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捏着我花光两个月生活费买的、亲手打磨的紫檀木雕,脸上满是鄙夷和嫌恶,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婉婷,别胡闹!徐叔叔,也就是徐婉婷的父亲,沉声呵斥。
今天是徐婉婷的十八岁生日,徐家为她举办了盛大的成人礼宴会。
作为她的“陪读”,我自然也要到场。
我以为,这么多年的相伴,就算没有情分,也总该有些习惯。
没想到,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换来的却是当着上百宾客的面,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木雕碎裂的声音,像是我心脏碎裂的回响。
徐婉婷身边的富家子弟们哄堂大笑,对着我指指点点。
婷婷,这就是你家那个‘小跟班’啊?长得还行,就是穷酸气太重了。
送个破木头,笑死人了,他不会以为你真会要吧?徐婉婷的虚荣心在众人的吹捧下极度膨胀,她扬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脚将木雕的碎片踢到我脚边。
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从今天起,我们徐家对你的资助结束了,别再像条哈巴狗一样缠着我!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看着她,这个我从小守护到大的女孩,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刻薄与冷漠。
我父母曾是徐叔叔的挚友,家道中落后,徐叔叔将我接到他家,承担了我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陪着他叛逆的小女儿徐婉婷读书,希望我能带她走上正途。
这些年,我为她补课,为她打架,为她解决一切麻烦,几乎成了她的专属保镖和管家。
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所谓的“资助”关系。
原来,在她的世界里,我真的只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靠她家养活的狗。
我爸妈的脸色铁青,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想上前理论,被我爸死死拉住。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又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婉婷,捡起来,给林默道歉。
是徐婉婷的姐姐,徐清雅。
她刚从国外交流回来,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气质温婉,与骄纵的妹妹判若两人。
她弯下腰,想要亲手捡起那些碎片。
我先她一步,蹲下身,将那堆已经不成样子的木头渣拢在手心,木刺扎进掌心,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不必了。
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徐清雅,然后转向徐婉婷,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以后,不会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却让我倍感窒息的宴会厅。
身后,是徐叔叔的怒吼,和徐婉婷更加不耐烦的尖叫。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