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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京城第一情圣谢晏之给睡了。为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那笔丰厚的分手费。

重生一世,我断情绝爱,只想搞钱。谢晏之这种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

正是我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最佳目标——他出手阔绰,而且从不纠缠。计划很成功。天亮后,

我拿着十万两银票潇洒走人,他果然没拦我。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一次就中招,

揣上了他的崽。为免夜长梦多,我果断卖掉京城所有产业,跑到江南小镇,

凭着前世的记忆开了香料铺,做了美妆品,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三年后,

就在我以为可以永远当个快活富婆时,那个本该早已忘了我的男人,却跟疯了一样找上门。

他一身风尘,红着眼将我堵在门口,死死盯着我身后那个探出小脑袋的翻版小谢晏之,

声音都在抖:柳拂衣,你当年……到底卷走了我多少东西?1柳拂衣倚着朱栏,

银红纱裙垂到楼板,杯盏里的酒晃出碎光。楼下那几个砸银子抢头牌的公子哥,

她前世也见过——和那个穷酸举子一样,当初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说要娶她。后来呢?

她变卖了所有首饰凑盘缠,他中了进士转头就娶了尚书之女,还让官府抄了她的妆楼。

小姐。赵嬷嬷的声音从身后挤进来,谢公子今晚会来听曲。

柳拂衣捏着杯沿的手松了松。谢晏之,京城第一情圣,世家庶子,靠教几个蒙童过活,

偏生能让闺秀们隔着屏风递帕子,让守寡的郡主断了鬓边玉簪。

但他有个妙处——从不在女人房里过夜,从不应下半句承诺。这样的男人,睡过就走,

最好收钱。楼下突然骚动。柳拂衣抬眼,正撞进一双温润的眼。谢晏之穿素青襕衫,

竹骨扇半掩着唇,正被老鸨引到最前排。他抬眼时,

柳拂衣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银红纱裙,眉心金钿,像朵带刺的牡丹。备鼓。

她把酒杯递给赵嬷嬷,《霓裳羽衣曲》。鼓声骤响时,谢晏之正端起茶盏。

烟幕腾起的刹那,那道身影从烟雾里浮出来,水袖扫过他发顶,腰肢软得能折,

偏那双凤眸美得像雪。满场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直到谢晏之的掌声响起:此舞非人间所有。柳拂衣踩着鼓点停在他案前,

水袖扫过他茶盏,酒坛咚地搁在桌上:谢公子惯会哄人,可愿陪我饮杯『断肠酒』?

酒液红得像血,她执壶倒酒,指尖擦过他手背,甜的,后劲辣。谢晏之接过酒盏,

目光黏在她眉心金钿上:能换姑娘一笑,断肠也值。第一杯,

他说她的舞比教坊司的更灵动;第二杯,他说她的金钿该用南珠衬;第三杯,

他的声音低了些:柳姑娘,你眼里有团火。柳拂衣垂眸笑,杯沿掩住嘴角。

李元朗哐当摔了茶盏,大步往外走——这傻小子暗恋她三个月,今晚该死心了。

苏娘子在后台戳她腰:姐姐这回要栽,谢公子看你的眼神,和看旁的姑娘不一样。

不一样又怎样?柳拂衣摸着袖里的地契。她要的是千两白银,不是眼神。雨是子时落的。

柳拂衣站在谢晏之雅间门口,素白寝衣被雨打湿了边角。她推开门,烛火晃得人眼花。

谢晏之倚在床头,襕衫半解,见她进来,喉结动了动:柳姑娘这是……我想做个梦。

她坐上床沿,声音软得像化了的蜜,谢公子,成全我。谢晏之的手悬在半空,

最后落在她发间。柳拂衣闭了眼——前世她也这样信过男人的体温,结果换来了破庙的冷风。

这次不会了,她要的是明早的银票。雨越下越大,打在窗纸上像鼓点。柳拂衣醒得早,

谢晏之还睡着。她摸出枕头下的短笺,蘸了墨写:银货两讫,多谢款待。银票压在笺上,

她数过,正好一千两。门合上时,谢晏之突然翻身。枕边落着根青丝,他捏在指尖,

盯着空了的床榻。从前那些姑娘走了,他只觉得轻松。可此刻心口像被挖走块肉,疼得发慌。

三日后,城西别院的账房里,柳拂衣拨着算盘珠子,铜钱落进木匣的声音比琴音还好听。

窗棂外飘进片桃花,她低头理账本,袖角突然泛起阵沉水香。是那晚谢晏之身上的味道,

不知怎么沾在了缎子上。算盘珠子咔嗒一声掉在地上。柳拂衣弯腰去捡,

却摸到小腹——那里有些胀,像揣了颗还没发芽的种子。2柳拂衣将算盘推到案角,

五张契书在烛下泛着油光。两家香粉铺在朱雀街,绣坊挨着成衣行,

茶肆占了码头口——都是她前世看烂的黄金地段。阿箐缩着脖子递来账本:姑娘,

这个月……月事?柳拂衣扫了眼日期,手指叩在契书上。累的。

她前世在教坊司连唱三天堂会都没乱过周期,可这一世总觉得困,

前日盘账时竟靠在椅背上睡了半刻。第七日晨,她蹲在妆台前,铜镜里的脸色比脂粉还白。

阿箐端药进来时,药碗碰在门框上,当啷一声。去请沈太医。柳拂衣扯下金钿,

扔进妆匣。沈太医的三根手指刚搭上她手腕,眉峰便拧成结。他搭完左手搭右手,

搭完右手又翻她眼皮。账房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夫人。沈太医突然开口,喜脉。

柳拂衣猛地站起,椅腿擦地刺耳。她盯着沈太医花白的鬓角,喉间发紧:我喝了避子汤。

那夜您与谢公子……沈太医压低声音,可曾用了旁的?柳拂衣攥紧袖口。

那夜她往酒里掺了雪魄散——前世老鸨说的宫廷秘方,混在酒里无色无味,

能让男人十日不举。她算准了谢晏之醉后不会留种,却忘了沈太医给她调了半年药,

说是洗髓伐脉,原是连这散也解了。两月了。沈太医叹口气,胎像稳。

柳拂衣抄起案上裁纸刀,刀尖抵住沈太医咽喉:说出去,云鬓阁的药材铺,你儿子的医馆,

一并烧了。沈太医冷汗浸透中衣:老朽嘴严。松风塾里,谢晏之的朱笔悬在卷上,

墨迹滴成个圆。最得意的学生背《论语》,他听成关关雎鸠。公子。书童缩在门口,

醉月楼的周掌柜说,柳姑娘三日前搬空了别院。小的跟着车到城西,

见她往账房里搬了五张契书——都是顶好的铺面。谢晏之捏碎了笔杆。从前那些姑娘,

收了他送的玉镯就买胭脂,哪有攒钱买铺面的?他望着窗外飘落的桃花,

突然笑了——有意思。沈太医话音落下,柳拂衣随即冷笑出声:两月?正好。

3铜镜里映出柳拂衣泛白的唇。沈太医的话还在耳边——两月身孕。

她指尖抵着妆匣铜锁,咔嗒一声,底层暗格里滚出枚黑药丸。断红丸,

前世教坊司老鸨藏在房梁上的东西,她亲眼见过春桃吞下去,血水流了半张床,

最后被裹着草席扔去乱葬岗。阿箐。她转身时发间金步摇轻颤,烧壶滚水。

丫鬟端着药碗进来时,柳拂衣正翻着账册。苏州绣娘的契纸压在最上面,

她用朱砂笔圈了圈:明日让周掌柜把城西香粉铺盘出去,现银要七成。小姐,药……

阿箐捧着碗的手在抖。柳拂衣仰头吞下药丸,苦得喉头发紧。她把账册推给阿箐:记着,

云鬓阁的图纸今夜必须送驿站,走水路比马快。铜炉里的沉水香烧到第三柱时,

她突然蜷起身子。小腹像被火钳子绞着,可裤脚还是干的。阿箐举着烛台凑近,

见她额角汗珠滚进衣领:要不请沈太医再来?去。柳拂衣咬着帕子,双手紧握。

沈太医的胡子被夜风吹得乱翘。他搭脉的手顿了顿,

抽回时袖角带翻了药盏:小姐这身子……他压低声音,

三年前我用长白山野山参吊住的元气,如今倒成了麻烦。这胎扎得太稳,

断红丸只激得动气血,伤不了胎气。刮宫呢?柳拂衣声音发哑。

老医摇头:宫墙里的稳婆说过,刮宫如刮骨,您这体质……他没说完,可柳拂衣懂。

前世春桃就是刮宫时血崩的,喉咙里呼噜着血沫子,抓着她的手喊救我。她盯着烛火,

火苗在眼底跳。阿箐悄悄退到门边,听见她轻声说:备马车。松风塾的油灯熬了七夜。

谢晏之捏着密报:醉月楼幕后东家,柳拂衣。他念着名字,想起那日雅间里的月光,

她倚在他臂弯里笑,说谢公子给的银子,够我盘间绣坊。

原来她早有打算——盘绣坊、买香粉铺、改临街宅院,哪是为了银子?分明是要砌座金山,

把自己和他的那夜,都埋在里面。查她最近动向。他对书童说,连买马料的账都别漏。

书童跑得鞋底冒烟,回来时衣襟全湿:城西别院的马车,昨日寅时出了西门。

车夫说要去苏州,可半道拐了岔路,往乌陵镇去了。谢晏之把密报揉成一团。

案上那根青丝还在玉坠里,此刻烫得他心口发疼。他突然笑了,笑声撞在窗纸上:备马,

带二十两金叶子。柳拂衣的马车过了卢沟桥时,天刚蒙蒙亮。她掀开车帘,

看京城的城楼在晨雾里模糊成影子,手不自觉抚上小腹。那里还平着,

可她总觉得有团热乎气儿。小姐?阿箐递来个油纸包,苏娘子让带的桂花糕,

说乌陵镇的糖不够甜。柳拂衣咬了一口,甜得发腻。她把油纸包塞回阿箐怀里,

望着车外飞掠的麦田。三日后,乌陵镇的春水该涨了吧?她租的临河宅院,

该能改出云鬓阁的模样了。谢晏之的马蹄踏碎了乌陵镇的晨雾时,正看见青瓦白墙的宅院前,

立着块新刷的木牌。4谢晏之抬眼望那青瓦白墙的宅院,门楣上云鬓阁三个字墨迹未干,

正往下淌着水痕。门里传来瓷罐相碰的脆响。他退到街角茶棚,要了碗粗茶,

听邻桌两个妇人咬耳朵:昨儿林娘子给学堂小娘子送了胭脂,那颜色——

粉得跟三月桃花似的!我家闺女擦了半点儿,村口王媒婆追着问哪买的!

茶盏重重磕在木桌。他早该想到的,那女人哪是普通生意人?前世醉月楼的头牌,

连皇上寿宴的舞衣都是她绣的,如今换个地方,照样能搅得满城风动。三日后,

乌陵镇的河岸边搭起了木台。八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立在台上,

唇上点着不同颜色的胭脂——粉的像桃,红的像火,还有一抹暗紫,衬得脖颈比雪还白。

柳拂衣立在台边,手里举着根粗竹筒,声音被扩得清亮:这是檀烬色!加了十遍玫瑰露的!

围观的妇人挤得水泄不通。沈婆子躲在玉容坊二楼。她卖了三十年铅粉,

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前日还听人说玉容坊的粉抹了像墙皮,今日倒好,

连她最熟的王婶子都挤在人堆里喊:给我来盒桃夭!妖女!

沈婆子抓起案上的黛粉往楼下砸,用活人膏子炼的胭脂!你们不怕烂嘴吗?话音未落,

台下传来嗤笑。柳拂衣转着竹筒,眼尾微微上挑:沈阿婆要是不信,

我这就当着全镇人的面,把胭脂抹给您看。她蘸了点檀烬色,在自己唇上涂开,

又转向观众,要试试吗?阿巧,把试妆盘拿过来。那叫阿巧的小丫鬟捧着漆盘挤过来,

盘里整整齐齐放着十二支细瓷管。刚才还犹豫的妇人哄地围上去,

沈婆子的骂声被淹没在给我试试我要胭雪的嚷嚷里。当晚,云鬓阁后堂的账房里,

赵嬷嬷拨着算盘直抽气:三百两!首月就三百两!她抬头看柳拂衣正揉着后腰,

肚子微微隆起,又压低声音,小姐,要不雇个账房?您这身子……攒着。

柳拂衣摸着算盘珠子笑,指尖扫过账本上的数字,给小崽子置田庄的。

谢晏之蹲在客栈顶楼,望着云鬓阁窗纸透出的光。

他这七日听遍了茶棚酒肆的闲谈:林娘子教女娃子打算盘,林娘子养的护院是个游侠儿,

林娘子的胭脂连邻镇都有人来驮——可没人知道,林娘子从前在京城叫柳拂衣,更没人知道,

她怀的孩子,爹是谢晏之。直到那夜。更鼓声敲过三更,云鬓阁后巷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陈九郎从屋檐跃下,手里的短刀闪着冷光:哪个不长眼的?砸!往死里砸!

黑暗里有人喊。七八个拿木棍的汉子冲上来,陈九郎挥刀格挡,

肩头突然一热——不知谁摸了把匕首,扎进他锁骨。柳拂衣赶到时,后巷满地碎瓷。

陈九郎半靠在墙上,衣裳浸透血,还死死抱着个木箱。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他额角的冷汗,

突然笑了:挺住,明儿请你吃酱肘子。第二日清晨,乌陵镇的孩童满街跑,

嘴里唱着新童谣:玉容坊,卖灰粉,抹了脸,像鬼魂;云鬓阁,卖花露,点了唇,

赛仙女——沈婆子在里屋砸了第三个茶碗,气晕过去。黄昏时,

柳拂衣抱着新到的蜜蜡往仓库走。她突然顿住脚——身后有脚步声,很轻。转身。柳姑娘,

好久不见。木箱哐当落地。柳拂衣后退半步,小腹抵在砖墙上。

她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里没有柳拂衣,只有林掌柜。谢晏之收了扇子,一步步走近。

多谢款待,银货两讫。你说结清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的心,

从没收到这笔钱。柳拂衣攥紧裙角。远处传来打更声,一更天了。

她望着谢晏之身后的夕阳,突然弯腰捡木箱,指尖却被碎瓷划破:陈九郎护店受伤,

我忙着请大夫;沈婆子造谣,我忙着清誉——我知道。他截住话头,从袖中掏出手帕,

要裹她的手指,所以我在等。等你忙完生意,忙完清誉,忙完养胎——你怎么知道?

柳拂衣猛地抽回手。谢晏之笑了,手指蹭过她微隆的小腹:城西别院的老医,是我表舅。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柳拂衣望着他眼底的光,抓起木箱要走,

却听他在身后说:云鬓阁对面的破屋,我租了。她脚步一顿。往后,我天天来。

谢晏之的声音混着河水流向远方,送早安,送午茶,送……孩子的长命锁。

5谢晏之确实租了云鬓阁对面的破屋。第二日清晨,瓦匠敲墙的动静惊飞了檐下麻雀。

柳拂衣掀开布帘时,正见他踩着梯子刷墙,青衫沾了白灰,倒真像个落魄书生。柳姑娘。

他仰头笑,手里的刷子滴下白浆,我叫谢十一,往后在镇上学堂当先生。

柳拂衣转身就走。她早打听过,镇学缺个教蒙童的先生,谢晏之花了半幅古画才谋到这差事。

第三日,云鬓阁的账房先生拍着账本直挠头:林掌柜,谢先生抄的《论语》少了三页,

可算银钱时,他偏说『温故知新』该值二十文。柳拂衣捏着算盘坐进账房。

谢晏之的字骨力劲秀,却在知新

二字旁画了朵小花——和前世她落在他榻上的绢花一模一样。算错了。她摔下算盘,

二十文能买半斗米,你当我是冤大头?谢晏之倚在门框上,

手里转着镇学的戒尺:那柳姑娘说个价?十文。成交。他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

但得加个早茶,我抄得手酸。柳拂衣扯过账本:要吃饭去别家讨,我不施舍男人。

他也不恼,次日清晨,云鬓阁石阶上多了个蓝边瓷碗。陈九郎踢了踢:粥?酸了吧?

掀开碗盖,莲子香裹着山药甜涌出来。柳拂衣捏着碗沿的手一抖——这火候,

和前世她在栖凤楼病中,老厨娘熬的安胎粥分毫不差。碗底压着张纸,

墨迹未干:胎喜宜食山药莲子,忌辛辣燥热。她攥紧纸角。前世她流产那日,

正是贪了口麻辣兔头。这纸上的字,和她藏在妆匣底的食单,连墨迹晕染的位置都一样。

林掌柜!李元朗的声音从后堂撞进来,怀里抱着一摞地契,我从京城赶来了!

他扑通跪地,眼眶通红:小姐走后,谢公子查遍所有产业,

米行、绣坊、香料铺……几乎买断所有关联商户!我偷了地契逃出来,

本以为他要断你财路——柳拂衣翻开地契。最上面那张是城南绣坊,原契写着五十两,

现被谢家商号以八十两收回。第二张是城西米行,原契七十两,现契一百两。他……

她指尖发颤,溢价收的?李元朗抹了把泪:他说『柳姑娘的产业,该值这个价』。

陈九郎!外头突然炸响,那穷酸书生在镇学教娃娃唱歪诗!柳拂衣冲出去时,

镇学门口围了一圈孩童,拍着小手唱:拂衣飘然兮,若云中月;拂衣展袖兮,

照我心灯明——谢晏之站在台阶上,手里摇着戒尺:这是《长相思》新篇,

记的是乌陵镇最美的姑娘。美什么美!柳拂衣冲过去拽他袖子,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任她拽着,被拉进破屋时还在笑:闹到柳姑娘肯看我一眼。

屋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画,女子广袖流云,

正是她前世跳《霓裳羽衣曲》的模样。案头摆着一本皮面笔记,

扉页写着《柳氏言行录》:二月十五,食桂花糕三块,眉梢微挑,是真心欢喜。

三月初七,夜咳三声,未唤丫鬟,自己披了件月白锦衾。四月初九,

戴左侧珠钗时皱眉,原是钗脚硌了鬓角。柳拂衣指尖发抖。这些细节,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你……她喉咙发紧,跟踪我?是记挂。谢晏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从第一次在栖凤楼见你,就记挂。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跑。当晚,

她让陈九郎揣着十两银子砸在谢晏之门口:拿了钱滚蛋,别以为几个破字就能赎罪!

第二日,乌陵镇的河面上飘满彩纸灯笼。谢晏之立在岸边,举着块木牌:女儿灯会,

未婚女子免费放灯。灯笼上歪歪扭扭写着我要开店我想读书我不学女红学算账

。柳拂衣躲在茶棚后,看十五岁的米铺闺女踮脚挂灯,看绣坊的小丫鬟攥着笔笑出虎牙。

愿天下女子,不必为金银委身他人。木牌上的字被风吹得摇晃。她摸了摸小腹。

前世她委身于那些男人,不就是为了银子?为了给病重的母亲抓药,为了赎自己的身契。

深夜,谢晏之蹲在河畔烧纸。火光映着他的脸,信纸上的字被火苗舔卷……拂衣,

我不是来赎罪的。前世你为银钱折腰,我却拿银钱当筹码;今生我才懂,你要的不是银子,

是不用为银子低头的底气。我买你的产业,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东西,本就该更贵。

我办女儿灯会,是想让你看看,你当年没敢许的愿,现在有姑娘替你许了。

雨是后半夜来的。柳拂衣被胎动疼醒时,额角烫得能烙饼。陈九郎冒雨冲出去找沈太医,

回来时浑身湿透:镇门封了,沈太医在城里出不来!

李元朗握着她的手直发抖:我去砸药铺!别……她咬着牙,会坐牢……门轰

地被撞开。谢晏之裹着一身雨进来,怀里的药箱裹着油布,

手臂上划开的血痕混着雨水往下淌。烧姜茶。他把药箱扔给李元朗,陈九郎去烧热水。

他跪到床边,掌心贴住她发烫的额头。指腹沾了凉水,一下下抹她的太阳穴。疼……

她无意识地抓他手腕。我在。他声音哑得像破锣,我在,不疼了。

药罐在火上咕嘟响。他翻出银针,在灯上烤了烤,扎进她虎口。胎动渐渐平缓,烧却不退。

他脱了外袍裹住她,自己只穿件单衣,用湿帕子一遍遍地擦她的脖颈、手腕。天快亮时,

雨停了。柳拂衣迷迷糊糊睁开眼,正见谢晏之伏在床边,手还攥着她的帕子。

他睫毛上沾着水珠,嘴角裂了道口子,是被雨水泡的。她动了动手指。他猛地惊醒,

眼睛红得像兔子:烧退了?胎……为什么……她声音哑得厉害,还不走?

他望着她,喉结动了动。窗外传来晨钟,雾漫进来,模糊了他的脸。而云鬓阁外,

陈九郎蹲在门槛上搓手,李元朗攥着药罐的手青筋直跳。乌陵镇的青石板路上,

有人打着伞经过,嘟囔了句:听说林掌柜昨儿病得厉害,多亏了对面那个穷书生……

新的传闻,正随着晨雾,漫过镇头的老槐树。6柳拂衣是被胎动搅醒的。这次不是疼,

是小崽子在肚子里蹬腿。她迷迷糊糊摸向小腹,触到温热的鼓包,

烧退了的身子软得像团棉花。床沿有动静。她偏头,见谢晏之伏在床沿,

半张脸压在她帕子上。她动了动手指。他立刻惊醒,红着眼眶扑过来:烧退了?胎……

稳。她哑着嗓子,抽回手缩进被子里。他松了口气,起身去倒温水。

青瓷杯递到她唇边时,她瞥见他袖口——半片银针露出来,尾端刻着极小的云纹。那纹路,

和沈太医的针囊里装的一模一样。她盯着他转身收拾药箱的背影。外袍搭在椅背上,

雨水浸过的布料皱巴巴的,可内衫的走线却精致得反常——针脚密得像绣娘做的,

寻常书生哪穿得起?他弯腰捡帕子。她掀被下床,动作太急,扶着桌角直喘气。

布包搁在凳上,她掀开一角——半本《千金方》残卷滑出来,页边批注密密麻麻,

字迹清峻如刀刻。醒了怎不叫我?她手一抖,书啪地掉在地上。谢晏之蹲身去捡,

发梢垂下来扫过她脚背。她后退半步,撞在桌角上。小心。他伸手扶,被她拍开。

谁准你碰我?她声音冷,可指尖在抖。他捧着书直起腰,

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艾草:我去煎安胎药。门吱呀一声合上。

她蹲下去翻那本书——第三页夹着张药方,墨迹未干,写着白术三钱,黄芩二钱,

正是昨夜他给她熬的药。沈太医是晌午来的。他把脉时,

柳拂衣把那根银针拍在桌上:这针,你认得?老医眯眼凑近,

指腹摸过云纹:谢家『三才定坤针』。专针妇人胎动,三十年前谢老太医救过宫妃。

他抬头,小姐,这针法……谢晏之?她打断他。沈太医没接话,

只收拾药箱:这书生用药比我还精准。昨儿那剂药,换太医院年轻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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