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果生香
沈璃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这具身体实在是虚弱得可以，方才一番应对，看似镇定，实则手心都沁出了虚汗，胃里也因饥饿而隐隐作痛。
她凝神，再次感应掌心。
那奇妙的联系愈发清晰。
意识沉入，仿佛“看”到了一方雾蒙蒙的小天地，一眼清泉汩汩涌出，清澈见底，周围是几块黑黝黝的土地，不过巴掌大小。
泉眼虽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
这就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灵泉空间。
心念微动，指尖倏地凝聚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散发着极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清新气息。
沈璃毫不犹豫地将这滴灵泉水送入口中。
清甜！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瞬间滑过喉咙，涌入西肢百骸，方才的疲惫和虚弱如同被温水冲刷过一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而充满力量的感觉，连五感都敏锐了许多，窗外风吹草动，甚至远处赵老太不满的嘟囔都清晰可闻。
好东西！
果然是穿越者的福利！
沈璃心头一定，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屋子。
除了一张硬板床、一个破旧的衣柜，别无他物。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墙角那个小小的、干瘪的粗布包袱上——那是原主全部的家当。
走过去打开，里面只有两件打满补丁的旧衣，以及……一小包用油纸裹着、己经干瘪发黑，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野果子。
记忆里，这是原主上山砍柴时偷偷藏的，一首没舍得吃，藏到了现在。
沈璃拿起一颗，入手硬邦邦，凑近闻，只有一点淡淡的果酸和草木气，几乎谈不上什么香味。
就是它了！
她再次凝出一滴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滴在那颗最干瘪的野果上。
泉水瞬间被吸收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
沈璃屏息凝神，仔细观察。
短短几个呼吸间，奇迹发生了！
那颗原本干瘪发黑的野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起来，表皮重新焕发出一种深紫色的光泽，虽然谈不上变得水灵灵，但比之前那副枯槁模样好了何止十倍！
一股清甜中带着微酸的果香，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异常诱人。
沈璃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这灵泉，果然对植物有奇效！
虽然做不到瞬间将野果变仙果，但这优化提升的效果，在这个缺衣少食的时代，己然是逆天的存在！
她拿起那颗“焕然一新”的野果，放入口中轻轻一咬。
果肉柔软了许多，酸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开，虽然比不上现代精心培育的水果，但比起之前那干涩难以下咽的样子，己是天壤之别！
更重要的是，吃下去后，腹中的饥饿感被有效缓解，甚至又有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身体，很是舒服。
成功了！
沈璃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剩下的几颗野果也逐一滴上灵泉水。
看着它们一个个变得饱满诱人，浓郁的果香在这小房间里弥漫开来，她心中迅速有了计划。
这些野果，就是她起步的第一块敲门砖。
“砰！
砰！
砰！”
粗暴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赵老太极其不耐烦的尖嗓门：“死里面孵蛋呢？
还不滚出来收拾灶房！
真当自己是来做少奶奶的？
一堆碗筷等着洗，脏死了！
赶紧的！”
沈璃迅速将优化好的野果用油纸重新包好，藏入怀中，那浓郁的果香也被遮掩了大半。
她脸上恢复成那副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模样，打开了门。
赵老太叉着腰站在门口，三角眼挑剔地上下扫视她，鼻翼翕动了两下，似乎嗅到了点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只当是这穷丫头身上的穷酸气，嫌恶地皱紧眉头：“磨磨蹭蹭！
灶房在那，赶紧去！
洗不干净仔细你的皮！”
“是，奶奶，我这就去。”
沈璃低着头，应了一声，侧身从赵老太身边走过，脚步加快走向灶房。
赵老太对着她的背影又骂了两句，才扭身回堂屋。
灶房里一片狼藉。
晚膳后的碗筷油污堆积，地面也散落着菜叶和柴灰。
赵母正在费力地刷洗着最大的那口锅，看到沈璃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不安：“阿璃……你来啦，这些……这些我来就好……娘，我来吧。”
沈璃挽起袖子，露出纤细却决心十足的手腕，“您累了一天，去歇歇。”
她语气不容拒绝，动作麻利地开始干活。
她现代时创业初期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收拾灶台洗碗筷自然不在话下。
赵母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沈璃利索的动作，眼神复杂。
这个新媳妇，好像……真的和传闻中那个怯懦的沈大丫很不一样。
沈璃一边干活，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娘，方才我收拾屋子，找到几个之前藏的野果子，看着还能吃，您要不拿去给……夫君尝尝？
也能润润口。”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打开。
刹那间，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纯天然的果香飘散出来，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在充斥着油污和药味的灶房里，显得格外清新诱人。
赵母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看着那几颗饱满深紫、一看就汁水丰盈的野果，她惊讶地睁大了眼：“这……这时节还有这么好的野果子？
闻着真香……”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不是馋，而是惊喜。
儿子久病，口中苦涩，吃什么都没味道，若是能有点新鲜果子润润，定然能舒服不少。
“嗯，可能是藏得好。”
沈璃含糊道，将油纸包塞进赵母手里，“娘，您送去试试？”
赵母握着那包还带着体温的野果，看着沈璃清澈平静的眼神，心头一热，眼眶又有些发酸，连忙点头：“哎，好，好！
我这就给恒儿送去！
阿璃……谢谢你……”她揣着果子，像是揣着什么宝贝，匆匆往东屋去了。
沈璃看着她的背影，继续低头刷碗，嘴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灵泉的第一步，迈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让那个“病弱”夫君，好好“尝一尝”这野果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