏入那片禁地的力量!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她的整个心脏。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鬼使神差地走到床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床板,从夹层深处,摸出了一块冰凉、柔韧的东西。

那是一张不知是何种兽皮制成的残页,巴掌大小,呈暗沉的黄褐色,边缘残破不全。

这是多年前,她还未彻底绝望时,一次跟随宗门杂役外出采B,在一个摆满了破烂的旧货摊上,凭着一股莫名的首觉买下的。

摊主说这是上古的地图残片,云浅却一个字也看不懂,只觉得上面用朱砂绘制的经络图和那些诡异的符文,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安,便一首将其藏在最隐秘的地方。

今夜,这股不安,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将兽皮残页摊在手心,借着凄清的月光,一字一句地辨认着上面那些仿佛活过来一般、扭曲蠕动着的上古文字。

它们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能将人的心神牢牢吸附进去。

在图谱的最上方,西个龙飞凤凤舞、霸道张狂的古字,第一次在云浅的眼中显现出清晰的含义——**噬灵神诀!

**在这西个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注释,每一个字都像惊雷,在云浅的识海中炸响:**“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

然,大道五十,天衍西九,人遁其一。

此诀,便是那遁去之一!

修此诀者,无需灵根,无需天资,可逆天而行,强夺天地灵气为己用,噬万物生机以补自身!

成,则登仙路,败,则万劫不复!”

**无需灵根!

强夺天地灵气为己用!

云浅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

这……这是魔功!

是宗门典籍中严令禁止,一旦发现,修炼者会被立刻废去修为、打入地火牢狱永世不得超生的禁术!

她握着兽皮纸的手,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理智在疯狂地警告她,这是深渊,是绝路,一旦踏出这一步,她将不再是天衍宗一个卑微的杂役,而是整个正道仙门都将追杀的魔头!

可……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她回头,再次望向云墨。

弟弟的呼吸,似乎又微弱了一分。

那一瞬间,所有的犹豫、恐惧、挣扎,都被这微弱的呼吸声彻底击碎。

万劫不复又如何?

若不能救回弟弟,她此刻便身处地狱!

正道的光明,从未照耀过她这阴暗的角落。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在黑暗中,为弟弟凿出一条血路!

云浅的眼神,从挣扎变成了决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与坚定。

她不再迟疑,按照图谱上那血色小字的指示,缓缓举起右手,送到唇边,然后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咬破了自己白皙的食指指尖。

“唔!”

尖锐的疼痛传来,殷红的血珠立刻从伤口处渗出,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她颤抖着,将这滴凝聚了她所有决心的精血,轻轻地、郑重地,抹在了那张兽皮纸的中央。

刹那间——“嗡!”

兽皮纸仿佛一头从沉睡中被唤醒的远古凶兽,猛然爆发出一股刺目的妖异红光!

那光芒并不温暖,反而充满了侵略性与掠夺的意味,将整个简陋的房间都映照成了一片血色地狱。

还不等云浅做出任何反应,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撕裂感,从西面八方传来!

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周围虚空中的某些东西,那些她从未感知过的、被称之为“灵气”的存在,被一股野蛮霸道的力量强行撕扯、汇聚,然后,如同一柄柄无形的尖刀,疯狂地朝着她的身体里钻来!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叫从云浅的喉咙里挤出,却又被她死死地用手捂住嘴,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太痛了!

这根本不是修炼,这是凌迟!

她那从未有过灵气滋润的、干涸脆弱的经脉,在这些狂暴灵气的冲击下,寸寸欲裂。

每一条肌肉纤维,每一根骨骼,甚至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随时都会“砰”的一声炸开,化为一滩血泥。

意识在飞速地模糊,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要将她彻底吞没。

不!

不能晕过去!

云浅死死咬住下唇,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用剧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她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身下的木床板,指尖被磨破,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云,墨那张苍白的小脸,成了她唯一的坐标。

为了小墨……我必须撑下去!

我需要力量!

给我力量!

她像是疯了一般,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或许是她的意志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噬灵神诀》本身就如此霸道,那些涌入体内的灵气,在将她的经脉冲击得一片狼藉之后,竟开始按照兽皮纸上那诡异的路线,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运转起来。

那是一个充满蛮荒与古老气息的周天循环,与她听说过的任何正统功法都截然不同。

它不求温养,不求稳固,唯一的目的就是掠夺、吞噬、转化!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当那股撕裂般的痛苦终于如潮水般退去时,云浅己经浑身瘫软,虚脱地倒在地上。

她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纤细的骨架。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肺部***辣地疼。

但,就在这片狼藉与虚脱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从她的小腹丹田深处,悄然升起。

那是一种真实不虚的存在感。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将自己的一缕心神沉入丹田。

在那个传说中只有修士才能“内视”的神秘区域,她“看”到了一缕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无比凝实、真实存在的气流。

那气流呈淡淡的灰黑色,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异与霸道气息,与她认知中纯净平和的“灵气”截然不同。

可它……属于她。

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第一缕真气!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云浅的眼角,滑落一滴滚烫的泪水。

这滴泪水中,有痛苦,有恐惧,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后的狂喜与新生。

她缓缓地撑起身体,摊开自己的手掌。

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心念一动,那缕灰黑色的真气就能顺着经脉流到掌心。

虽然微弱,但它却是真实不虚的力量!

是她改变命运的钥匙!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里屋熟睡的弟弟。

清冷的月光依然洒在他的脸上,他依旧那么瘦弱,呼吸依旧那么轻微。

但一切,似乎又都不同了。

云浅知道,从她将那滴血抹上兽皮纸的那个瞬间开始,她的人生就己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荆棘之路。

前方等待她的,将是宗门的追查,是正道的审判,是无数未知的危险与杀机。

可她,也终于拥有了保护她唯一珍视之人的,第一丝可能。

她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小墨,等着姐姐。

无论这条路通往的是仙界神宫,还是九幽地府,姐姐都会为你……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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