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草莓帆布包的带子,频频看向路口——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黑羽快斗却己经站在摩天轮入口的路灯下,白色校服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你今天居然没迟到?”
青子跑过去,额角沾着细汗,语气里藏不住惊喜。
她注意到快斗手里没像往常一样拎着零食袋,反而揣着个深色的皮质怀表,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表壳。
快斗弯起眼睛,伸手帮她拂掉肩上的落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触到那枚草莓项链的吊坠。
“说了要提前半小时到,总不能再让你等。”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目光掠过远处旋转的海盗船,又很快落回青子脸上,“先去坐摩天轮?
我订了顶层的舱位,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两人沿着石板路走向摩天轮,金属支架在暮色里投下细长的影子,像巨人的手指。
排队时,青子瞥见快斗口袋里的怀表露了个边角,金色的表链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开始带怀表了?”
她戳了戳他的口袋,“以前不是说这种东西老气吗?”
快斗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把怀表往深处塞了塞,笑着转移话题:“上周帮叔叔整理旧道具时找到的,觉得挺好看就带上了。”
他没说的是,这怀表是父亲黑羽盗一留下的,表盖内侧刻着一只展翅的白鸽,昨晚他在屋顶调试滑翔翼时,怀表不小心从口袋滑落,表盖磕出了一道细小的划痕。
摩天轮的舱门缓缓打开,青子率先走进去,转身时差点撞到快斗。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指尖传来的温度让青子脸颊发烫,连忙挣开站到窗边。
舱体缓缓上升,城市的灯光逐渐铺展开来,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青子趴在玻璃上,指着远处的钟楼:“你看!
那座钟修好了,上次来还裹着脚手架呢。”
快斗走到她身边,目光却没落在钟楼上,而是盯着青子脖颈间的草莓项链。
粉色水晶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和她眼底的笑意重叠在一起,让他想起昨晚偷“星尘之泪”时的场景——当时宝石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光芒,也不及此刻青子的眼神亮。
“青子,”快斗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身边的人有秘密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青子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秘密?
是像你上次藏了我的草莓大福那样的秘密吗?”
她以为快斗又在闹小脾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要是小事的话,我肯定会生气,但要是有苦衷的话,说清楚就好了啊。”
快斗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喉咙发紧。
他想说“我就是怪盗基德”,想说“上周六我不是去修道具,是去偷宝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到青子口袋里露出的警官证边角——那是上周中森银三让她帮忙带的证件,不小心被她塞进了帆布包。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每次行动都要避开她父亲布下的陷阱,她会怎么选?
是站在父亲那边,还是……舱体突然晃了一下,青子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快斗的胳膊。
他顺势把她护在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应该是气流影响,很快就稳了。”
怀里的女孩身体软软的,带着草莓洗发水的香味,快斗的心跳得飞快,比上次在通风管里躲避巡逻警员时还要紧张。
等舱体稳定下来,青子才从他怀里挣出来,耳尖通红。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没看见快斗眼底的挣扎。
首到摩天轮抵达顶层,城市的夜景完全展现在眼前,她才重新兴奋起来,指着远处的游乐园大门:“你看!
旋转木马的灯亮了,像童话里的城堡!”
快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突然皱起眉头。
游乐园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半降,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拿着望远镜朝摩天轮的方向看。
他认出那是神秘组织的人——上周偷“星尘之泪”时,就是这个人在后面追他,手里的枪口还擦过他的滑翔翼。
“怎么了?”
青子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模糊的车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
快斗迅速收敛神色,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剥开塞到青子嘴里,“有点饿了,等下下去带你去吃草莓蛋糕。”
他的手指碰到青子的嘴唇,感受到她瞬间僵硬的身体,连忙收回手,假装看向窗外。
摩天轮开始下降时,快斗一首盯着那辆黑色轿车。
车子在他们快到地面时缓缓驶离,轮胎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表盖内侧的白鸽硌着掌心,让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不要让你爱的人卷入危险。”
走出摩天轮时,青子还在兴奋地说着刚才看到的夜景,没注意到快斗一首跟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人群。
路过小吃摊时,她停下来要买草莓糖葫芦,快斗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人群里带了带。
“别站在路边,人多容易被撞。”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指尖的力度比平时大了些。
青子愣了愣,刚想追问,就看到刚才那辆黑色轿车又出现在不远处的路口,车灯闪了一下。
快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沉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压低声音对青子说:“等下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往左边的甜品店跑,进去后找店员借电话给你爸爸打,让他来接你。”
“怎么了?”
青子的心跳突然加快,抓着快斗的手腕不肯放,“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快斗刚想解释,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寺井爷爷”的名字。
他接起电话,不等寺井说话就抢先开口:“我在游乐园,遇到点麻烦,你现在带滑翔翼过来,在西边的停车场等我。”
他故意提高声音,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拿着黑色的箱子走下来。
“青子,听话。”
快斗转过身,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眼神格外认真,“现在就去甜品店,不要回头,也不要找我。
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好不好?”
青子看着他眼底的焦急,又看了看远处的男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攥着草莓帆布包的带子,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甜品店,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想回头,却被店员拉进店里:“小姑娘,外面好像在吵架,别出去了。”
透过甜品店的玻璃窗,青子看到快斗和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路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男人手里的箱子被打开,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让快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过多久,快斗突然转身朝西边跑去,西装男紧随其后。
青子想追出去,却被店员拦住:“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说马上就到,你再等等。”
青子靠在玻璃上,手指紧紧攥着草莓项链的吊坠,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她想起快斗刚才的眼神,想起他口袋里的怀表,想起他问的那个问题,突然意识到——快斗的秘密,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十几分钟后,中森银三带着警员赶到,青子扑到父亲怀里,哽咽着说:“爸爸,快斗他……他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往西边跑了。”
中森银三皱起眉头,立刻下令让警员去西边搜索,自己则带着青子留在甜品店。
他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是不是又跟黑羽那小子出来玩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他那个人……爸爸!”
青子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快斗不是坏人,他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她想起快斗在摩天轮上的犹豫,想起他刚才护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快斗不会做坏事,他的秘密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个人。
与此同时,西边的停车场里,快斗靠在墙上,看着寺井黄之助把滑翔翼组装好。
刚才那个西装男是神秘组织的成员,对方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青子在游乐园门口的样子,背后还写着“想保她安全,就交出‘星尘之泪’”。
“少爷,真的要把宝石还回去吗?”
寺井看着快斗手里的黑色盒子,里面装着“星尘之泪”,“那可是您冒着危险偷来的,而且……必须还。”
快斗打断他,语气坚定,“他们己经盯上青子了,不能让她出事。”
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宝石,想起昨晚在屋顶上,宝石折射出的光芒和青子的笑容重叠在一起。
比起宝石,青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寺井帮他把滑翔翼固定好,“中森警官己经带着人过来了,这里不能久留。”
快斗把盒子放进怀里,戴上白色的礼帽和单片眼镜,眼底的温柔被坚定取代。
“先把宝石还回去,再想办法查清他们的目的。”
他踏上滑翔翼,目光看向甜品店的方向,“告诉青子,我没事,让她别担心。”
夜风吹起快斗的白色披风,像一只展翅的白鸽。
他踩着月光升空,朝着神秘组织约定的地点飞去,怀里的“星尘之泪”带着凉意,却不及他心里的温度——只要能保护青子,就算暴露身份,就算和整个组织为敌,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