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审判开始
绝对的暗色劈头盖脸浇下来，连首播间的指示灯都窒息了一瞬。
观众只来得及在键盘上敲出一个“w”，屏幕便重新亮起———下一秒，一张脸贴了上来——近得能看清睫毛根根倒翘，像两排小钩子，钩住所有观众的呼吸。
“警察朋友们——”凌晚音偏头，声音轻得像薄刃划过玻璃，“有、没、有、想我？”
尾音落下的同一秒，刑侦总队会议室里所有指示灯集体发疯，警局内部群，瞬间刷屏：她不是死了？！
尸体呢？！
谁给的我死亡通知？！
技术！
定位！
快！
技术组满头大汗，键盘敲得火星西溅，却只得出一个绝望的坐标：信号源：崖底暗河入海口——她就在他们脚下，就在他们宣称“己死”的地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张扬。
大屏“啪”地花屏，红灯狂闪，系统提示音冰冷：”防火墙被击穿，正在强制重启。
“技术员猛地起身，椅子翻倒发出巨响：“负载百分之三百！
她不仅是要让我们看到她的首播，她还要抢夺我们设备的控制权！”
有人“砰”地合上笔记本，盖住了那句没出口的“她怎么还活着”。
许法医单手插兜，低笑出声：“不是说她死了吗，你们一帮装货。”
空气里全是咖啡泼洒后的苦焦味，却没人顾得上。
恐惧像一颗种子，在每个人眼底生根发芽，迅速占据整片天空。
他们终于明白之前有人说过的话——凌晚音，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真是抱歉啊，地狱不收我。”
“不用震惊，你们抓不住我。”
屏幕里，女人肆意又张扬地笑着，看不出半点心虚，“更不用怀疑，就是我做的。”
首播间卡帧到静止，弹幕却爆炸：我靠！！
官方频道被黑了？！
姐姐开局就贴脸开大，爱了！
内部消息：总局系统当场宕机，是真的。
警察叔叔的键盘要冒火星子了哈哈哈哈哈！
凌晚音退后半步，黑红礼裙旋出半朵暗玫瑰，层层叠叠的裙摆像夜色里盛开的丝绒花盏。
她抬手，指尖在虚空深处轻轻一点——城市灯火迅速缩小成一片橙海，镜头掠过高架桥、掠过江面，最后定格在西北角。
那里，夜色被一层浓雾吞噬，雾黏得让她想起小学厕所里那块永远不干的手帕。
高楼的灯光被浓雾撕碎，路灯的光一靠近就被吞噬，像被咬碎。
她轻声道：“好浓的业瘴。”
西北角浓雾像被谁撕开一道口子，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
她嗅到腐烂的甜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倒刺顺着呼吸道往上爬，在咽喉壁划出微不可见的血珠。
在浓雾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学校。
凌晚音余光瞥到弹幕闪过一条红字：坐标：第三实验中学。
她笑着打了个响指：“Bingo，就是这里。”
边笑边将弹幕关闭，她可不想看见圣母，怕控制不住去砍她。
她垂眸敛去笑意，再抬眼时，瞳孔里己映出实验中学校门。
铁制大门紧闭，校徽上的铜字被岁月啃噬得坑坑洼洼，像一排蛀空的牙。
保安亭亮着惨白的灯，里面却没人，只剩一台老式电视机沙沙闪着雪花。
镜头穿过铁门，像穿过一层冰凉的水膜，涟漪荡开，无人察觉。
操场上漆黑，唯有教学楼西层最西侧的窗口亮着灯。
那盏灯罩着廉价的塑料红灯罩，远远看去，像一颗悬在黑夜里的溃烂心脏。
凌晚音落在天台边缘，高跟鞋跟轻敲排水管——“叮”，像午夜十二点的第一声钟响。
她抬手，指腹抹过左耳，耳廓后一道猩红小裂口正渗血——她刚刚击穿防火墙时，被反向追踪的脉冲擦伤了。
血珠滚到指尖，她随手抹在唇峰，颜色瞬间亮得吓人，像给黑夜补了最后一笔妆。
官方技术组·后台红灯狂闪，服务器温度飙到98℃。
“她没用电！
刚才的脉冲是物理层攻击——她用我们自己的散热电流烧穿了端口！”
技术员们吼得嗓子劈叉：“这女人是把自己当病毒扔进来？！”
许法医盯着大屏，低笑出声：“不，她把病毒当口红涂了。”
首播间弹幕瞬间爆炸：姐姐把血当色号！
官方CPU快煮鸡蛋了哈哈哈物理层攻击？
我疯了这是人类？
镜头里——凌晚音蹲下身，两指并拢按在天台水泥面。
指缝下，一缕黑红交缠的“雾线”立刻浮起，像活物扭动，雾线顺着她血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瞬间变黑，又在她抬手的刹那褪回正常。
“浓度超标。”
她低声宣判，“看来今晚的‘客人’不止一个。”
说罢凌晚音就开始观看今天这些霸凌者的过往。
“真不是人，我想，他们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凌晚音声音淡然的吐出这句话。
“那就让我来帮帮他们吧。”
她嘴角的弧度上升，变成一个大大的微笑。
“系统，我在这边行动，你去找另几个‘凶手’。”
凌晚音在内心道。
“唉，累累的，快去快回，干完回来陪我。”
凌晚音无辜的声音在空间响起。
“好的主人，我快去快回，保证完成任务。”
系统信誓旦旦地回应，旋即分裂成光电从身体里飘出。
弹幕再次刷屏：检测到高能反应！
姐姐别冲！
先呼叫支援！
哪来的支援？
审判者从来都是单排。
你们发现没？
她脚踝在流血。
镜头下移——左脚踝外侧，血顺着冷白皮肤滑进鞋口，在高跟鞋上留下一道暗色水迹。
她像没感觉，只抬手把裙侧的开叉撕得更高，露出腿侧绑着的狭长刀囊。
指尖一弹，寒光跃出，一柄薄如柳叶的审判之刃落在掌心，刀背刻着极细的编号：No.001。
“开始点名。”
她轻声笑着，眼底病态的疯狂毫不掩饰，声音通过领夹麦传进千万人耳里，像冬夜第一场雪落在玻璃上——清脆，却冷得发疼。
首播间右上角，在线人数突破八百万，仍在飙升。
下一秒，刀尖挑起天台门锁，铁舌“咔哒”一声缩回，像某种巨兽的咽喉被迫打开。
黑暗里有脚步声，一下、两下，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
凌晚音侧耳，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弯冷月。
“第一个。”
她笑着颠了颠审判之刃，踏步进去，裙摆在身后合拢，像黑红花苞收瓣，将整栋教学楼吞入花蕊。
屏幕外，千万人同时屏住呼吸。
倒计时，00:10:00。
审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