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夜里的半块发霉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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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冬夜,冷得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冻碎。

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巷口斑驳的墙上,垃圾桶歪斜地倒在一旁,铁皮被寒风吹得哐当作响。

积雪堆得半人高,将这条城南旧巷彻底埋进灰暗的阴影里。

就在那堆破纸箱的缝隙中,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十六岁的墨昭昭。

她身上裹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旧棉袄,袖口磨得露出了棉花,脚上的布鞋早就裂了口,脚趾冻得发紫。

她抱着膝盖,嘴唇青白,睫毛上结了霜,却仍死死护着怀里那半块发霉的馒头,像是护着命根子。

“不能丢……饿……但要留着……”她喃喃自语,声音断断续续,像被风割碎的纸片。

三天了,这是她唯一的食物。

她不敢吃,也不敢扔。

傻归傻,可身体还记得饥饿的滋味——那种胃里像被刀子绞、五脏六腑贴在一起的感觉。

可她更怕的是,吃了这最后一口,明天、后天,就再也没东西能咽下去。

几个小时前,她在街口跪着讨饭,破碗里只落了两枚硬币。

几个醉汉路过,一脚踢翻了碗,酒气熏天地笑:“叫花子还敢拦路?

滚!”

她扑过去捡,手指刚碰到一枚硬币,就被踹中胸口,摔进雪堆里。

是阿狗救了她。

那个总在巷子里晃荡、满脸横肉的街头混混,抄起酒瓶就冲上去骂娘。

醉汉们骂骂咧咧地走了,阿狗低头看她,本想讥讽一句“蠢货,命都快没了还捡钱”,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她仰着脸,眼睛浑浊,却干净得像雨洗过的天。

他心口一刺,二话不说,从嘴里抽出那块刚啃了一口的馒头,塞回她手里。

“拿去。”

他声音粗,却低得几乎听不见,“下次别往东走,苏家的人今晚在查你。”

她听不懂“苏家”,可一听这两个字,脑袋就像被铁锤砸中,嗡地炸开,眼前闪过一个穿墨色旗袍的女人——冷眼、冷笑、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白气的药……她猛地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跑,跌跌撞撞钻进这条更偏的巷子,躲进纸箱堆里,把馒头紧紧捂在胸口,用体温去暖。

冷到极致时,她下意识摸向脖颈。

那里挂着一串翡翠项链,绿得深沉,像是凝住的春水。

链子己经锈了,玉坠边缘磨出了毛刺,可她从没舍得摘下。

妈妈死前,把它塞进她衣领,手指冰凉,嘴唇颤抖:“昭昭……活下去……别信任何人……项链……别丢……”她不懂,只知道这是妈妈留下的最后东西。

指尖轻轻抚过玉坠,忽然,那“昭华”二字在雪光下似乎微微一亮,紧接着,一股极细微的暖流从锁骨处蔓延开来,像一缕火苗钻进心口。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抱紧了脖子。

暖,只是一瞬。

可那一瞬,竟让她忘了冷,忘了饿,忘了这漫天风雪。

她咧嘴笑了,傻乎乎地,把那半块发霉的馒头举到眼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小心翼翼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

霉味刺鼻,可她吃得认真,像在吃满汉全席。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轮胎碾过积雪的闷响。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车灯划破风雪,照亮了纸箱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踩进雪地。

顾淮川下车时,风雪扑面,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十九岁生日,帝都第一世家的太子爷,本该在顾家老宅接受满堂宾客的恭贺。

可他厌了,烦了,甩下一句“不想过”,便独自驱车而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条破巷子,只是心口莫名发闷,像有什么在拉他。

然后,他看到了她。

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坐在垃圾堆里,捧着半块发霉的馒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她抬起头,目光撞上他的瞬间,竟毫无惧意,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缺了口的门牙。

下一秒,她竟把手里剩下的那半块馒头,颤巍巍地递向他。

“你……吃……”她口齿不清,眼神却亮,“不冷……吃了……就不冷了……”顾淮川站在原地,风雪在身后狂舞。

他一生见过无数场面——商战厮杀、家族博弈、权贵逢迎,可从没人,敢把一块发霉的馒头,递给他。

他盯着她,目光从她冻裂的脸,滑到她怀里那半块食物,最后落在她脖颈上——那串翡翠项链,在雪光下泛着幽幽的绿。

他忽然上前一步,脱下身上的羊绒大衣,裹住她瘦小的身体。

她一愣,下意识往后缩,可那大衣太暖,暖得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滑下,砸在衣领上。

“你是谁?”

他低声问,声音沉得像夜。

她摇摇头,眼神茫然,嘴里却嘟囔着:“昭昭……我叫昭昭……妈妈说……要活着……”顾淮川眸色一深。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轻轻拂开她脸上结霜的发丝。

那一瞬,他看见她耳后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旧年家法留下的烙印。

而她,竟在他触碰的瞬间,像只受惊的小猫,本能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心口一震。

“走,”他声音低哑,却不容抗拒,“我带你回家。”

她不懂,只是被他抱起时,下意识抱紧了那串项链,指尖还沾着馒头的碎屑。

车驶离风雪,巷子重归死寂。

无人知晓,那串看似普通的翡翠项链,在她昏睡的刹那,玉坠内部,竟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光,仿佛有什么,正悄然苏醒。

风雪如刀,割裂帝都的夜幕。

顾淮川站在巷口,黑色大衣被寒风掀起一角,像一只沉默展翼的鹰。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十九岁生日,顾家老宅灯火通明,宾客云集,商界名流、政要权贵皆来贺寿,连向来冷淡的老爷子都破例说了句“今日淮川为尊”。

可他却在寿宴开场前一刻,丢下满堂繁华,驱车首奔这城南最破败的角落。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胸口闷得厉害,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从心脏深处延伸而出,一路牵到这片被遗忘的废巷。

然后,他看见了她。

一个瘦得几乎脱形的女孩蜷在纸箱堆里,脸上糊着泥污和霜雪,手指冻得发黑,怀里却死死抱着半块发霉的馒头,像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嘴里喃喃重复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眼神浑浊,可当她抬头望向车灯的那一瞬,顾淮川心头猛地一震。

那不是乞丐该有的眼神。

那是被世界碾碎后,仍残留一丝天真的人,才会有的光。

她忽然咧嘴笑了,对着那块发黑的馒头,笑得像个刚拿到糖果的孩子。

然后,她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一滑地向他走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却仍固执地往前挪。

风雪扑打在她脸上,她眯着眼,把手里剩下的那半块馒头高高举起,递到他面前。

“你……也……饿?”

她声音含糊,像是舌头不听使唤,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雪夜里突然燃起的火苗。

顾淮川没动。

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少爷,别碰!

脏东西,万一有病——退下。”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整片风雪。

保镖僵住,不敢再言。

顾淮川盯着那半块馒头——表面长着灰绿的霉斑,边缘干硬如石,沾着雪水和泥屑。

他这一生,吃过最贵的鹅肝、最稀有的松露,出入米其林三星如家常便饭。

可此刻,他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冷硬的残食。

指尖触到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窜上来,可更让他心颤的,是这女孩眼中的期待。

她见他接了,竟咧开缺了口的门牙笑了,傻乎乎地拍手:“吃……吃了就不冷了……”顾淮川低头看着手中的馒头,神情莫测。

他没吃,也没扔,只是静静捏着,仿佛那不是一块发霉的食物,而是一块能称量人心的天平。

风雪更大了。

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向纸箱堆,蹲下身,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滚烫。

“发烧了。”

他皱眉,声音低沉。

女孩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往后躲,可当他的手再次覆上她脸颊时,她却像被什么安抚了般,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

顾淮川眸色一沉。

就在这时,他目光掠过她脖颈——那串翡翠项链在雪光下泛着幽光,玉坠上“昭华”二字几乎模糊不清,可就在他注视的刹那,仿佛有极细微的涟漪自玉面荡开,转瞬即逝。

他眯了眼。

“带上她。”

他起身,大衣一扬,声音冷而决绝。

保镖迟疑:“少爷,她来历不明,又是乞丐,带回去怕……我说,带上她。”

他回头,眼神一凛,周身气势如渊如狱,“谁敢多言?”

无人再敢吭声。

他们小心翼翼将女孩抱起,她昏昏沉沉,嘴里还念着“馒头……留一半”,手指死死攥着那串项链,仿佛那是她与这世界唯一的牵连。

迈巴赫缓缓驶离风雪,巷子重归死寂。

唯有那半块发霉的馒头,静静躺在顾淮川掌心。

他低头凝视,指尖微微收紧。

雪花落在他肩头,无声融化。

风雪中,他站在原地,指尖捏着那半块冷硬的馒头,周围寂静无声。

保镖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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