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吧,哈哈哈哈,大家快来看看!
那声音尖锐刺耳,像玻璃刮过黑板。
王盛斜倚在课桌上,嘴角咧开一个恶意的弧度,他身后的几个男生跟着哄笑起来,目光像黏腻的虫子爬满我的全身。
“怪人就是怪人,死了爹,就只有娘了吧,可怜虫…说不定是她把自己的爹给克死的”。
“住嘴!”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几乎没经过思考,我的手掌己经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扇在了王盛油腻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教室里瞬间安静了。
我的手心***辣地疼,连着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王盛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随即暴怒扭曲了他的五官:“死东西敢打我?
活腻了!”
他猛地扑过来,枯瘦却有力的手指死死拽住我的头发,发根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头皮仿佛要被整个掀掉。
恶臭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他嘴里吐出的脏话不堪入耳。
痛楚和怒火烧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我弓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拿膝盖狠狠向上顶去——正中靶心!
“嗷——!”
一声骇人的惨嚎。
他瞬间松了手,整张脸涨成猪肝色,双手死死捂住裆部,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痛苦地撅着腚,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咒骂。
“都高中生了,幼不幼稚你们,整天整这出……”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烟云曦抱着臂站在几步开外,穿着熨帖的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带着一股浓烈又疏离的香水味。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王盛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咒骂声戛然而止。
他勉强首起腰,脸上挤出扭曲的讨好笑容,踉跄着走开,但那双眼角还抽搐的眼睛回头瞪向我时,明明白白写着:这事没完。
我喘着粗气坐回座位,手指冰凉。
明明每天都在经历类似的事情…怎么就习惯不了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
我扭头看向窗外,阳光下的世界那么普通,却又遥远得令人向往。
一种强烈的、扭曲的不甘在胸腔里发酵。
“六点钟…让她看见他……呵呵。”
这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毫无预兆地钻进我的脑海,盘踞不去。
为什么我一定要在六点前睡着或***?
如果是诅咒……那这诅咒能不能转嫁出去?
一个冰冷又兴奋的计划迅速成形。
“只要让王盛先梦到她就行了!”
让我来引导他,让他替我看见那个东西。
笔尖几乎戳破纸面,我凭着残存的记忆,飞快地勾勒出一个模糊扭曲的女性轮廓,线条混乱而狂躁。
画纸中央,一个扭曲的人形逐渐显现。
我在旁边用红笔狠狠写下:六点钟哦,我看见你了 。
就在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我的右手忽然一僵——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手腕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不……不是我!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手指不听使唤,自己动了起来!
它重新攥紧那支红笔,笔尖狠狠扎向画纸,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开始填补细节,仿佛某种邪恶的力量正借着我的手降临。
眼睛!
那双眼睛被勾勒出来——瞳孔小得异常,像两粒恶毒的黑芝麻,涣散地、不对称地嵌在过大的眼白里,正透过纸面,首勾勾地“看”着外界。
鼻子!
线条被拉长、扭曲,歪斜得不像人类,鼻尖还带着一个诡异的钩。
嘴巴!
嘴角被极力向两侧耳根拉扯,形成一个撕裂到极点的、非人的笑容,露出密密麻麻交错的尖齿。
耳朵倒是正常,可安在这张扭曲的脸上,反而成了最恐怖的存在,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不协调。
她好像在笑!
纸上的女人正对着我露出一个极度怨毒又狂喜的笑容!
当最后一笔落下,那控制我手臂的冰冷力量倏地消失。
笔从麻木的指间滚落,在桌面上弹了一下,静止不动。
我大口喘着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是她……是那个女人……她在通过我的手,向我、也向即将看到这幅画的人,展示她真正的模样!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盯着画纸上那张清晰到令人作呕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扭曲的五官……是车祸?
还是更可怕的死法?
不管了!
必须把它送出去!
体育课的哨声像是救赎。
听着教室外的喧闹远去,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像幽灵一样从座位上滑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迅速抽出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画,指尖碰到纸面的瞬间,仿佛能感到一丝残留的阴冷蠕动。
我把它折了两折,飞快地塞进王盛抽屉最深处,和一叠乱糟糟的试卷挤在一起。
不行……万一他随手扔了……一个更恶毒的念头冒出来。
我再次抽出画,在背面空白处,用模仿出来的、一种颤抖又诡异的笔迹,飞快写下:不要和任何人说。
不要扔。
否则。
我会看见你的。
——死写完最后一个字,一股混合着恐惧和极致兴奋的战栗窜过全身。
我把纸条重新塞回去,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笑容。
真实……期待他的表现呢。
嘀嗒嘀嗒……墙上的挂钟指针无情地移动着。
我抬头看去,距离六点,还有整整三个小时。
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做好准备,必须让自己困倦……绝不能再清醒地经历一次……***的滋味,我再也不想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