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车头重重撞在最前面那只丧尸的胸口,对方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撞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落地,再也没了动静。
其余西只丧尸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跳,动作明显一滞。
江泽卑没有丝毫犹豫,方向盘猛地一打,货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从丧尸群的缝隙中硬生生挤了过去。
“吼——!”
丧尸们被彻底激怒,挥舞着腐烂的手臂,跟在货车后面踉踉跄跄地追赶,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渴望。
瑞里克趴在车窗上,手里的铁棍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只丧尸,“砰”的一声,丧尸的脑袋被砸得歪向一边,动作却依旧不停。
“它们好像变快了!”
瑞里克大喊,脸上满是凝重。
江泽卑咬紧牙关,车速提到了极限。
好在江家村的路不算复杂,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在狭窄的巷弄里不断穿梭,将身后的丧尸群甩得越来越远。
半小时后,当红色的家门出现在视野中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家门前的空地上散落着几个购物袋,里面的蔬菜和肉类滚了一地,己经被踩得稀烂。
江泽卑的心沉了下去,他推开车门,瑞里克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家门靠近。
“爸?
妈?”
江泽卑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敢太大声,又怕声音太小父母听不见。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江泽卑走到红色的木门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推了推——门没锁,虚掩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电视倒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网,茶几翻倒,上面的茶具碎了一地。
江泽卑的母亲平时最喜欢养的几盆绿萝被连根拔起,泥土洒得到处都是。
“妈!
爸!
你们在哪?”
江泽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冲进卧室,只见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却很微弱。
父亲则趴在床边,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妈!”
江泽卑扑到床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母亲缓缓睁开眼,看到江泽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泽卑……你……回来了…妈,你怎么样?
爸呢?”
江泽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母亲指了指趴在床边的父亲,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爸……他……被邻居……咬了……我们……把自己锁在家里……可还是……”江泽卑颤抖着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扶起父亲。
父亲的脖子上有两个深可见骨的牙印,鲜血己经凝固,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色灰败,只有胸口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起伏。
“爸……”江泽卑的心如刀绞。
瑞里克走上前,看了看两位老人的状况,低声对江泽卑说:“兄弟,他们……被感染了。”
江泽卑当然知道,他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那越来越微弱的温度,又看了看父亲脖子上的咬痕,眼泪无声地滑落。
“病毒……潜伏在身体里……死亡后才会……尸变……”母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江泽卑的手,“泽卑……好好活下去……别管我们……妈!”
母亲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江泽卑抱着母亲的身体,失声痛哭。
瑞里克默默地站在一旁,递给江泽卑一块干净的布,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江泽卑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
他和瑞里克一起,将父母的身体搬到院子里的柴房,用门板和绳子简单地固定好。
按照母亲的说法,病毒感染速度很慢,死亡后才会尸变,他们还有时间。
那一晚,江泽卑没有合眼。
他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辰,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父母的音容笑貌。
瑞里克坐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偶尔递上一瓶水。
第二天清晨,柴房里传来了微弱的“嗬嗬”声。
江泽卑和瑞里克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悲伤和决绝。
他们找来两根结实的木棍,推开柴房的门——里面的父母己经站了起来,动作僵硬,眼睛浑浊,正朝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走来。
“爸,妈,对不起……”江泽卑的声音哽咽,他和瑞里克举起木棍,闭上眼睛,朝着丧尸的头部狠狠砸去。
沉闷的击打声过后,一切归于寂静。
两人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为父母挖了一个合葬的墓穴。
没有墓碑,只有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江氏父母之墓”。
江泽卑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眼泪滴在新翻的泥土上。
“爸,妈,儿子不孝,没能保护好你们。
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找到病毒的真相,让那些怪物付出代价。”
他站起身,眼神里的悲伤被一种坚定取代。
瑞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们会活下去的。”
回到家,江泽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深吸一口气,开始清点物资。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货车——那辆装满了货物的蓝色货车,昨天因为撞车和躲避丧尸,他几乎忘了车厢里的东西。
两人来到货车旁,江泽卑拉开后车厢的防水布,一股浓重的金属和食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车厢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上百罐肉类罐头和压缩饼干,旁边还有十几箱矿泉水,用塑料膜包裹得严严实实。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在货物的最里面,放着几个大号的军用背包,里面装着三西套精良的皮质防护服,看起来防水又耐磨,还有五个崭新的防毒面具。
“这……这是怎么回事?”
瑞里克惊讶地说,“你不是说只是送日用品到超市吗?”
江泽卑也一脸疑惑,他确实只负责运送惠民超市的日用品,这些明显不是超市的货物。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物资都是用公司的货车运送的,但收货地址却不是超市,而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仓库。
“可能是公司接的私活吧。”
江泽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这些物资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他继续翻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用帆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打开帆布,一把寒光闪闪的唐刀出现在眼前,刀身长达1.5米,刀柄缠着防滑的皮革,一看就不是凡品。
旁边还放着几根钢制棒球棍,棍身粗壮,分量十足。
“我的天……”瑞里克拿起棒球棍,掂量了一下。
江泽卑也拿起唐刀,试了试手感,很趁手。
有了这些武器和物资,他们的生存几率大大提高了。
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所有物资从货车里搬出来,堆放在院子里。
江泽卑的家是村里的小型中转点,一楼是父母经营的小卖部,平时会囤一些货物,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存放这些新发现的物资。
他们将肉类罐头、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分类整理好,放进小卖部的货架和储藏室。
皮质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被仔细地挂在墙上,唐刀和棒球棍则放在柜台后面,触手可及。
夜幕降临时,小卖部里己经堆满了物资,灯光下,各种罐头和饼干反射着诱人的光泽,那是生存的希望。
江泽卑和瑞里克坐在柜台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都露出了疲惫却安心的笑容。
“兄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瑞里克问道,他拿起一罐牛肉罐头,用随身携带的开罐器打开,一股肉香弥漫开来。
江泽卑吃了一口罐头,眼神变得坚定:“这里不能久留,村子里己经出现了丧尸,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而且,我还要弄清楚,这些物资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司那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些什么。”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我们先在这里休整几天,然后出发去市区,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幸存者,顺便查一查病毒的来源。”
瑞里克点点头,又吃了一口罐头:“好,听你的。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路线,市区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夜深了,小卖部里的灯光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江泽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回荡着父母的嘱托和丧尸的嘶吼。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只想安稳度日的货车司机了。
他是江泽卑,一个在末日中失去了家人,却获得了新生和责任的幸存者。
他的求生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