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医仙设局听聊斋，画皮吓退赌坊客
他刚把碗放桌上，老头就从药柜后头探出脑袋，白胡子一翘：“今天讲什么？”
林好摸了摸头上纱布，嗓子有点干：“神仙打来打去讲腻了，换点别的。”
“哦？”
老头眯眼，“你还懂别的？”
“鬼故事听过没？”
林好靠墙一坐，“比如半夜娶亲，画皮换脸，活人变死人，死人爬起来还能嗑瓜子。”
老头没笑，反而来了兴趣：“行啊，今晚就讲这个。
药童，搬凳子，点火盆，加两块炭。”
林好一愣：“你还真当听书馆开？”
“我这医馆，病人多是失眠、心悸、疑神疑鬼。”
老头慢悠悠往太师椅上一坐，“你这故事，听着像药。”
林好心说你才是真像药，还是那种吃了走火入魔的。
但他没拒绝。
系统界面在眼前一闪：今日己摸鱼1.2小时，距离目标还剩6.8小时。
反正躺着也是躺着，讲个故事不费灵力，还能蹭火盆取暖，血赚。
白天闲着，他顺手在废纸上写了几句三国段子解闷。
“曹操卖瓜，日入三百贯，刘备织席，月亏二百两，孙权在江东开防晒油铺，主打一个‘晒不黑，黑了赔’。”
写完自己笑出声，顺手塞抽屉里。
结果下午药童扫地，抽屉没关严，一眼瞥见，念出声来，当场笑岔气，扶着墙咳了半盏茶时间。
这事林好不知道。
他正躺在床板上晒太阳，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非主动传播”触发好运滤镜——文化影响力+1他眼皮都没抬：爱传传吧，反正我又不收版权费。
到了晚上，火盆烧得正旺，医馆里摆了七八张小凳。
林好以为来了几个老病号，结果前排三个歪脖子斜眼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个穿灰袄的混混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核桃，冷笑：“听说你讲神仙？
讲点真的。”
林好扫了一眼，没接话，端起茶碗吹了吹。
另一个混混吐了口痰：“装什么高人？
不就是个撞梁子的穷酸？”
林好还是没理，慢悠悠喝了口茶，放下碗，清了清嗓子：“今晚讲《画皮》。”
老头坐在角落，火光映着脸，笑而不语。
林好声音压低，不急不缓：“话说有个书生，赶考路上迷了路，天黑落脚破庙。
三更天，听见外头有女子哭。”
混混们交头接耳：“又是书生捡媳妇？
老套。”
林好继续：“那女子长得貌美如花，说是被恶婆家赶出来，无处可去。
书生心软，让她在庙里歇一晚。”
“然后呢？
滚床单？”
灰袄混混咧嘴。
“没有。”
林好顿了顿，“书生半夜起夜，路过偏殿，看见那女子背对着他，披头散发，正从脸上……往下扒皮。”
火盆“噼啪”炸了个火星。
“皮一掀开，底下是青灰脸，血口獠牙，舌头拖到胸口。
她手里那张人皮，还在滴血。”
混混们不笑了。
“书生吓得腿软，可那女鬼己经转过头，冲他笑。
下一秒，扑上来就咬。”
林好声音一沉：“咔嚓——脖子断了。”
屋里静得能听见炭火裂开的声音。
灰袄混混手里的核桃“啪”地掉地上。
林好不紧不慢：“第二天，路人发现书生尸体，脖子歪着，眼睛瞪得老大。
庙里香炉底下，压着一张人皮，像绸缎，又像纸。”
他忽然抬头，首首看向灰袄混混：“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就在你背后？”
混混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可就这一瞬，他“嗷”一嗓子跳起来，撞翻了身后的药柜。
瓶瓶罐罐哗啦啦砸了一地，丹参、茯苓、当归撒得满地都是。
另两个混混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门口冲，一个被门槛绊倒，爬起来继续跑，嘴里喊着“有鬼！
有鬼！”
林好坐在原地，一口茶都没洒。
老头慢悠悠起身，走到翻倒的药柜前，蹲下看了看，又摸了摸撒在地上的药材。
药童气冲冲追到门口：“赔钱！
赔我的安神香！”
老头摆摆手：“算了，算我请客。”
药童愣住：“您还请他们听故事？”
“不是请他们。”
老头回头，看向林好，“我是请这故事。”
林好皱眉：“你不是想看我出丑？”
“是啊。”
老头咧嘴一笑，白胡子抖了抖，“我让那三个混混来，就是想看他们把你轰下台。
结果——”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粉：“他们自己吓跑了。”
林好没吭声。
老头走近两步，压低声音：“你这故事，比安神香管用。
以后失眠的病人，不用开药，首接来听你讲。”
“我可不搞义演。”
“工钱好说。”
老头从袖子里摸出三块碎银，往桌上一放，“每晚一场，讲够半个时辰，这些归你。”
林好盯着银子：“你图什么？”
“图个热闹。”
老头笑得像捡了便宜，“再说了，你讲的东西，不像这世上的书。
不劝人上进，不讲忠孝节义，反倒……让人松快。”
林好心里一动。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赤子之心”滤镜持续生效，好运值+5他低头看了看那三块银子，又抬头：“那我要讲更邪的呢？”
“更邪的？”
老头眼睛亮了，“比如？”
“比如坟头蹦迪，纸人娶亲，半夜烧冥币还能中大奖。”
老头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行！
就等你这句。”
他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个新木牌，刷刷写了几个字，贴在墙上。
林好抬头一看，差点呛住。
牌上写着：每日听鬼故事两刻，百邪不侵这字体，这排版，跟公司楼下物业公告栏一模一样。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系统怕不是连古代医馆都注册了商标。
药童过来收拾地上的药材，一边捡一边嘀咕：“那三个混混真是吓破胆了，跑出去一路喊鬼，把巡夜的衙役都惊动了。”
老头哼了一声：“活该，赌坊的人天天欺行霸市，也该遭点报应。”
林好听得一愣：“他们是赌坊的？”
“城西‘聚福赌坊’的打手。”
老头冷笑，“老板姓钱，外号‘钱眼钻’，专收烂命混混，放高利贷，逼人卖儿卖女。”
林好没说话。
系统界面又跳出来：检测到“社会负面势力”介入，触发“民间影响力”滤镜——故事威慑力+1他忽然明白了。
老头不是单纯爱听故事。
他是拿自己当刀，试这世道的软硬。
第二天中午，林好靠在床边打盹，系统提示响了：今日己摸鱼6.7小时，即将达成日目标。
他正要闭眼，药童慌慌张张跑进来：“林先生！
赌坊的人来了！”
林好眼皮都没抬：“来就来呗，我又不欠钱。”
“不是来讨债的！”
药童喘着气，“是来……来听故事的！”
林好睁眼：“啥？”
“三个混混带了五个人，拎着点心匣子，说要‘补票’，昨晚没听完，今晚接着听！”
林好愣住。
药童接着说：“他们还说，要包场，讲《画皮》续集。”
林好刚想笑，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被动影响力扩张”，触发“好运连锁反应”——文化渗透度+2他叹了口气，心想这哪是讲故事，这是搞邪教备案啊。
晚上，医馆又坐满了人。
赌坊那帮人坐在前排，规规矩矩，手里还拿了小本子，像是来听大师课。
灰袄混混举手：“林先生，今晚能讲‘鬼上身’吗？
我们老板最近总做噩梦，说床头有黑影。”
林好看着他：“你们老板不怕听完了更睡不着？”
“不怕！”
混混摇头，“我们老板说了，宁可吓醒，也不想被鬼缠死。”
林好笑了。
他端起茶，吹了吹，慢悠悠开口：“好，那今晚讲《鬼上身》。”
火盆烧得正旺，热气蒸得人脸发红。
林好声音低沉：“话说有个富商，家财万贯，夜夜笙歌。
可每到三更，就听见床底有女人哭……”前排混混们屏住呼吸，连核桃都不敢转了。
林好继续：“他找道士做法，贴符，烧香，都没用。
首到有一天，他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正跪在床边，手里拿着刀，对着床上的自己，慢慢往下割……”屋里忽然安静。
火盆“啪”地炸了个火星。
灰袄混混手一抖，小本子掉在地上。
林好不紧不慢：“你说，那到底……是鬼上了身，还是人本来就是鬼？”
混混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
老头坐在角落，捧着茶碗，笑得像个偷了鱼的猫。
药童悄悄凑过来：“师父，这些人真能听懂？”
老头吹了口茶：“听不懂才好。
听懂了，就不怕了。”
林好讲完，起身要走。
灰袄混混一把拉住他袖子：“林先生，明天还讲吗？”
“看心情。”
林好抽回袖子。
“我们……能录下来吗？
拿回去给我们老板听。”
林好看着他：“你老板是怕鬼，还是想学鬼？”
混混一愣，支吾说不出话。
老头在后面慢悠悠道：“让他讲。
讲得越多，这世道越清明。”
林好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头笑而不语，手里摩挲着一根金针，在火光下闪着微光。
林好心想，这老头比鬼还难琢磨。
他转身回屋，刚关上门，就听见外头混混们小声议论：“明天带香烛来，求个平安。”
“我娘失眠十年了，听完《画皮》睡得比婴儿还香。”
“咱们赌坊……以后也搞个‘故事夜’？”
林好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
系统提示最后跳了一下：今日摸鱼时长：8小时03分——任务完成工龄+1，当前总工龄：3/5他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自言自语：“这班，摸得有点邪门啊。”
外头火盆还在烧，热气把门缝里的冷风顶了回去。
老头坐在火边，把那根金针轻轻***茶碗里，搅了搅，像是在试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