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被太子毒杀的那晚。
>这次我当着他的面摔碎定亲玉佩,转身嫁给他最忌惮的皇叔。
>皇叔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我用空间灵泉一夜治愈他。
>太子红着眼问我为何选个将死之人。
>我笑着往皇叔怀里靠:夫君,告诉他我们昨夜多久才歇?
>红烛帐暖,皇叔低声轻笑:乖,这种闺房之乐,怎能说与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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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从唇边蔓延开来,带着一丝甜腻的腥气。
那杯合卺酒还残留在喉间,灼烧般的痛楚却已撕裂了五脏六腑。
我,姜挽宁,大靖朝尊贵的国公府嫡女,太子司徒瑾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就在这洞房花烛夜,死在了我的新婚夫君手中。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他俯下身,那张曾令我痴迷的俊脸上淬着冰,眼底没有半分温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狠绝。
“挽宁,莫怪孤。”
他的声音低沉,却像毒蛇的信子,钻入我逐渐冰冷的耳膜。
“要怪,就怪你姜家权势太盛,怪你……挡了别人的路。”
黑暗吞噬了一切。
恨意如毒藤般缠绕心脏,窒息感比那杯毒酒更甚。
司徒瑾!姜家满门忠烈,助你稳固东宫,我倾心待你,换来的竟是兔死狗烹?!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
猛地睁开眼,剧烈的痛楚仿佛还残留在骨髓深处。
入目却是刺目的红。
龙凤喜烛高燃,流下的烛泪如同血泪。
身上是繁复华美的嫁衣,头顶是沉甸甸的凤冠。
我竟……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被彻底摧毁的夜晚,这间喜庆又绝望的新房!
指尖触及袖中一个冰冷的硬物,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传家玉佩,亦是太子与我定亲的信物。
“挽宁,日后定要与太子殿下举案齐眉,护佑姜家……”
母亲温柔的声音犹在耳边,此刻却成了最尖锐的嘲讽。
举案齐眉?护佑姜家?
真是天大的笑话!
“吱呀——”
门被推开,脚步声沉稳而熟悉。
一身大红喜服的司徒瑾走了进来,面容依旧俊朗,唇边甚至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方才那杯毒酒只是我的噩梦。
可我知道,那不是梦。
那蚀骨的痛和恨,是真的。
他手中端着一只白玉杯,杯中美酒荡漾着琥珀色的光。
与我“死后”被他随手掷在地上那杯,一模一样。
“挽宁,等久了吧?”
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步步走近,“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便是真夫妻了。”
真夫妻?送我去做鬼夫妻么?
我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不是因为爱慕,而是因为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恨毒。
指尖掐入掌心,疼痛让我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不能慌,不能乱。
这一次,我绝不再步后尘!
他已行至榻前,将酒杯递到我唇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宠溺:“来,挽宁,喝了它。”
那甜腻的酒气钻入鼻腔,勾起我灵魂深处的战栗。
就是现在!
我猛地抬手,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一挥!
“啪——!”
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满室虚假的旖旎。
白玉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琥珀色的酒液溅湿了他明黄的靴面,也溅湿了我的裙摆。
司徒瑾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僵住,转为错愕,随即眼底涌上难以置信的阴鸷。
他大约从未想过,这个对他千依百顺、痴心一片的姜挽宁,会有如此忤逆的举动。
“姜挽宁,你做什么?!”他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属于太子的威压。
我没有看他,只是缓缓站起身,凤冠的流苏因我的动作剧烈摇晃,碰撞出凌乱的声响。
我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重来一次,命运就握在我自己手中!
我慢慢从袖中掏出那枚定亲玉佩,温润的白玉在烛光下流转着光华,上面精心雕刻的龙凤呈祥图案,此刻看来无比刺眼。
“殿下,”我开口,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这杯酒,太烈了,我喝不下去。”
司徒瑾眉头紧锁,盯着我手中的玉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极度危险:“你什么意思?”
我迎上他阴冷的目光,唇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我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我猛地将玉佩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掼向地面!
“哐啷!”
比酒杯碎裂响亮十倍的声音炸开!
那枚象征着婚约、承载着姜家期望、也见证了我前世痴傻的玉佩,顷刻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如同我那颗在前世死去的心。
司徒瑾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彻底失态地怒吼:“姜挽宁!你疯了?!”
疯了?
是啊,前世就是太清醒,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这一世,我不妨疯得更彻底些!
殿外隐约传来侍卫被惊动的脚步声,却被司徒瑾抬手厉声喝止在外。
他死死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
“太子殿下,”我拂了拂嫁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这门亲事,我姜挽宁退了。”
“你姜家的权势不要了?你……”他似乎想用惯常的筹码拿捏我。
我却打断他,语气轻飘却掷地有声:“殿下莫非忘了,陛下今日当殿许诺,念及我父兄边关劳苦功高,特许我婚姻自主,以示天恩。”
司徒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当然没忘,只是他从未想过,这道原本用于彰显皇家对姜家恩宠、顺水推舟成全他这桩婚事的旨意,会在此刻成为我反击他最利的刃。
“殿下既然心有所属,我姜挽宁又何必自讨没趣,占着这太子妃之位惹人厌弃?”
我朝他走近一步,身上嫁衣如火,映照着我此刻冰冷又灼热的眼眸。
“不如,我换个地方。”
他死死地盯着我,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想嫁谁?”
我微微一笑,目光掠过他,仿佛穿透殿宇的重重宫墙,望向那座森严而威仪的亲王府邸。
整个大靖,能让他这个太子忌惮到骨子里的人,只有一个。
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吐出那个名字,那个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也足以将我彻底从太子这艘破船上剥离的名字。
“我看,宸王殿下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