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的忙音像生锈的锯子,磨得他耳膜发疼。
前世这话曾把他逼进衣柜躲债,可现在,他右手攥着的战术折刀泛着冷意,指腹的末世老茧抵着防滑纹,瞳孔里只剩碎冰似的光:“养老院?
你也得有命去。”
挂了电话,林默没再耽搁 —— 他得先为末世计划铺好第一块砖,那比 “处理催债的” 更急。
小区门口的彩票投注站飘着旧纸张混烟草的味道,老板老王靠在藤椅上打盹,口水在蓝衬衫上洇出黄印。
林默敲开玻璃,递过捏得发卷的百元钞:“双色球,单注,50 倍。”
“又是你?
还跟这组‘专家号’啊?”
老王眯眼扫着号码纸,絮絮叨叨,“上周有个老太太跟这号输了两千,哭着来退,我给她泡了杯菊花茶才哄走。
听我一句,机选都比这靠谱!”
林默心里一动 —— 前世这组号确实让跟风者血本无归,他压下波澜:“那就机选,别打票根。”
打印机 “吱啦” 吐出彩票,他折三折塞进裤袋,拉链拉得死死的 —— 这不是彩票,是末世方舟的第一块船票。
捏着贴身的彩票,林默转身走向 “老地方”—— 街角那间台球厅,催债人约定的 “处理点”。
风里飘着炸鸡店的油腻味,玻璃门沾着油污像蒙了灰镜,二楼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捂着脸的贼。
门口的黄毛叼着烟,金发散叉得像枯草,见林默过来,立刻伸脚拦路:“哟,林大‘债主’终于敢来了?
还以为你要让病秧子妈替你扛呢!”
林默没理他,目光扫过锈迹斑斑的后门、堆垃圾的窄巷 —— 这些都成了他脑子里的 “逃生地图”。
“让开。”
他声音冷得像冰,黄毛下意识挪脚,等反应过来时,林默己经推开了玻璃门。
玻璃门后,烟雾混着泡面酸臭味涌来,呛得人鼻子发疼。
几个混混围着台球桌吵嚷,球杆撞台面的 “砰砰” 声像钝器砸骨头。
穿花 T 恤的混混瞥见林默,立刻喊:“哎!
虎哥等的人来了!
今天敢抬头走路了?”
绿毛混混接话:“怕不是要卖肾还债吧!”
林默目不斜视走向楼梯,鞋底蹭过沾烟灰的地板,发出 “沙沙” 轻响 —— 这步频和末世踏过腐尸堆时一样,既警惕又笃定。
他知道,二楼等着他的不只是催债人,还有重生后的第一场 “实战”。
二楼办公室更闷,烟味混汗臭像块湿抹布裹在脸上。
虎哥坐在老板桌后,花衬衫敞着露黑毛,金链子像黄铜蛇晃来晃去。
见林默进来,他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滋啦” 一声笑:“哟,林默?
还以为你得让老妈来求情呢!
钱凑齐了?
卖了家里破电视?”
身后纹青龙的打手往前凑,拳头捏得咯咯响:“虎哥别废话!
上次他敢挂你电话,卸他条胳膊!”
另一个打手附和:“让他知道欠虎哥的钱不好欠!”
林默站在中央,目光扫过紧闭的窗、玩游戏的小弟,开口时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钱有,但我想跟虎哥谈笔更大的生意。”
“谈生意?”
虎哥爆发出大笑,金链子晃得更凶,“你那点债够我喝顿酒的!
我看你是催傻了,脑子进水了吧!”
玩电脑的小弟也转过头,棒棒糖掉在地上:“虎哥,他怕不是骗子!
有八百多万的消息,还能欠咱们钱?”
林默没管这些嘲讽,眼神像末世深渊:“我用今晚暴富八百多万的消息,还债销掉,再加十万现金。”
这话像块冰砸进办公室,连键盘声都停了。
虎哥的笑僵在脸上,猛地拍桌:“***耍我!
给我揍他!”
两个打手立刻扑上来,纹青龙的先伸手抓肩 —— 速度慢得像末世腐尸。
就在那只手要碰到林默时,他突然动了!
身体像按了快进键,向左滑出半米,左手像毒蛇扣住打手手腕,猛地一拗:“咔嚓!”
脆响像咬碎硬糖,打手惨叫着跪倒,手腕弯成诡异的角度。
几乎同时,林默右腿像鞭子扫出,踢中另一个打手膝盖:“咔嚓!”
闷响里,那人重重砸在地上,抱着腿翻滚撞翻椅子。
电光火石间,两个打手全废了 —— 这是末世生死搏杀练出的杀人技,只图最快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办公室空气像凝固的水泥,玩游戏的小弟摔在地上,缩着脖子喃喃:“怪物… 你是怪物…” 虎哥脸上的怒色早变成惊骇,手下意识摸向抽屉里的弹簧刀 —— 可林默比他快。
一步踏前,战术折刀 “唰” 地弹出寒芒,刀尖精准抵在虎哥咽喉。
冰凉的金属渗进皮肤,虎哥汗毛倒竖,冷汗滴在桌面:“兄… 兄弟手下留情!
我信!
债免了!
十万现金… 我让黄毛去取!”
林默指尖微动,刀尖又送半毫米,一丝血珠沾在刃上:“我的条件,不变。”
“黄毛!
快进来取十万现金!”
虎哥对着门口嘶吼,门外的黄毛探头一看,脸瞬间惨白,转身就跑:“来了来了!”
林默的目光扫过地上惨叫的打手,再落回虎哥惨白的脸 —— 掌心的折刀还抵着对方咽喉,他却想起接电话时掌心的冰凉。
那时他只想着 “处理麻烦”,可现在,刀上的血珠像雪地里的红,撕开了和平秩序的裂缝。
这十万现金和八百多万的彩票,能让他在末世前囤够物资、站稳脚跟吗?
而今天溅起的这点血,会不会变成追着他的暗雷,在他没准备好时炸响?
没人知道答案,只有刀刃的冷光,映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