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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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街角与冷清城市像一块过度使用的电路板,嗡嗡作响,永不停歇。

在这块板子的一个不起眼角落,老陈守着他的摊子。一辆改装过的三轮车,

挂着一块褪色的塑料牌,上面印着俩字:威化。生意不好。几乎可以说没有。偶尔有人路过,

瞥一眼那简陋的装备和朴素的包装,脚步停都不停。老陈也不吆喝。

他就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看着车流和人流从他面前滚过去。他的脸像是用旧皮革做的,

没什么表情。下午,学校放学的点儿。一群半大小子吵吵嚷嚷地涌过街角。

他们穿着歪歪扭扭的校服,书包甩在肩后。其中一个高个子,叫李锐的,看到了老陈的摊子。

他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胖子:“看,老古董又在焊他的铁饼了。”几个小子哄笑起来。

老陈的眼皮抬了抬,又垂了下去。他拿起一块刚做好的威化饼,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动作慢得像是在放慢镜头。李锐觉得没劲。这老头像个沙包,怎么踢都没反应。

他吹了声口哨,带着那帮人呼啦啦地走了,去街对面的网吧。老陈等他们走远了,

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弯腰,从车子底下拿出一个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

水已经不怎么热了。他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估计今天又卖不出几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零零散散的毛票和硬币。他数了数,

眉头皱得更紧。这收入,恐怕连炉子的煤气费都不够。但他还是站起身,舀了一勺面糊,

倒在模具上。合上盖子,点燃炉火。刺啦一声,白色的水汽腾起,带着一点微弱的甜香。

这是他每天重复无数次的动作。熟练,但透着一种疲惫的惯性。他做饼的时候很专注,

嘴角绷紧,眼神落在模具的格子上,一丝不苟。好像他做的不是五块钱一块的零食,

而是什么精密仪器。又一个上班族匆匆走过,边走边盯着手机。“威化饼。

”老陈的声音有点沙哑,像生锈的弹簧。那人没听见,或者假装没听见,快步走远了。

老陈闭上了嘴。他不再尝试。他重新坐回马扎,目光越过喧嚣的街道,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三轮车的车把。那上面缠着些旧的电工胶布,黑乎乎的。

炉子上的威化饼好了。他关掉火,打开模具。金黄色的饼散发着热气。

他用小铲子小心地把它取出来,放在一旁的铁盘里晾着。那块饼看起来其实不错,酥脆,

规整。他拿起一块前一批做好的,已经凉透了的。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嚼。

味道没变。和很多年前一样。他嚼得很慢,仿佛在品尝什么珍贵的东西,

而不是一块冷掉的、廉价的威化饼。街角的风吹过来,有点凉。他拉了一下旧夹克的拉链。

然后,他看到了那几个小子又从网吧里出来了。正朝着他的摊子走过来。

李锐脸上挂着那种找乐子的笑。老陈把嘴里最后一点饼咽了下去。喉结动了一下。他知道,

清静时间结束了。2.寻衅与沉默李锐双手插兜,晃到摊子前。他个子快赶上老陈了。

他歪着头,打量铁盘里晾着的威化饼。“老头,你这饼是木头做的吧?能砸死人。

”他语气带刺。他身后的胖子嘿嘿傻笑,另外两个也凑近看热闹。老陈没起身。

他抬眼看了看李锐,又低下头。用抹布擦了擦铁盘边缘。“五块一个。”他说。

声音平得像尺子量过。“五块?”李锐夸张地叫起来,“抢钱啊?对面超市一包才三块五!

”老陈不说话,拿起小铲,给一块饼翻了个面。动作稳得很。李锐觉得被无视了,有点恼。

他最烦这老头这副死样子。他伸手,用手指戳了戳一块饼的表面。“硬的跟砖头似的,

谁买谁傻。”老陈的手停了一下。他盯着李锐碰过的那块饼。“不买,就别碰。”老陈说。

声音不高,但有点沉。“哟呵?”李锐来劲了,“碰怎么了?

你这玩意儿摆出来不就是让人碰的?”他又用力按了一下,那块威化饼“咔嚓”一声,

碎了一个角。李锐和同伴们笑起来,很得意。老陈慢慢放下小铲。他站了起来。

他比李锐矮一点,瘦很多。旧夹克空荡荡的。但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李锐的笑声卡了一下壳。

老陈的眼神没什么波动,只是看着李锐。看着他的手指。“赔。”老陈说。就一个字。“赔?

”李锐嗤笑,“赔你个碎渣?你穷疯了吧老头!”他伸手,想去拍老陈的肩膀,

带点侮辱性的那种。老陈没动。就在李锐的手快要碰到他旧夹克的时候。

老陈的左手不知怎么抬了一下,格开了李锐的手腕。动作快得看不清。李锐感觉手腕一麻,

像被铁尺抽了一下。他“嘶”地缩回手。“***还敢动手?”李锐有点懵,更多的是恼火。

胖子他们也围上来一点,气氛紧了。老陈还是那样站着,眼神落在李锐脸上。平静得吓人。

“弄坏东西,要赔。”老陈重复道。逻辑简单直接。“我要是不赔呢?”李锐梗着脖子,

把脸凑近老陈。他想用气势压人。老陈没后退。他甚至没眨眼睛。“你可以试试。”老陈说。

风刮过街角,卷起一点灰尘。炉子里的火早就熄了,只剩一点余温。

几个路人好奇地往这边看,但没人靠近。李锐盯着老陈的眼睛。他第一次发现,

这老头的眼睛很深,看不到底。他心里有点发毛,但面子上下不来。“试试就试试!

”他嘴硬,猛地伸手想去掀那个放钱的铁盒。老陈动了。

3.出手与诧异李锐的手刚碰到冰凉的铁盒边。老陈的右手就搭上了他的小臂。

动作看起来没用力。李锐却觉得胳膊一沉,像压了块石头。往前使的劲全没了。

他愣神的功夫,老陈左脚往前踏了半步。位置卡得刚好。

同时老陈右手顺着李锐的胳膊往下一滑,捏住他手腕。一扭,一送。动作干净利落,

没一点多余。李锐只觉得天旋地转,膀子一酸。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一***坐在地上。

***墩生疼。他完全懵了。怎么回事?旁边的胖子和另外两个也傻了眼。张着嘴,没声儿。

老陈还站在原地。好像没动过。他弯腰,捡起那个被李锐碰掉的铁盒盖子。吹了吹灰,

盖回去。“起来。”老陈对地上的李锐说。语气跟让人起来挪个地方似的。

李锐脸上***辣的。不是疼,是臊的。他猛地爬起来,挥拳就想冲上去。小子打架全靠蛮劲。

老陈侧身让过拳头,左手在他肘关节托了一下。李锐感觉整条胳膊一麻,使不上力。

拳头软绵绵垂下去。老陈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快而准地点在他肋下某个地方。不疼。

但一股酸胀感猛地炸开。李锐“呃”了一声,弯下腰,差点喘不上气。老陈没再碰他。

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还要试?”老陈问。声音还是那样,没起伏。李锐弯着腰,

吸着冷气,说不出话。他眼里全是惊疑不定。这老头……邪门!胖子他们不敢动了,

互相看看,脚底下悄悄往后蹭。老陈目光扫过他们。“都站好。”那三个立刻钉在原地。

像被老师点名。老陈走回他的炉子边,重新坐下。拿起那块被李锐戳碎的威化饼。

他掰下没碎的那部分,递向还弯着腰的李锐。“吃了。”老陈说。“算你赔了。”李锐抬头,

看着那块饼,又看看老陈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犹豫一下,接过来。下意识咬了一口。

饼有点凉了,但很脆,带着淡淡的甜味和奶香。其实不难吃。他嚼着,慢慢直起腰。

肋下的酸胀感消退了。老陈不再看他,拿起抹布,又开始擦那个铁盘。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街角安静下来。只有车流声远远传来。李锐站在原地,嚼着饼,

看着低头忙活的老陈。他心里乱糟糟的。丢脸,惊讶,还有点说不清的好奇。这老头,

到底什么来头?4.破碎的相框李锐嚼着饼,味道比他想象中好。但他心里别扭,吃不出香。

胖子蹭过来,小声问:“锐哥,没事吧?”李锐没理他,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咽下去。

嗓子有点干。老陈擦完铁盘,弯腰想去整理车斗下层的东西。刚才推搡时,车斗晃得厉害,

里面的东西有点乱。他拿出一个用旧布包着的方东西,小心放在车座上。李锐眼神跟着他动。

那布包看着很重要。老陈转身去调炉火,准备重新热一下模具。就在这时,

李锐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三轮车的支撑脚。车一晃。车座上那个旧布包着的方东西掉了下来。

“啪嗒!”声音不大,但清脆。像是玻璃碎了。老陈猛地回头。他几步走过去,蹲下身,

小心地揭开散开的旧布。下面是一个老式相框。玻璃裂成了蜘蛛网。相框角也磕掉了一点漆。

相框里,是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穿着那种老式军装,戴着军帽。

肩膀挨着肩膀,笑得一脸灿烂。背景模糊,但看得出不是啥舒服地方。

老陈的手指停在碎裂的玻璃上方,没碰下去。他的背脊绷得很直。李锐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闯祸了。这玩意一看就不是普通东西。“对……对不起啊。”李锐嘟囔了一句,

声音发虚。“我不是故意的。”老陈没说话。他极其小心地,用手指拂开玻璃碎片,

露出下面完整的照片。他的指尖在那个笑得尤其开朗的年轻士兵脸上停了一下。很短的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李锐。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里面有东西沉了下去,

又压了上来。李锐被这眼神看得后退了半步。“你们……”老陈开口,声音比刚才哑了很多,

“……就知道闹。”他拿起相框,用旧布重新包好,放进车斗最里面。动作很慢,很轻。

放好后,他站在那里,看着碎玻璃渣发呆。李锐和胖子他们大气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

老陈才直起身。他转过来,脸上又没什么表情了。但好像更累了一点。“他以前,

”老陈忽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们听,“……也最爱吃这个饼。

”李锐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可能指的是照片上那个笑得很开的兵。

“那时候……没啥好吃的。这个,顶饿,也甜。”老陈继续说,目光没看他们,

望着远处的车流。“他说以后要是回家了,就开个铺子,天天做这个卖。”老陈停顿了一下,

喉结滚动。“后来……他没回来。”街角的风好像停了。噪音也远了点。

李锐看着老陈沟壑纵横的侧脸,又看看那不起眼的威化饼摊。他嘴唇动了动,想问点什么,

却没发出声音。他第一次觉得,这破旧的三轮车和饼,好像压着很重的东西。

5.重量风又吹起来,卷起几片落叶。李锐觉得嗓子眼发干。他咳了一声,

声音在安静里显得特别响。“那……那你……”他话说不利索,“你替他卖?

”老陈收回目光,落在李锐脸上。那沉甸甸的东西还在他眼睛里。“嗯。”他应了一声。

弯腰把地上的碎玻璃渣一点点捡起来,拢在手心。动作很仔细,怕漏掉一点。

胖子蹭了蹭李锐,小声说:“锐哥,咱……咱走吧?”李锐没动。他脚底下像生了根。

他看着老陈把玻璃渣倒进一个小铁罐里,盖好。好像那是什么重要东西。“他叫啥?

”李锐突然问。问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老陈的手顿在铁罐盖子上。“赵志国。”老陈说。

名字吐得很清晰,像怕念错了。“我叫陈卫国。”卫国,志国。李锐心里默念了一遍。

名字都带着股老掉牙的味儿。“你们……很厉害?”李锐又问。他想起刚才那两下子。

老陈把铁罐放好,直起腰。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当兵的。该会的都会点。

”他说得轻描淡写。他走到炉子边,火还开着。他舀了一勺面糊,倒在模具上。刺啦一声,

白汽升起。“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老陈一边操作一边说,声音混在蒸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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