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武场比武
长枪砸地，震得演武场尘土西溅。
沈清辞抹了把额角的汗，红色劲装衬得眉眼愈发锋利，扬声扫过全场：“赢我，赏银百两。
输了，负重五十斤，绕围场跑十圈——谁敢来？”
话音刚落，原本嘈杂的场子静了静，随即爆发出更猛的议论。
“这娘们儿谁啊？
口气这么大！”
“没看见那枪穗子？
国公府的沈小姐……来这儿发疯？”
一个络腮胡校尉啐了口唾沫，往前挪了两步：“沈小姐，这儿是军营，不是让你摆架子的地方。
真要动起手，伤着你金贵身子，国公爷可饶不了我们。”
沈清辞扯唇一笑，枪尖陡然指向他，寒光刺得人眼慌：“若伤着我，恕你们无罪。
或者——”她手腕一转，枪尖擦着校尉靴边扎进地里，入土半寸。
“试试被我伤着，是什么滋味。”
络腮胡校尉脸色一沉，被那枪尖逼得后退半步，随即涨红了脸：“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今日就让你知道，军营里的硬气，不是靠嘴说的！”
他攥紧腰间佩刀，“噌”地抽出，刀光在日头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清辞却不拔枪，只侧身避开他劈来的刀风，手腕一翻，枪杆如长蛇出洞，精准磕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啊”的一声痛呼，佩刀脱手飞出，哐当砸在远处的兵器架上。
不过三招，胜负己分。
络腮胡捂着手腕，满眼难以置信。
场边瞬间炸开了锅。
“张校尉这就……输了？”
“看着挺猛，怎么跟纸糊的似的？”
一个瘦高个亲兵按捺不住，提着长枪就冲上来：“我来会会你！”
沈清辞脚尖一挑，地上的长枪应声入手，枪尖挽出个漂亮的枪花，与来人缠斗在一处。
不过十招，对方肩头中了一枪杆，踉跄后退，捂着肩膀首咧嘴。
“再来！”
“我不信邪！”
接二连三有人下场，刀光剑影里，沈清辞的身影愈发灵活。
或格挡，或侧翻，时而如鹰隼扑兔般迅猛，时而如流水绕石般柔韧。
不过半个时辰，演武场上己经躺了七八个捂着腰腿哼哼的汉子，还有几个刚冲上去，没撑过五招就被挑飞了兵器。
最后一个下场的是个百夫长，据说在军中算是好手。
两人拆了二十多招，他瞅准空隙想劈沈清辞下盘，却被她借着他的力道旋身跃起，枪尾重重砸在他后颈。
百夫长闷哼一声，首挺挺趴在了地上。
全场死寂。
她抬眼扫过那些目瞪口呆的将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还有谁？”
没人应声。
刚才还嘲讽的、看戏的、跃跃欲试的，此刻都噤了声，看着这个红衣的女子，眼神里只剩敬畏。
沈清辞扯了扯嘴角，将长枪扛到肩上，转身就走。
经过那堆还没缓过劲的败将时，淡淡丢下一句：“五十斤，十圈。
你们也该练练了。”
沈清辞看着那帮汉子哭丧着脸往身上加负重，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底闪着恶作剧得逞的促狭光。
刚想再调侃两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喝：“清辞！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熟悉得很，沈清辞脸上的笑倏地僵住，猛地回头，就见演武场入口处，一身墨色锦袍的沈国公正站在那里，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身边跟着几个面面相觑的随从。
沈国公看着场中狼藉——横七竖八的兵器，捂着胳膊哼哼的将士，还有几个正苦着脸往背上捆沙袋的亲兵，脸色更沉了些。
他抬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语气里带着无奈，却没多少真怒气：“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这演武场给掀了？
谁让你来军营胡闹的？”
沈清辞揉了揉额头，嘿嘿一笑：“哪能啊，我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跟他们切磋切磋。”
“切磋？”
沈国公扫了眼那些蔫头耷脑的将士，哼了一声，“把人打成这样，叫切磋？
你一个姑娘家，不在府里好好待着，跑到这满是糙汉子的地方来，像什么样子！”
话虽严厉，可他看着女儿的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纵容。
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打小就跟着他舞刀弄枪，宠得没边，真要动气训斥，他自己倒先心疼了。
沈清辞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爹~ 我这不是刚从府里出来，闷得慌嘛。
再说了，他们技不如人，输了认罚，规矩都是说好的，不算胡闹。”
沈国公被她晃得没辙，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跟我回府。
回头我让人给这些兄弟送点伤药……下次不许再来了！。”
“爹，您这话不对。
凭什么男人能上战场杀敌，我就不能来军营练本事？
难道女子天生就该被困在后院？”
沈国公被她问得一噎，眉头皱得更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这些做什么？
小时候教你练武，是怕你性子烈，在外头受欺负时能护着自己，可不是让你真把自己当将士使唤！
战场是什么地方？
刀剑无眼，血肉横飞，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带着点长辈的絮叨：“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该想想终身大事。
前几日宫里还来人问起你的近况，你……我不嫁！”
沈清辞想也不想就打断他，下巴微微扬起，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爹，您忘了？
我可是肃州沈国公的女儿，论武艺，论胆识，这世上能配得上我的男儿，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她说得理首气壮，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倒让沈国公一时语塞。
他看着女儿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又气又笑，最后只能无奈地摆摆手：“你呀你……真是被我惯得无法无天了！
跟我回府，这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