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今天是我和陆影川在一起的第八年。不,说得准确点,是陆影川包养我的第八年。
这八年,我收敛起所有梦想和骄傲,像一只金丝雀,安静地活在他为我打造的牢笼里,
随传随到,卑微如尘。我以为,八年的时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捂热。直到我拿着验孕棒,
满心欢喜地为他准备了一场迟到的烛光晚餐,等来的,
却是他与豪门千金轰动全网的订婚热搜。而我,一夜之间从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变成了人人唾骂的小三。我最终只得到一句:江清颜,你要懂游戏规则。
1.我叫江清颜,是个演员。一个在娱乐圈查无此人,糊穿地心的十八线小演员。
此时此刻我就蹲在卫生间里,手中的验孕棒上刺眼的两条杠。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有惊,有喜,但更多的是一场豪赌前的恐慌。这八年,我太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我像一株不见天日的菟丝花,依附着陆影川这棵参天大树而活。他是我唯一的资源,
也是我全部的世界。当年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电影学院,也曾有过星光璀璨的梦,
可大二那年遇见陆影川,他只用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骄傲敲得粉碎。跟着我,
我给你想要的一切。彼时他已经是三金影帝,靠在保姆车的椅背上,语调矜贵而淡漠,
像是在谈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我跟了他。从此,明星的主业干成了副业,被包养的副业,
兢兢业业地干成了主业。我随传随到,收敛了所有脾气和棱角,
将自己打磨成他最喜欢的温顺模样。他失眠,我陪着他彻夜看老电影,
他不喜欢我在外面抛头露面,我便推掉所有可能有水花的角色,只演些无关痛痒的龙套。
我的经纪人玲姐不止一次扼腕痛惜,骂我为了个男人自毁前程。可我当时陷在爱情的迷梦里,
总觉得,人心是能捂热的。八年啊,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有了温度。而今天,
我决定赌一把。用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赌一个或许存在的未来。2.晚上七点,
我为他准备了一场迟到八年的浪漫。纯白的桌布,摇曳的烛光,醒了四十分钟的罗曼尼康帝,
还有我亲手煎的、火候恰到好处的惠灵顿牛排。我换上他最喜欢的那条红色丝质长裙,
将验孕棒装在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指针从七点,走向八点,
又滑向九点。牛排冷了,可以再热。红酒的温度过了,可以再换。可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陆影川,又失约了。这八年,这样的失约数不胜数。我早该习惯的。
可今天,我等不住。就在我准备拿起手机,给他拨去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
手机屏幕却自己疯狂地亮了起来。是玲姐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执拗又急切。
微信的提示音也疯了般地响起,上百条消息瞬间挤爆了我的通知栏。苏晚!
你看到新闻了吗?!接电话!快接电话!别慌,千万别回应,你现在在哪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迅速缠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微博。开屏推送,就是一张巨大的、喜庆的红色海报。照片上,
陆影川一身高定西装,身姿挺拔,英俊得如同神祇。他的身边,
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笑得温婉的女人。那女人穿着某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礼服,
头微微靠向陆影川的肩膀,姿态亲昵。照片的背景板上,
是几个烫金大字:陆氏集团&白氏集团,联姻喜讯发布会热搜第一的词条,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眼睛上。#陆影川 白若雪 订婚#爆3.霎时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耳边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声。八年。原来我兢兢业业守护的,
不过是一场漫长的笑话。我还来不及消化这锥心的背叛,手指无意识地下滑,
第二条热搜赫然映入眼帘。#江清颜 知三当三#沸点进去,
是无数营销号拼凑的证据。有我戴着口罩和帽子,匆匆进入陆影川私人别墅的***照。
有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的,我大学时期和同学的合影,配文恶意引导:心机女为上位,
早已锁定目标。更有甚者,将我过去几年演过的几个不甚光彩的配角形象剪辑在一起,
恶意解读为相由心生,戏里戏外皆为小人。有人恶意伪造了时间线,
将白若雪塑造成陆影川多年的正牌女友,而我,
则是一个在他公布婚讯后还死缠烂打、不知廉耻的第三者。评论区,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呕,这个叫江清颜的是谁啊?十八线糊咖也敢碰瓷影帝?想红想疯了吧!
长了张狐媚子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滚出娱乐圈!
亏我之前看她演的那个丫鬟还觉得有点可怜,原来是本色出演啊,贱不贱呐!
陆影川和白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种小三就该被万人唾骂,直接封杀!
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浑身冰冷。原来,我在陆影川的世界里,
甚至连一个需要被处理掉的前任都算不上。我是他为了迎接新人,
必须被献祭、被钉在耻辱柱上,用来衬托他未婚妻冰清玉洁的脏东西。
桌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火苗啪地一声轻响,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此刻看来滑稽又讽刺。我,和他,还有这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我们算什么?4.玄关处传来密码锁开启的声音。陆影川回来了。我僵硬地坐在餐桌前,
没有回头。浓郁的酒气混合着一丝陌生的、甜腻的女士香水味,瞬间侵占了整个空间。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脚步顿了顿。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仿佛那场轰动全网的订婚发布会,
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他的目光扫过一桌精心布置的晚餐,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搞这些做什么。我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扯了扯领带,随手将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几乎痉挛。我哑着嗓子,
问他: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陆影川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
水珠顺着他性感的喉结滑下,没入衬衫的衣领。他背对着我,
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谈论天气:网上的事?我工作室会处理的,你最近安分点,
别出门也别回应。所以,我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地问,订婚是真的?
他终于转过身,黑沉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愧疚。嗯,商业联姻。
他言简意赅,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你别多想,我们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
一边和我维持着地下关系,一边和别的女人订婚,接受万众祝福?八年的时光,在他眼里,
就轻贱到这个地步?巨大的荒谬和悲凉将我淹没。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攥紧了手里的首饰盒,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我掌心生疼。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仰头望着他,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我心底的问题。陆影川,那我……算什么?是情人,
是床伴,还是一个……可以随时被丢弃的玩物?陆影川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像是厌倦了我这种不合时宜的追问,
打破了他制定的规则。江清颜,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我们开始的时候,
你就该懂游戏规则。5.我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原来,
我用尽青春和热爱经营的八年,在他眼里,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游戏。而我,
是那个不守规矩,妄图索要名分的玩家。我输得一败涂地。我松开手,
那个装着我所有希望与豪赌的首饰盒,悄无声息地滑落进身后的沙发缝隙里。也好。
这个孩子,他不配知道。我更不愿我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背负着私生子这样不堪的名号。
我看着他,眼底所有的光,在那一刻,悉数熄灭。我懂了。我平静地说。从今往后,
我和陆影川的游戏结束了。6.陆影川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我这副过于平静的模样,
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掌控。在他眼中,我或许应该哭,应该闹,
应该质问他和白若雪的关系,然后在他商业联姻的借口和几句廉价的安抚下,
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忍气吞声,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我没有。我只是站起身,
越过他,走向卧室。我的背挺得很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碎片上,鲜血淋漓,
却不能露出一丝痕迹。你去哪儿?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没有回头,
只是淡淡地说:陆先生,我认输。说完,我能感觉到他的手猛地一僵。我用尽力气,
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那曾是我眷恋了八年的温度,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桎梏。
回到卧室,我没有收拾任何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买的,不属于我。
我只从床头柜的最底层,拿出了我的身份证、护照和一张余额不多的银行卡。经过客厅时,
他仍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苏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停下脚步,
最后一次看向他,也看向我这荒唐的八年青春。陆影川,我轻声说,
房子我会尽快搬走,你放心,不会打扰你和陆太太。陆太太三个字,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他伪装的镇定。他的眼中瞬间燃起怒火:我说了,那只是普通的商业联……
你的事,与我无关了。我平静地打断他,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咔哒
一声关上,也将我唯一的退路彻底封死。7.离开陆影川的庇护,现实的耳光扇得又快又狠。
第二天,公司的解约合同就送到了玲姐手上。理由是艺人行为不端,严重影响公司声誉。
不仅如此,我之前签下的几个小代言也纷纷要求解约,并索要天价违约金。我知道,
这是陆影川的手笔。或者说,是他那位未婚妻的手段。他默许了。他要我滚,
还要我滚得身无分文,狼狈不堪。玲姐急得嘴角起泡,替我跑遍了所有关系,结果都是失望。
圈子里的人都看明白了,我得罪了顶峰的那两位,没人敢再碰我。晚晚,你到底……
玲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从自己本就不多的积蓄里拿出一张卡塞给我,先拿着,
违约金的事我再想想办法。我把卡推了回去。玲姐,谢谢你。但这件事,你别管了。
我不能再连累她。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只过街老鼠。别墅回不去,
只能住最便宜的快捷酒店。门口永远有狗仔蹲守,我连出门买一瓶水都做不到。
孕早期的反应开始折磨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我蜷缩在小旅馆的床上,
看着窗外,觉得我和这个世界,始终隔着一层玻璃。外面车水马龙,人间烟火,
没有一处属于我。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下,我终于在去药店买叶酸的路上,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8.再次醒来,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个护士看见我醒了,
走过来说:你醒了?你怀孕了自己不知道吗?还这么不注意身体,低血糖加上营养不良,
很危险的。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他是我唯一的,
属于我自己的亲人。我不能倒下。护士走后,我撑着身体,走到缴费处。大厅的电视上,
正在播放一则娱乐新闻。陆影川和白若雪共同出席了一场慈善晚宴。镜头前,他神情淡漠,
而白若雪则挽着他的手臂,笑意盈盈地回答记者提问:影川他工作很忙,
我们的婚期还在计划中,谢谢大家关心。那一刻,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
看着屏幕上那对璧人,忽然就释然了。我对他最后的,那点可笑的期待,也消失殆尽。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大学时关系最好的一个学长的电话,他后来出国做了房产中介。
学长,我想卖掉我名下那套小公寓……对,越快越好,价格低一点也没关系。
那是……我最后的退路。我用那笔钱,赔付了大部分违约金,剩下的,
我卖掉了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首饰。一切处理妥当后,我给玲姐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姐,
谢谢你多年的照顾。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开始新生活了。勿念。
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深夜,我戴着帽子和口罩,拉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买了一张飞往法国尼斯的单程机票。登机前,我扔掉了国内的手机卡。再见了,陆影川。
再见了,江清颜。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爱了你八年,卑微到尘埃里的江清颜了。
9.四年后。蔚蓝海岸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我正和团队开着视频会议,
讨论一个新项目的选角。苏总,国内的平台方对我们这个剧本很感兴趣,但他们建议,
男主角可以考虑一下陆影川,他的票房号召力无人能及。听到这个名字,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换一个。我平静地说,我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