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纪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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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帝青龙六年(公元 238 年)秋八月,曹爽毁掉了中垒营和中坚营,把这些营中的士兵归属到他弟弟中领军曹羲麾下,司马懿以先帝留下来的旧有制度为由加以劝阻,曹爽却不听从。

这年冬十二月,天子下诏书让司马懿在朝会时可以乘坐御车登上大殿。

魏明帝青龙七年(公元 239 年)春正月,吴国侵犯柤中地区,当地的华夏族和少数民族一万多家为躲避敌寇向北渡过沔水。

司马懿认为沔水以南距离敌人很近,如果让百姓再返回去,必然会再次招致敌寇的侵扰,应当暂且把百姓留下来。

曹爽却说:“如今不能加强防守沔水以南却把百姓留下来,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司马懿说:“不是这样的。

大凡事物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就安全,处于危险的境地就危险。

所以兵书上说‘成功或者失败,取决于形势;安全或者危险,也取决于形势’。

形势,是驾驭众人的关键所在,不能不审慎对待。

假如敌人派两万人截断沔水,三万人和沔水以南的各路军队对峙,再派一万人在柤中地区肆意侵扰,那我们将用什么办法去救援呢?”

曹爽不听从司马懿的建议,最终还是让百姓返回沔水以南。

结果敌人果然袭击并攻破了柤中,损失数以万计。

魏明帝景初八年(公元 240 年)夏西月,司马懿的夫人张氏去世。

曹爽采用何晏、邓扬、丁谧等人的计谋,把太后迁到永宁宫,独自专擅朝政,他们兄弟一起掌管宫中禁军,大量培植亲信党羽,屡次更改朝廷制度。

司马懿没办法禁止他们,从此和曹爽之间产生了矛盾。

五月,司马懿声称有病,不再参与政事。

当时的人编歌谣说:“何、邓、丁,扰乱京城。”

魏明帝景初九年(公元 241 年)春三月,黄门张当私自把掖庭才人石英等十一人弄出宫,送给曹爽做歌舞伎人。

曹爽、何晏认为司马懿病重得厉害,于是就有了不把君主放在眼里的心思,和张当暗中谋划,企图危害国家社稷,己经计划好日期了。

司马懿也暗中做了防备,曹爽那一帮下属也对司马懿颇为怀疑。

恰逢河南尹李胜将要去荆州上任,前来探望司马懿。

司马懿假装病重得厉害,让两个婢女在身边伺候,拿衣服时衣服掉落,指着嘴巴说口渴,婢女送上粥,司马懿不拿杯子去喝,粥都流出来沾湿了胸口。

李胜说:“大家都认为您的旧病复发了,没想到您的身体竟然这样啊!”

司马懿让自己的声音气息勉强连贯,说道:“我年老卧病在床,很快就要死了。

您将要去并州任职,并州靠近胡人地区,要好好做好防备啊。

恐怕再也不能相见了,我把儿子司马师、司马昭兄弟托付给您。”

李胜说:“我是要回本州任职,不是并州。”

司马懿于是故意说错话道:“您正要去并州呀。”

李胜又说:“我是要去荆州呀。”

司马懿说:“我年老糊涂了,不明白您说的话。

如今您回自己本州任职,希望您建立盛大的功德,好好立下功勋啊!”

李胜回去后告诉曹爽说:“司马公只剩下一口气了,身体和精神己经分离,不值得忧虑了。”

过了些日子,李胜又说:“太傅恐怕好不了了,真让人悲伤啊。”

所以曹爽等人就不再对司马懿有所防备了。

嘉平元年(公元 249 年)春正月甲午日,天子去拜谒高平陵,曹爽兄弟都跟随前往。

当天,太白星侵蚀月亮。

司马懿于是上奏永宁太后,请求废掉曹爽兄弟。

当时司马师担任中护军,率兵驻守在司马门。

司马懿在宫阙下列好阵势,经过曹爽的府门。

曹爽帐下督严世登上高楼,拉开弓弩准备射司马懿,孙谦制止他说:“事情结果还不清楚呢。”

严世三次搭箭三次被制止,孙谦都拉住他的胳膊让他没法射箭。

大司农桓范出城去投奔曹爽,蒋济对司马懿说:“智囊跑过去了。”

司马懿说:“曹爽和桓范内心疏远,而且曹爽才智比不上桓范,就好比劣马贪恋马厩里的豆料,肯定不会采纳桓范的建议的。”

于是司马懿授予司徒高柔符节,让他代行大将军事,接管曹爽的军营,对高柔说:“您就是当今的周勃呀。”

又命令太仆王观代行中领军之职,接管曹羲的军营。

司马懿亲自率领太尉蒋济等人率兵出城迎接天子,驻扎在洛水浮桥,上奏章说:“先帝曾经下诏让陛下、秦王以及臣到御床跟前,握着臣的手臂说‘要深切地为身后之事考虑’。

如今大将军曹爽背弃先帝的遗命,败坏扰乱国家的典章制度,在朝廷内僭越本分,模拟皇帝的规制,在朝外专擅威权。

朝廷各个重要官职,都安排他的亲信;原来的宫廷宿卫人员,都被排斥贬黜。

他们相互勾结,根基牢固,肆意妄为一天比一天厉害。

又任用黄门张当为都监,专门相互勾结,窥探皇位。

天下人心惶惶,人人心怀恐惧。

陛下现在的皇位如同寄人篱下,哪里能够长久安稳呢?

这可不是先帝下诏让陛下和臣到御床跟前的本意啊。

臣虽然年老体衰,怎敢忘记先帝的嘱托呢。

昔日赵高肆意妄为,秦朝因此灭亡;吕氏、霍氏早早被处置,汉朝的国运才得以长久延续。

这就是陛下应当借鉴的前车之鉴,也是臣接受使命的时候了。

公卿大臣们都认为曹爽有不把君主放在眼里的心思,他们兄弟不适合掌管宫廷宿卫军队;上奏皇太后后,皇太后下敕令按照奏章所奏的施行。

臣就下令主管官员以及黄门令罢免曹爽、曹羲的职务,让他们手下的官吏和士兵各自以原来的官职身份回家等候处置,如果有人敢阻拦陛下车驾,就按军法处置。

臣会勉强支撑病体率兵到洛水浮桥,侦察有无异常情况。”

曹爽不向天子通报司马懿的奏章,把天子的车驾留在伊水南岸住宿,砍伐树木做成鹿角形状的防御工事,调发屯田的士兵几千人来防守。

桓范果然劝说曹爽尊奉天子前往许昌,发布檄文征召天下的军队。

曹爽却不采纳,反而在夜里派遣侍中许允、尚书陈泰去见司马懿,想探听司马懿的意思。

司马懿历数曹爽的过失,最后只是说免去他们的官职。

陈泰回去后把情况报告曹爽并劝他向天子通报司马懿的奏章。

司马懿又派遣曹爽所信任的殿中校尉尹大目去告诉曹爽,指着洛水发誓,曹爽心里相信了司马懿。

桓范等人引经据典,千方百计地劝谏曹爽,曹爽最终还是不听从。

竟然说:“司马懿只不过是想夺取我的权力罢了。

我能够以侯爵的身份回到家里,也不失为一个富家翁啊。”

桓范捶胸叹息说:“因为你,要使我们家族被灭了呀!”

曹爽最终还是通报了司马懿的奏章。

不久之后,有关部门弹劾黄门张当,并且揭发了曹爽和何晏等人谋反的事情,于是逮捕了曹爽兄弟以及他们的党羽何晏、丁谧、邓扬、毕轨、李胜、桓范等人并将他们处死。

蒋济说:“曹真有功劳,不能不让他的后人祭祀啊。”

司马懿不听从。

起初,曹爽的司马鲁芝、主簿杨综冲破关卡去投奔曹爽。

等到曹爽将要认罪的时候,鲁芝、杨综哭泣着劝谏说:“您处在伊尹、周公那样的重要职位上,挟持着天子,依仗着天子的威严,谁敢不服从呢?

放弃这样的优势却要去接受***,难道不痛心吗!”

有关部门上奏请求逮捕鲁芝、杨综治罪,司马懿赦免了他们,说:“这是用来鼓励那些侍奉君主的人啊。”

嘉平二年(公元 250 年)春正月,天子命令司马懿在洛阳建立宗庙,设置左右长史,把掾属、舍人增加到满十人,每年举荐掾属中任御史、秀才各一人,增加官骑一百人,鼓吹手十西人,封司马懿的儿子司马肜为平乐亭侯,司马伦为安乐亭侯。

司马懿因为长期生病不能入朝朝见,每次遇到国家大事,天子都会亲自到司马懿的府邸去咨询访问。

兖州刺史令狐愚、太尉王凌对司马懿有二心,谋划拥立楚王曹彪。

嘉平三年(公元 251 年)春正月,王凌谎称吴国人堵塞了涂水,请求朝廷发兵去讨伐。

司马懿暗中知晓了他的计谋,没有听从。

夏西月,司马懿亲自率领中军,乘船沿着河道,用了九天时间到达甘城。

王凌无计可施,就在武丘迎接司马懿,反绑双手站在水边,说:“我王凌如果有罪,您应当用书信召见我,何苦亲自前来呢!”

司马懿说:“因为您不是能用书信召见的人呀。”

随即将王凌押解回京城。

途中经过贾逵庙,王凌呼喊说:“贾梁道啊!

我王凌是大魏的忠臣,只有您神灵知道啊。”

到了项城,王凌仰头喝下毒药而死。

司马懿收捕了王凌的其余党羽,把他们都灭了三族,并且杀掉了楚王曹彪。

把魏国的各位王公全部迁移安置到邺城,命令有关部门监督他们,不许他们相互交往。

天子派遣侍中韦诞持符节到五池去慰劳军队。

司马懿从甘城回来后,天子又派兼大鸿胪、太仆庾嶷持符节,册封司马懿为相国,封安平郡公,司马懿的孙子以及哥哥的儿子各有一人被封为列侯,前后的食邑加起来有五万户,被封侯的有十九人。

司马懿坚决推辞相国、郡公的封号,不肯接受。

六月,司马懿卧病在床,梦见贾逵、王凌作祟,心里非常厌恶。

秋八月戊寅日,司马懿在京城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天子身穿素服亲临吊唁,丧葬的礼仪规格依照汉代霍光去世时的旧例,追赠司马懿为相国、安平郡公。

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上表陈述司马懿生前的志向,推辞郡公的封号以及韫辌车。

九月庚申日,司马懿被安葬在河阴,谥号为文贞,后来改谥号为文宣。

在此之前,司马懿预先写好了临终的遗命,在首阳山采用土葬的方式,不起坟头,不种树;写了三篇顾命文章,入殓时穿平时的衣服,不设置随葬的明器,后来去世的人也不许和他合葬。

一切都依照他的遗命办理。

晋国刚建立时,追尊司马懿为宣王。

晋武帝接受禅让后,又给他上尊号为宣皇帝,陵墓称为高原陵,宗庙称为高祖庙。

司马懿内心猜忌但外表宽厚,善于猜忌且多有权谋机变。

魏武帝曹操察觉司马懿有雄图大志,听说他有像狼一样回头看的面相。

想要验证一下,就召他前来让他往前走,然后突然命令他回头,只见他脸完全转向后面但身子却一动不动。

曹操又曾经梦见三匹马在同一个槽里吃草,心里非常厌恶这件事。

于是对太子曹丕说:“司马懿不会甘心做臣子的,必定会干预我们曹家的家事。”

太子曹丕向来和司马懿关系好,常常保全庇护他,所以司马懿才得以幸免。

司马懿从此对官职事务非常勤勉,夜里都忘记睡觉,甚至对于割草放牧之类的小事,都会亲自去处理,因此魏武帝曹操心里才踏实了。

等到平定公孙文懿的时候,大肆杀戮。

在诛杀曹爽的时候,曹爽的党羽都被灭了三族,不论男女老少,己经出嫁的姑姑、姐妹、女儿等都被杀害,最终竟然篡夺了魏国的江山。

晋明帝时,王导陪坐在旁边,晋明帝问前世是怎么得到天下的,王导就讲述了司马懿创业初期,以及魏文帝末年高贵乡公曹髦的事情。

晋明帝用手捂住脸趴在床上说:“如果像您说的这样,晋朝的国运又怎么能够长久呢!”

追寻司马懿猜忌残忍的行迹,大概和他狼顾之相是相符的。

评论说:天地如此广大,黎民百姓是根本所在。

国家如此重要,君主是首要的。

国家的治乱没有固定规律,兴亡有着各自的时运。

所以五帝的时候,处在帝王之位还心怀忧虑;三王以来,身处忧患却当作快乐。

人们竞相施展智慧和武力,争夺利害,大国吞并小国,强者欺凌弱者。

到了曹魏时期,天下三方鼎立对峙,战争不断,硝烟弥漫。

宣皇帝司马懿凭借着上天赋予的卓越资质,顺应时势辅佐帝王,用文治来继承和发展国家治理,用武功来彰显威严。

他用人就好像那些人是自己的一样,寻求贤才唯恐得不到;他的心思深沉难以揣测,性情宽厚能够包容,与世无争,顺应时势,收敛锋芒,潜藏羽翼,心怀风云之志。

他用貌似忠诚的外表掩饰自己欺诈的内心,在国家将危之时延续国家的命运。

看他雄才大略,内心决断,英明的谋划在外实施,在百日之内消灭公孙文懿,十来天就擒获孟达,自认为用兵如神,计谋不用第二次谋划。

然而后来他率领大军向西进发,和诸葛亮对峙。

他压抑自己的军队,本来就没有战斗的斗志,送给对方妇女的头巾服饰,才激起将士的奋发之心。

手持符节站在营门,雄图大志顿时受挫,请求交战却相隔千里,假装想要显***风。

况且秦地和蜀地的人,勇猛和怯懦程度不同,平坦和险要的道路,军队的劳逸情况不一样,凭借这样的条件去争功,其中的利弊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他却紧闭军营,加固营垒,不敢和对方争锋,活着的时候因为胆怯而不敢前进,面临死亡时怀疑对方是虚张声势就赶紧逃跑,良将的用兵之道,失误就在这里了吧!

魏文帝时期,他辅佐的权力很重,在许昌所受的托付如同萧何当年一样,在崇华殿所受的信任比霍光还要深厚。

当时人们都认为他会竭诚尽节,和伊尹、傅说可以相提并论。

等到明帝将要去世时,把国家的栋梁重任托付给他,他接受了两代君主的遗命,辅佐了三代朝廷,既然承受了君主临死前的嘱托,却不曾有以死相报的行为。

天子在外,他就在朝廷内部起兵,先帝陵墓的土还没干,就匆忙地相互诛杀,忠臣的操守,难道是这样的吗?

尽善尽美的标准,对此感到疑惑。

征讨的策略,难道是在东边就聪明而到西边就愚蠢了吗?

辅佐君主的心意,为什么起初忠诚后来就变乱了呢?

所以晋明帝羞愧得捂住脸,耻于靠欺诈伪善来成就功业;石勒肆意评论,讥笑靠奸邪来奠定基业。

古人说过:“积累善事三年,知道的人很少;做一天坏事,全天下都会知晓。”

难道不是这样吗!

虽然他当年自己隐瞒过错,但是最终还是被后代人所讥笑。

这也就好比捂着自己的耳朵去偷钟,以为别人都听不到;一心想着偷金子,就认为集市上的人都看不见。

所以知道贪图眼前利益的人就会失去长远利益,沉溺在利益中的人就会损害名声;如果不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那就会祸害别人来让自己享福。

顺应事理去做事就容易成功,违背时势去行动就难以建功。

何况凭借还没有稳固的晋朝基业,去逼迫还留存有余力的曹魏国运呢?

虽然他的道德遍及天下,恩泽覆盖百姓,但是上天还没有开启合适的时机,皇位还受到阻碍,不是凭借智慧就能去竞争的,也不是靠武力就能去争夺的,虽然福泽流传到后代,但是他自己终究还是做了曹魏的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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