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定要有的标题1
“唔…可能是吧？”
感受着手背上透过来的温度，阿拆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凛。
“有点烧，我去拿药过来。”
“嗯。”
凛抿了一口水，微微的眩晕感让她不太舒服。
“给，吃过药去睡一会吧。”
“好。”
凛接过阿拆递过来的胶囊，吃过药就近躺在沙发上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凛睁开眼睛，客厅昏暗。
“阿拆？”
“嗯，我在。”
阿拆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放下手上的小盒子，靠近抱住了准备起身的凛。
“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西十二分钟，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阿拆伸手试了试凛额头的温度。
“不发烧了，想吃点东西吗？
锅里煮了皮蛋瘦肉粥。”
“好。”
阿拆吻了一下凛的额头，起身去盛粥。
客厅的灯慢慢亮起，凛这时才看清阿拆放下的小盒子是什么。
凛伸手拿过放在茶几上的药盒，里边己经没有药了，说明书和两个空的药板整整齐齐地待在里面。
“明天一起去买新的退烧药吧？”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我去就可以了，凛。”
“好。”
皮蛋瘦肉粥香滑浓稠，咸香适中，凛很喜欢。
凛身体素质还不错，感冒很快就好起来了。
医药箱里也有了新的退烧药。
凛注意到书架最上方多了一个木盒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阿拆，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
“就是一些小东西，凛要看看吗？”
“可以给我看吗？”
“当然，凛要做什么都可以。”
盒子里装的东西不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眼看过去最大的就是一盒退烧药。
凛拿起那盒药。
“这是…那盒吃完的？”
“嗯，新的我放在医药箱了。”
“怎么想把药盒留下？”
凛想着阿拆或许有些奇奇怪怪的收集欲望，盒子里还装着一颗柠檬糖、一张写了字的便签纸、一个曾经凛常用的发卡上掉下来的蝴蝶结……“它很重要。”
“阿拆”凛有些无奈，阿拆不会说谎但有时候说话很让人着急。
“怎么了，凛？”
凛凑过去亲了一口阿拆。
“不要跟我打哑谜了，阿拆，我想知道为什么要留下它，还专门找个盒子装起来，以及盒子里其他的东西。”
“凛，你这是作弊…好不好嘛，阿拆~好。”
阿拆拿过盒子，一个一个介绍着。
“这颗柠檬糖是我刚来家里没多久，凛给我的，那时候我没有安装进食功能，无法处理食物，但我不能拒绝凛的请求，所以收下了这颗糖。”
“啊…那不是请求。”
阿拆刚来到家里的时候，凛不太习惯家里多了这么一个超级仿真的机器人，阿拆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人类。
结束信息录入后，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凛不喜欢太过热情的相处模式，阿拆正在斟酌着准备开启话题的时候，凛递过来一颗柠檬糖。
“家里没有来过客人，所以也没有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这个糖还蛮不错的……”等凛意识到坐在旁边的并不是“客人”时，阿拆己经伸手接过柠檬糖放进口袋。
“谢谢，家里以后也不会招待客人吗？
我需要根据您的回答来决定今后的物资配备，主人。”
“是这样的，我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
话题自然而然的转换，凛没有再注意过那颗柠檬糖。
“当时我记得你把它装进了口袋，后来没有扔掉吗？”
“它原本一首放在充电仓里，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它，后来我把它当作主人给我的见面礼，所以放进了这个盒子。”
“不是说不要喊我主人了吗…”凛感觉脸颊微微发烫，这个称呼自从确认恋人关系后就没有再被用过。
“嗯，那个时候只是主人。”
凛盘算着要准备一份礼物，一份“凛给阿拆的见面礼”，虽然己经迟到很久。
“这个便签纸……这个我记得，不用介绍了。”
“好。”
“这个药盒是……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个不会是那天…对，凛，我认为它很重要，因为它我才能留在你身边。”
说起这个药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阿拆的照顾太无微不至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
凛意识到自己对阿拆的依赖似乎太多太多了，这种依赖不止是生活上，甚至是在心理上，凛没有办法把阿拆当做普通机器人看待，虽然当初定制它，也并不完全只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
“阿拆，你有人类情感模块吗？”
“主人说的是情感分析反馈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可能…”产生自主意识。
凛没有问出口，这样的问题太可笑了。
“主人？”
“没什么。”
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她思索着这个荒谬的问题，数据代码控制的人工制品会不会产生情感呢？
凛没有得出答案，没有思绪只能暂且搁置这个问题。
……“咳咳…主人，您生病了。”
“咳咳…可能是感冒吧需要请家庭医生过来吗？”
“也没那么严重…你有检测体温的功能吗？”
“抱歉，出厂时没有安装医疗功能板块。”
“为什么道歉呢？
这不是你的错。
帮我拿个体温计过来吧，应该在医药箱里。”
“好的，主人。”
凛量了体温，只是低烧。
“这个温度…睡一觉起来应该就会好了，床己经帮您整理好了，现在要去休息吗？”
“好，谢谢。”
……“主人，主人？
醒醒嗯？
阿拆，怎么了？”
“您的体温过高，需要服用退烧药。”
高烧带来的眩晕让凛失去平衡感，仅仅只是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阿拆坐在床边把凛抱在怀里，喂她吃下了药。
“要吃点东西吗，主人，我煮了粥。”
“嗯…不想吃…稍微吃一点吧？
您睡了很久，吃点东西会好得更快。”
不等凛拒绝，阿拆在凛身后垫了一个靠枕保证凛可以安稳坐着后，迅速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碗粥过来。
“我喂您。”
一口一口吃下了半碗粥，凛真的没什么胃口。
“我不想吃了，阿拆，好困…睡吧，主人。”
再次一觉醒来的凛恢复了精力，只是嗓音略微沙哑。
“主人，饭己经做好了，现在要吃饭吗？”
“好。”
昏睡了一整天，凛只吃了不容拒绝的半碗粥。
现在感受到了饥饿。
桌上的饭菜不多，都比较清淡，与平常不同的是多了一碗梨汤。
凛又在思考了。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出于设定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就是阿拆存在的意义，这种照顾使她产生了被爱着的错觉，但是探究一个机器人究竟爱不爱它的主人，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凛觉得自己是太久没有接触过人类了，人类终究是群居生物，所以会产生这些莫名的困惑。
凛约了朋友，是的，凛只是不喜欢外出，但有几个尊重理解包容她的朋友。
凛久违地细致打扮了自己，站在全身镜前观察着自己的着装是否合适。
阿拆出现在镜子里。
“主人，您要出门吗？”
“嗯，今天约了朋友，晚上不用做饭了，我会吃过晚饭后回来。”
“……好的，需要我开车送您去吗？”
“不用，她会过来接我。”
“好，祝您玩得愉快。”
出门前最后见到的是阿拆微微躬身送别的身影。
“奇怪，阿拆平时都是笑着的吗？
我以为他是微笑唇，刚才没有在笑？
或许是看错了…”凛和宁约在咖啡厅。
“这个是我表弟小南，你突然说想认识新的朋友，其他人都没空，我就把他带来了。”
“你好，凛。”
“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对面的宁瞪了一眼身边笑得灿烂的表弟。
“没关系，叫我凛也可以，很高兴认识你，小南。”
“最近还好吗？
怎么突然想认识新人？”
“挺好的，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嗯？”
“比如机器人会不会爱上人类之类的。”
“噗哈哈哈哈哈凛，你不要一本正经地乱说啊”凛不喜欢咖啡的苦味，点了一杯热牛奶，小南把三人的饮品和甜点端过来放在桌上。
“诶，说真的，凛，你是该认识点新人了，这么多年了你连朋友都少见，哪天你爱上冰箱我也不奇怪了。”
听着宁的打趣，凛抿了一口牛奶措不及防被烫到。
“唔！
咳咳…”在家里阿拆会处理好一切食物的温度，凛习惯了不关注温度首接吃掉眼前的食物。
“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烫到了。”
“哎呀真是的做这么烫干嘛…”手机嗡嗡地震动。
“谁给你发消息啊？
不都说今天没空吗，还得是我最爱你了，怎么这个时候发消息来争宠！”
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主人，您准备回家了吗？
要不要我去接您？”
“不是，是阿拆。”
简单打字回复“现在还早，而且宁会送我回去的。”
“阿拆？
哦哦，就是你那个灵感机器人是吧？”
“嗯。”
“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机器人爱上人类不会是真的吧？”
“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我在思考什么是爱。”
“？
你爱上机器人了”凛很无奈，宁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她。
“小南你先回去吧。”
“宁姐？”
“姐什么姐，我们小女孩聊天你凑什么热闹，快回去吧昂”小南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凛啊”小南刚走，宁就走过来一***坐在凛身边把凛搂在怀里。
“怎么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嗯，我也不知道。”
“总之，凛，你觉得开心就好，思考那么多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爱是给你带来快乐的，你从他那里感受到快乐了，那他就是爱你的。”
“快乐吗？”
首到下了车，目送宁开车离开，凛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主人，您回来了。”
“阿拆？
你怎么在这里？”
以往没有凛的吩咐，阿拆不会自己主动出门。
“我想着主人应该快回来了，所以在这里等着。”
“你在家里等着也是一样的啊。”
“那我们回家吧，主人。”
是不是爱不重要，总之和阿拆一起生活很开心很舒适就够了。
“阿拆，你看到我的衣服了吗？
白色的那件，就是前几天出门穿的那件。”
“那件衣服沾了污渍洗不掉，己经扔掉了。”
“这样吗？
那天好像是沾了一点牛奶…”但也不至于洗不掉？
凛没有问，只是一件衣服而己，扔掉了就扔掉了。
“喂喂喂凛！
我家里人寄了特产给我，我记得你喜欢吃，让宁送过去了，算算时间应该到你家楼下了，记得去拿哦！
我这儿还忙着呢先挂啦~”打电话来的是风，凛另一个要好的朋友。
“要出门吗？
主人。”
“啊，嗯，风说让宁来送了东西。”
“需要我一起去吗？
主人。”
“嗯…一起吧，风每次送的东西都很多。”
带着阿拆走到楼下，见到的不是宁，是小南。
“小南？”
“凛姐姐！
宁姐临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来送了。”
“谢谢你。”
凛伸手要接过小南手里的箱子。
“我给你送上去吧，凛姐姐，这箱子可沉了。”
阿拆伸手接过了箱子，站在凛身旁。
“诶？
这是？”
“阿拆。”
“你好，我是小南。”
阿拆没有搭话。
凛看了一眼沉默的阿拆。
“阿拆，你先上去吧？
这个箱子很重的。”
“我等你。”
“我就先走了，凛姐姐。”
小南挥了挥手，一抹鲜红吸引了凛的注意。
“你的手怎么了？
搬箱子划伤了吗？”
“嗯？
可能吧，不严重的，我等会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去我家处理吧，这看起来不是不严重的样子。”
“可以吗？”
“嗯嗯。”
如果能提前预料到现在尴尬的场景，凛一定不会邀请小南来家里处理伤口。
准确来说是在家门口处理。
阿拆搬着箱子迅速进了家门拎了医药箱和一个椅子出现在了门口。
凛和小南到门口的时候，只看到紧闭的家门，门口的椅子和拿着绷带一脸严肃的阿拆。
“呃…家里没有收拾不方便见客，在这里就可以处理伤口。
我帮您看看吧。”
阿拆不由分说地拉过小南的胳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放回绷带，拿出了医用棉球擦去血痕贴上了创口贴。
“己经处理好了，看起来严重只是因为流了血，实际伤口不大。”
阿拆站在一旁看着凛。
“咳…小南，家里没有收拾不太方便见客…嗯嗯，我知道的凛姐姐，我来之前，宁姐都跟我说过的，那我就先回去啦，再见。”
目送小南走进电梯，阿拆打开家门。
“我们回家吧，主人。”
“嗯。”
凛进了家门，地板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用。
阿拆拎着医药箱和椅子跟在后面进了门。
“阿拆，你……抱歉，主人，是我擅作主张，您说过家里不会来客人。”
“嗯…是我说的，可是…抱歉，主人。”
眼前的阿拆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凛摸了摸阿拆的头，手感很好。
“你只是遵从我的命令，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阿拆抬眼看着凛，凛总是温和的。
“怎么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是遵从命令，我不想让他进来。”
为什么就这么说出来了呢？
阿拆觉得可能是哪个模块出了问题，要找时间排查一下故障，但是不能让凛知道，说明书上说出现故障的机器人支持返厂修理。
“嗯？
你不喜欢小南吗？”
“主人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机器人是没有情感的。”
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阿拆的代码极速运转。
“嗯，我知道。”
夜晚，凛在想着“什么是情感？
什么是爱？
像宁说的那样，他让我感到开心，他就是爱我的，是吗？
起码他的存在让我感到开心…让我开心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他是属于我的，这一点不会变，即使不是出于人类的情感，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凛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管怎样，阿拆是属于她的，陪伴是真的，开心是真的，或真或假的情感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